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泽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严重肛裂,肠道发炎。”
张子泽无奈,不过在校医室是幸福的,不用看到那些人,也不用听到别人的嘲讽。傻子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只有吃饭时间才跑出去端两碗饭来,菜总是很好,这让张子泽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傻子都知道什么好吃,他却吃炒米。
张子泽过得很欢快,伤也好得快,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看傻子抓耳挠腮的样子,而他也总是逗他。
傻子就是傻子,开始还愁眉苦脸的,后来就笑得灿烂无比了,张子泽很想像傻子一样,可惜他无法做到,记忆不是能抹去的,发生过的他无法当做从未发生。
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张子泽的伤完全好了,他和傻子被轰出了校医室。外面的阳光依旧很灿烂,连着校医室的是一块很大的草地,中间是一条石子铺砌的窄路,道路通向一座高墙和大门,门后便是他们囚禁的地方。
张子泽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一群小伙伴跳皮绳,于是他也很欢快的拉着傻子蹦蹦跳跳,一会用左脚,一会用右脚,傻子笨,被他带来带去的哇哇乱叫。
在门边,张子泽犹豫着,然后深吸一口气拉着傻子走了进去。
里面是满满的一池水,水中种着妖娆的莲花,只有中间的一条一米宽的小路可以通过。
迎面来时清雅的香味,张子泽笑着揉了揉傻子的脑袋,他看向远方林立的高楼,有些嘲讽的勾着嘴角说:“这个地方还真不像监狱,嘿嘿,我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张子泽也奇怪为什么这里不是到处都是狱警,心想着反正没人,他便拉着傻子坐了下来,脱了拖鞋将两只脚放进水池了。水池很冰,张子泽用脚趾碰了碰荷叶根,玩得不亦乐乎。
傻子没有学他的样子,他蹲在地上,依旧嘿嘿的笑着。
从远处出现两个身影,不是白色的衣服了,而是黑红。一人穿着黑色印花拽地旗袍,一头如墨黑发柔顺的垂在腰际。另一人穿着深红的旗袍,旗袍上绣着黑色的牡丹,漂亮的脸蛋上一头柔顺如丝的短发在清风中微微飘荡。
两个男人的脸都是倾绝的模样,眼睛深黑如幽谭,他们相互的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张子泽双手撑地,仰着脑袋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和冷水。脚下感到一阵酥麻,一群小蝌蚪正调皮的咬着他的脚底板。
夏日的阳光不再炙热灼人,反倒多了几分温暖,它散发下来的光芒,暖暖的将浩荡的莲池中的两人包裹,但愿这一刻永久天长。
张子泽很想就一直待在这里算了,但傻子的肚子叫了,张子泽只能拉着傻子去餐厅。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但餐厅里也有人,张子泽拉着傻子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无一例外的投来了打量的目光。张子泽昂首阔步的走到了送餐窗口前,豪迈的说:“我要吃满汉全席。”
里面的人愣住了,为难的说:“这里工具什么都不全,没办法做。”
张子泽挑挑眉说:“那你把所有中式西式混在一起做十道菜。”
里面的人流着冷汗点了点头。张子泽顿时觉得很爽,他拉着傻子坐到最近的桌子上,笑得无比快活。
菜很快就端了出来,张子泽看着桌子上稀奇古怪的菜色,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欠考虑。傻子到笑得无比开心,他拿了餐具就欢快的吃了起来,张子泽怀疑的看着傻子吃得很美的样子,犹豫着也举起了筷子。
吃完这顿诡异的饭,张子泽的肚子圆滚滚的,他后悔干嘛把自己撑个半死,傻子倒是一点事也没有,一只手摸着他的肚子笑得十分奸猾。
吃也吃完了,张子泽拉着傻子艰难的站起来,两人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突然被什么滑了一下,张子泽哎哟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傻子在他四周焦急的转着圈,张子泽这一摔胃里一恶心便吐了出来,酸臭的味道顿时扑鼻。
有人来到他身边,一脚踩在他脸上,张子泽被迫嘴脸贴着自己的呕吐物,接着肚子又被人连续踹了好几脚,张子泽挣扎着,嘴里不断的呕吐。
傻子又开始痛哭流涕,那群人打够了,“啪”地点燃了一根烟,听到“嘶”地一声,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就凭你也想保护,你他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张子泽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咬着牙看向发声的地方。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深沉的抽着烟,穿着一身黑色,看起来像个生意人般沉稳狠厉,他冷冷的目光盯着张子泽,微微的抬了抬手。
两个人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将快死的人丢在了张子泽的面前,男人像看着蝼蚁一样指指地上的男人说:“认识他是谁么?哼,不自量力的东西。”
张子泽愣住了,他怎么会不认识?他爬到了男人面前,将男人魁梧的身材抱进了怀里。男人脸被他扳了过来,满脸是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锤子哥!”张子泽轻轻的叫了一声,手颤抖的抚上男人刚硬的脸庞,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滴落在被雪模糊的脸上,划开了污血露出一块被刀片划过的血线。男人滚了滚喉头,眼睛艰难的张开了一条缝隙,他看了看张子泽,闭上眼睛微微的勾了唇角:“男子汉不应该哭的,我就快死了,答应我,永远也不要被打垮,不要被生活打垮。”
张子泽狠狠的点着头,他握住锤子的手,眼泪啪嗒的流着,他坚定的说:“放心,我永远不会倒下去,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倒!”
“好。”锤子微弱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停止了呼吸,微微上翘的嘴唇还保持那个弧度。
张子泽死死的咬着下唇,他紧紧的拥抱了一下男人已经停止呼吸的身体,然后大声的周围吼了起来:“来个狱警!不知道死人了啊!狱警你们他妈的死哪去了!”
对于毫无回应,张子泽什么话也没说,他艰难的背着锤子的尸体一步一步往门口挪。
幸运的是,没有人阻拦他,张子泽将人背到了门口,那个声音又冷冷的响了起来:“你不管这个傻子了?”
张子泽神经质的回头,睁大的眼睛里什么也不到,他盯着那边,傻子被一群人压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被拔光了,一群人正猥琐的盯着傻子的身体。
张子泽茫然张大眼睛看看傻子,又看看背后的锤子,他将锤子放到了门边,然后缓缓的朝傻子走去,走近了,他朝傻子露出一个虚无的笑:“实在躲不过,你就去死吧,死了或许就什么都不怕了,放心,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只要我不死,我会杀了曾经欺负你的人。”
张子泽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这一刻谁也看不透他。
连那黑衣男人都愣住了,张子泽猛地掉转身影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肩膀,一把张扬着倒刺的叉子狠狠的扎进了男人的脖子,只差再用点力气,就会让男人的脖子多几个深深的血洞。
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黑衣男人却是冷笑了一下,镇定自若的静观其变。张子泽依旧张着空洞洞的眼睛,他盯着压在傻子身上的人沙哑的说:“放开他。”他的声音很疲惫,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历尽了岁月沧桑。
那些人听话的站到了一边,傻子流着眼泪穿好了衣服却恐惧的看着张子泽。
忽然,肩膀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脸也被坚硬的肘撞了。张子泽疼痛的向后退,他捂住自己流血的鼻子,一条腿横扫他的腰,能听到骨头清脆的响声,张子泽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
傻子哇哇一声跑到张子泽的身边抱着他的头痛哭不止,那黑衣男人冷酷的整理着衣服不屑的说:“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的目光转向傻子,疑惑的皱皱眉,说:“真的傻了?这世界真他妈刺激。”说罢,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张子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了摸傻子的脸,笑了一下,然后陷入彻底的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抬眼触及的除了傻子担忧的脸,还有白色的天花板。他的肩骨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腰间严重肌肉拉伤,鼻梁骨也断了。好在张子泽昏迷了,他醒来时自己的身体就被固定好了。
他很疑惑,自己伤得这么重怎么还没死?老天真的是很爱玩弄人啊!
傻子像从前那样每天给他送饭,不同的是傻子每次都会亲自给他喂饭,边喂边哭。张子泽很想像从前那样吼他,但是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见到冷漠的医生,张子泽得知锤子的尸体已经被埋了时,心里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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