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南宋大奸臣 > 第十二节 我是朱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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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鹏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只是……只是不知仕达兄有何美计良策,献与阃帅?”

  “友闻原是忧心此事……呵呵……”

  朱邓科从怀中摸出那个那天战胜姚匡的动滑轮,手捏着一端的麻绳在郝大鹏面前晃动着,笑道:“友闻可还记得此物?”

  “这是……嘿嘿……”郝大鹏自然见过这个东西,但他叫不上名字,只记得那日与姚匡比试时,好友娇弱一声,说怕手疼,让他几乎全失了颜面。不过日后想来,只当是当时好友骄兵之策。

  “此物名为动滑轮组……”

  朱邓科不待郝大鹏发问,又继续说道:“友闻也知,当年我曾大病一场,且误了省试,当时家中四处求医问药,皆不见起色。后来,有一云游老道,适逢路过家门,用汤施针,便药到病除。此大师于我而言,有如再生父母,便拜师为父。此动滑轮组之法,便是家师传授与我……”

  说道这里,他仰天长叹:“哎……家师当年传授此法时,我当时笃定此为杂学,学之无用,满腹牢骚,可如今方才明白,这等杂学,竟是有大用处!”

  “有何大用之处?”郝大鹏问道。

  “友闻,你当真以为我的力气比那浑人还大?……我能胜了那浑人,全是仰仗这动滑轮组之功!”

  “啊!”

  朱邓科一边看了看明显发傻的郝大鹏,一边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继续说道:“我华夏极西之地是为泰西诸国,家师云游四方,曾到过泰西诸国。泰西诸国虽国小贫弱,却亦有可取之处,正如我那传家之物,泰西诸国专长奇技淫巧……这动滑轮组看似平淡无奇,却可使力减半,而那姚匡轻敌大意,故而我方能胜之。且这动滑轮组,只是泰西诸学当中机械学之分支,若是将这机械学运用巧妙,非但你我可轻易开那白桦弩,便是老弱妇孺亦可开四石力之强弩,且用之于床子弩、三弓弩,意义更大!”

  “果真如此?”郝大鹏的眼睛第一次看上不那么小了。

  “当然!”朱邓科笃定道。

  “若是将此妙法献与阃帅……哈哈……哈哈哈……仕达兄可接小弟一观。”

  郝大鹏顾不得礼数,一把抓过动滑轮组,仔细打量,他似乎也看见了另一条光明大道,不需要再回军中,不知哪天就枉送了性命!

  “唉……”

  朱邓科斜眼看了一眼郝大鹏像个小孩一样得到个新玩具,故意叹了一气,接着演戏,道:“若不是此次被那浑人逼迫,我竟差点忘了这奇淫技巧!只恨我当年无知,这机械学亦只略懂皮毛……”

  “你那师傅真乃神人,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郝大鹏好奇道。

  “我那师傅,生性淡泊,凡尘俗世皆不牵挂,当年不过相处月余,便又云游四方去了,音讯渺无……不知何年得以再得重逢!”

  说罢,朱邓科遥望西方,似乎要落下泪来。

  “真乃神人也!”郝大鹏也跟着叹气,不过他转而安慰朱邓科道:“若是有缘,他日定会重逢。”

  “但愿如此罢……若是日后重逢,定当好生侍奉!”

  朱邓科见戏演的差不多了,也就借坡下驴,道:“当初也是不知此法真是有如此功效,未能向友闻言明,害得友闻失了心爱之物,友闻该不会怪我罢?”

  “无妨无妨……若不是仕达兄有此妙法,献与阃帅,今后日日穿那军袄,要那玉佩又有何用!”

  郝大鹏把那个粗陋的动滑轮组翻过来,调过去,摆弄了半晌,却也看不出半分名堂,叹道:“这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竟也有如此功效……想起那日姚匡那浑人,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天来,每当郝大鹏想起姚匡那日的窘样,都是这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那天姚匡输了以后,竟然还不情愿归还时钟,又因为他平时人缘不好,惹得众怒,众人齐声指责。

  而有了众人壮胆,郝大鹏和王四两个也不多说,就把那句“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在姚匡面前念叨了个千八百遍……一会儿低沉迷蒙如老妪念经,一会儿抑扬顿挫如书生吟诗,把姚匡念得几乎生不如死。

  到后来两人竟像戏台子上唱戏一般,郝大鹏挺胸直立,猛一顿首,大喝一声:“如若翻悔,该当如何?”面前的王四则突然躺倒在地上,一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着滚儿,一边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呻吟道:“哎呀呀……哎呀呀……那个肠子穿了,肚子也烂了……不得好死咿呀呀……”

  当时一屋子人狂笑不已,就连朱邓科也把肚子笑疼了。直到最后,姚匡才像个吝啬老财给雇工发工钱一般,哆嗦着手脚还了时钟。

  “哈哈……怕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他竟是输在那个泰西什么……啊,机械学上啊!哈哈……”

  看着郝大鹏像个刚刚学了自然课的小学生,向低年级同学炫耀“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白天和黑夜吗?那是因为地球自转!”,朱邓科也有些无语,他不是一个唯武器致胜论者,心中暗想,如果仅仅依靠这点东西,就去招贤馆,恐怕余玠只会把他当做一个匠人看待!

  不过他转而又想到,以后自己再搞点什么名堂,都可以推到那个不存在的老道身上,心情也是大好,便赔笑了几声:“呵呵,未能向友闻言明……害得友闻失了心爱之物,罪过,罪过!”

  “非也非也!”一想到即将能脱离苦海,重返家中,郝大鹏也开心之极,他摇头晃脑道:“都是我那日小觑了仕达兄!仕达兄该不会记恨小弟罢!”

  “不知者不罪……改日到了重庆府,定当买块好玉给友闻陪个不是!”

  “仕达兄是想羞煞小弟?”

  ……

  两人在船头矫情得有些像宋代版的基友,却突然听到船尾的老艄公一声吆喝:“前方有处险滩,两位公子且坐稳了啊!”

  两人赶忙望去,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大山,江水一头撞在山前陡峭的石壁上,硬生生地转了一个90度的急弯。在那里江面骤然收紧,已不及原来的一半宽,而碧绿的江水到峭壁面前就变了颜色,翻滚着白浪,扑打在石壁上,竟蒸腾起一片茫茫的雾气,仿佛江水到那里就沸腾着开了锅,隐隐传来雷鸣般的轰响。两人赶忙躲进船舱中,只希望这老艄公也和前几日过险滩那般,操船了得,保他们一路平安。

  小舟如离弦之箭,转眼就到了峭壁面前,翻滚着的白浪之上,小船堪堪躲开几处暗礁,在峭壁前勉强转过头来。只是眼前一幕,又令两人几乎魂飞魄散。

  前方狭窄的河面上,一艘巨大的运粮官船正逆流而上……

  大船上押粮的军兵发现了危险,拼命摇动着手中的三角旗,河岸边的纤夫们也奋力向着岸边拉扯着纤绳,企图把粮船拉近岸边,让出河道。

  怎奈粮船太大,太笨重,湍流中的小舟仿佛不受控一般,依旧直冲冲地向那运粮的大船冲去……

  完了,完了!

  朱邓科在心中暗自哀叹。

  我侥幸穿越到这个时代……

  也曾怨天尤人,自怜自哀……

  正当我鼓起勇气想要与命运抗争,却又要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难道历史竟不容一点点改变?

  ……

  宛如范吉奥与舒马赫以300码的急速头对头地冲过塞纳弯,眼见小舟就要迎面撞上运粮船,老艄公手中长长的篙杆奋力一撑,小舟几乎擦着大船冲了过去,待到平缓之处,仿佛一步从地狱跨入了天堂……

  郝大鹏煞白着脸,紧闭双眼,听到隆隆的水声已经远去,他这才心有余悸地睁开了眼……

  只见船头伫立一人,一袭白衣。

  那人猛然摊开双臂,仰天长啸,江风吹来,衫发飞舞,宛若狂生……

  “啊……”

  “我是朱登科……”

  “啊……我是朱登科……我来了……”

  “啊……我是朱登科……我去你妈的历史……”

  “我要改变历史……”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郝大鹏虽然不明就里,但不知怎地,心中突生出一道豪情,他几步冲到船头,与好友并肩而立,也冲着天空大声呼喊:“啊……我是郝大鹏……我还活着……我还要去那雪夜楼……”

  声音反复回荡在河谷之中,煞是好听,两人相视一笑。

  而后,两人又把手拢到了嘴边……

  “啊……我是朱登科……我要做官发财……”

  “啊……我是郝大鹏……我要光宗耀祖……”

  “啊……我是朱登科……我要富贵显达……”

  “啊……我是郝大鹏……我还要三妻四妾……”

  “啊……我要妻妾成群……”

  ……

  年轻的声音回荡在青翠的山涧河谷,惊起山林间一群飞鸟。一转眼,飞鸟已冲上碧空,在巴山蜀水间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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