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养伤一直养了好几月,天气更加的炎热。张子泽心想着,现在该是大一新生报道的时候吧?如果当成他没有入狱,现在他一定拿着大学入取通知书充满希望和快乐的站在陌生的校园里,看着那些少女飞扬的裙角,看着同龄的人的脸上朝气蓬勃青春洋溢,看着蓝天白云,鸟飞虫鸣。
眼泪悄无声息的爬上脸庞,张子泽毫无知觉,脑子里有点空白,思维有点混乱。傻子陪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谁也看不清的光芒。
张子泽的伤终于好了,秋天的风也来了,那片连池枯萎了,荷叶孤零零的浮出水面挣扎着。
张子泽回到了号子里,里面居然摆放着几套干净的衣裤。有黑有白,质感都很不错,还有几双球鞋,一看牌子就知道是贵得要死。
张子泽不明白是监狱变大方了,还是有人在暗暗的关照他。
张子泽现在是能不和那群人见面就不见,吃饭躲得远远的,活动时也躲得远远的,平时也是在房里不出去。安稳的日子才过了两天,这天张子泽和傻子坐在一起晒太阳,一群人走过来二话不说将两人押着走进了一个看似仓库的地方。
仓库里的光线很暗,四处都是铁皮桶子,那天那个黑衣的男人带着手下走过来,在离了二米的距离,男人踩灭了烟盯着张子泽冷笑不已:“伤好得挺快,怎么,医院里的日子不错吧?可是有人说了好话才让你快活了那段日子的。”说完,他目光深沉的扫过傻子,嘴角一勾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张子泽将傻子护在身后,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他森黑的眸子看着男人缓缓的说:“看来我真不适合这里,医院更加适合我。”
男人笑了一下,冷酷而且狠毒:“放心,今天不会让你伤成那样的。”他示意,后面有两个男人拿着冰冷的锁链朝张子泽走了过去。
又来了两个人将张子泽压制住,他身上的衣裤又被拔了,手上被锁链反绑在背后,双腿各绑了一条。接着,张子泽被吊了起来,两条腿大开,长长的锁链连着脚裸到上面的横梁。
张子泽看到一人拿着一根带着尖刺的棒子朝他走来,他忍不住瑟瑟发抖,这些看在别人眼里笑得更加张狂。
突然,仓库的门被推开了,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所有的人都不适的眯上了眼睛。来人不多,仅仅五个,每人身上穿的都是红色绣花的拽地旗袍,为首的是个如同孩子般的少年,他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质的令牌,清哑的声音透出冰寒:“裳主有令,张子泽与冢皇,带走。”
黑衣男人脸色变了变,然后指挥着手下站到了一边。
红衣的人都走了进来,其中两人将张子泽放了下来,那说话的少年目光冷冷的看了黑衣男人一眼,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张子泽穿上了衣服,护着傻子,跟着前面的人走,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畏惧。
五人带他们绕过了餐厅的玻璃大楼,前面事业开阔了,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周围是直径上十米的水池。四周种着花花草草,前方是草坪,再前面是一座非常大的豪华平房。
张子泽怀疑自己是到了哪处豪宅。
五人走到雕花大门前,按响了门铃,不一会白色的大门便开启了,像一张白色的大口。
傻子畏缩的抓着张子泽的衣服,双眼里露出张子泽所不熟悉的光来。
五人走进里面,有四人分开站在了门口,像门神一样。
张子泽抓着傻子走进了里面,豪华的摆设清晰的闯进了视线。
落地的窗子,华丽的有着流苏的窗帘,豪华的长形沙发,精致的吊灯和精巧的摆设。
白晃晃的,如同白色的光线刺进了眼瞳,张子泽半眯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这光线。
沙发坐着一个男人,绣着牡丹花的华丽旗袍得体的穿在身上,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孔看过来,漆黑的眼睛折射着慑人心魄的透明。
张子泽从没有见过这么高贵的人,气质超群优雅天成。这些让张子泽有些腿软,仿佛低等的生物见到的尊贵的人,无比的惶恐和战战兢兢,同时,也生出跪拜和崇敬的念头。
男人的脸型是柔和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万年不化的冰寒,不会笑,不会流露任何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他看了看张子泽,然后转过了头,端起了桌上的白色被子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
那个说话的少年朝沙发上的男人弯了九十度的腰,然后走到了男人的身后冲张子泽说:“请坐。”
张子泽拖着傻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选了离那人最远的距离坐下去。沙发非常的柔软,屁股坐上去十分的舒服,但心里却如同猫爪子在挠。
紧张的看着那人,张子泽依旧护着傻子,等待着那个男人说话。
男人眯了眯瞳孔,放下了杯子,双手拢着放在膝盖上,视线看过去,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他扯了扯唇线,十分低沉磁性的声音便从那薄唇红口中飘了出来:“为什么要保护冢皇?”
男人的声音很淡,带着些慵懒和漠不关心,虽如此,但他的问话,给人一种压力,不回答就是不敬。
张子泽被问得愣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可以说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也许遇到傻子是命运的安排,他入狱就是为了遇到这个傻子,照顾他陪着他成了一种必然,毫无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斟酌着语言,张子泽看了看傻子天真的眼脸,看着男人笑了起来:“没有理由,他都傻了,总要有个人照顾他,既然我和他住在了一起,我就有责任照顾他。”
男人深沉的看着他,嘴角勾了勾,这个笑不带任何性质,虽然笑着,但给人的感觉如同没有表情,他又问:“知道这个傻子是什么人么,如果有一天,因他会伤到你,怎么办?”
“已经伤到了。”张子泽露出一个苦笑,目光变得遥远而忧伤,他接着说:“我有十五年的刑期,现在过了快一年了,在五区的时候,大家都帮着我,我可以保护他,在这里,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很多时候我都无能为力,只能咬着牙挺过去,傻子已经傻了,我不能再倒下去,尽管有时候我很希望自己就那么死了,或者变得和他一样,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傻子以后不知道会被折磨得成什么样子,既然我清醒着,我活着,我便要护着他,即使是没了生命,什么屈辱我都受过了,若是我见识太少,那么,就让打击再来得沉重些,我管不了那么多。”
男人再次的弯唇,他动了动手指,接着问:“我的意思是,傻子会伤害你,你会怎么办?”
张子泽愣了愣,他看了看傻子,然后摇着头笑:“不会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自认倒霉,招了一匹白眼狼。”
男人真的笑了笑,很浅的笑容,却让人产生了幻觉,如同他的面前盛开了雪白的莲花,一朵一朵的幻灭怒放,生生不息。
张子泽被男人的笑迷惑了,惊为天人。
许久,男人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子被修身的旗袍包裹着,释放着无限的诱惑和冷意。他转过了身,单手扶了沙发的靠背,略侧了头说:“以后你住这,但是,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和外面的你眼中的禽兽一样。”
张子泽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走远,进了一间房,直到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位,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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