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上她的手,随即笑起来,那样的笑容,有几分的羞窘。
她心中一荡,终是忍不住轻声道:“那你可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
他敛起了笑容,冷雅的线条在月色下渐渐清晰。
“钱塘高沐的身边,该是名门淑媛相伴一生。”
那个位置对她而言太过精致狭小。她所要的,是要在自由的天空下,放开怀抱的呼吸。
他深深看她,莫测高深。眼波一动,正要说些什么……
“小心。”
她手腕一紧,瞬间人已被拖到他身后。
两个黑巾蒙面的大汉,利落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飞身扑了过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潜入流年行刺,看身手还算是一流高手。
两人来不及思考,挪动身形躲避刀光剑影。高沐伸手摸向腰间的湛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及时避开一刀。
“怎么了?”白衣微皱眉,酒劲上涌,她的头有点晕。
一个闪身挡到她前面,高沐抿紧了唇,盯着对手:“……没什么。”一时忘了他没将湛卢带在身边。
白衣犹豫一下,看看他一个人应付两个,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她现在神智昏沉,身边什么武器都没带,留在此地只是他的拖累,理该跑出去求援……
“你快走”他用巧劲将她推出几丈:“你师弟们就在前面。”
她退一步,该即刻离开的……
“我已发出讯号,马上就会有人前来,大哥你只需拖延时间就好。”她大声道,
脚不听使唤留在原地,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关注在一刀一剑下飞旋挪腾的矫健身影。到底是不同了……
神色恍惚间,颈间一凉,背后响起个平板的声音:“别动。”
原来还有个暗招,她苦笑,当真失了冷静。
“还不住手,这把剑可没长眼睛。”蒙面人沉声喝道。
高沐似乎楞了一下,衣袖一动,一个反掌逼退身前的大汉,冷冷的看过来。
“莫要以为我是在说笑的。”男子蒙了面,声音更见低沉,威胁道:“若不立即束手就缚,我就要她人头落地。”
高沐唇角微动,终是叹了口气,停下不动。
“你们是何方英雄,若是流年有对不住各位的,大可坐下好好商量。”白衣口气镇静,试图说服他们:“流年本为商家,以和为贵的好。”
“哼,你给老子闭嘴,老子是来找高沐算帐的。”此人口吐如此粗俗的语言,语气却是平淡,波折不起,似乎他讲的不是市井粗言。
白衣奇怪的看他一眼,心中模糊的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蒙面人没有理她,继续平稳道:“兄弟们,动手。”看她一眼,补充道:“高当家若想保住这个女人,就别还手。”
两个大汉交换个眼神,收起了刀剑,拳头捏得都发抖了,冲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看不到高沐的表情,只听到拳脚落在身上的声音。
真的打不还手啊,蒙面人的眼诡异的发亮。
他看得高兴,却忘了流年还有个绝世高手,无声无息一柄冰凉的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后站着的是流年四当家。
“住手。”老四慢条斯理的出声,“放开二师兄。”
揭开蒙面黑巾,这个被老四架住颈子的人,赫然却是高大管家。
动手的两个人如释重负,马上停手。站到一边不敢看向高沐,此时脸上的表情比被打的人还要痛。
随后闻声而来的众人有点弄不清现状,将视线转向高沐,看他有何反应。
……
“……这个法子是小妹教的,她自然了解女人比我们多……她说女人最感动的,便是心爱男子肯为自己牺牲……如此以来,你求亲一定成功。”
想起大哥日前说过话,他抿紧了唇……
让他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旁边两个人顿时缩了缩,他并不理会,看着若有所悟的白衣,半晌道:“……白衣,你嫁给我吧。”
笨小沐,他大哥嘴角抽了抽,摆明了他们的把戏已被戳破了,还求亲!
小妹要是看到她精心设计的苦肉计被如此糟蹋,肯定跳脚。
现场一阵沉默……
随即便听到一阵清朗的笑声,白衣在众目睽睽下,笑着弯下了腰。
半天缓过来,方才笑吟吟道:“不嫁,”大笑后的眼温润如水,却也坚定清澈:“白衣此生,不嫁钱塘高沐。”
他看着她的眼,耳中却仿若听到母亲的叹息,戏园子里张倩女的歌声,隐隐约约,重重叠叠……
“……人的魂魄大抵脾气多是不好的……不开心了便走了不再回来了……”
不嫁钱塘……高沐么……
“是么。”他神色晦暗不明,从发丝到指尖,都是冰凉:“也罢,我明日便回钱塘。”
她敛眉回视,不语不动。
你明白了么……
次日
难得的大好晴日,阳光灿灿,绿水蓝蓝。
四月的暖风略带着早春的寒意,吹过林间,万物蓬勃,生机无限。
山道上却是一番离别在即。
一人牵了两匹马走开,留下另外两个人话别。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气度渊停岳峙,气度孤傲,一人清瘦秀气,内蕴不凡。
“时光易过,大哥可还记得你我初见的情景么?”
“……记得。”他眼神微远,表情淡然。
“那大哥记得我昨夜说的话么?”
他神色一变,冷冷看她一眼。
“总是记得吧,”她也不以为意,还微微笑:“虽你不说,但我知道,大哥总是白衣平生唯一的知己。”
她一生几近被家人放逐,却成全了如今可以掌握人生的自己。一纸亲手写下的婚约却差点将命运再度束缚在朱阁绣楼里,原本是脱身之计,怎料到而后有如许波折。她算尽机关也无法掌控两人一路情缘。好在他是当真动情,知她真心不嫁,凭他的骄傲,万不会真以婚约相逼,看她违背本性。
她费劲心思摆明车马,让他明白自己与望族贵妇的格格不入,让他知道,她心之所系。
等他主动放弃,等他明白,等他决定。
破而后立,你会让我失望么?
高沐静静看她,并不回话,只从怀中取出一张书简,撕碎。
她望着光线下的纸屑,翩翩的染了金色的边。
“从今尔后,放你自由。”他的眼,即使在耀目的阳光下,也如同深黑的湖水,冰凉沉静。
自由,她的心一阵茫然,又一阵轻松。
真的自由了啊。
看他接过管家手中的缰绳……
“大哥此去钱塘路远,多多珍重。”
“嗯”
“大哥真记得昨夜我说过的话吧?”她望着他,眼里似乎有一丝希冀。
……
“告辞。”他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优雅。
她不自觉上前一步。
遇上他深黑的眼,线条优美的下巴。
又退开两步,抬头露出笑容:“他朝若相遇江湖,大哥可别不认我啊。”
他不动,看着阳光下闪动的笑颜,难得她也有如此灿烂的表情。
……
冷冷回道:“……好。”
她满意点头,终是放开手中缰绳。
他一提缰绳,毫不犹豫,绝尘而去。
管家朝她点首,随后紧跟而去。
如此绝情么,她微微的笑,看着两人两骑慢慢消失在山道尽头。
你终是不说么,究竟明白否,我要的是什么啊……
转身往回走……
“二当家。”
“二当家好。”
路过两个门人,她点点头,继续走。
隐约听见身后……
“想来二当家十分厌恶那位高爷吧。”送走了人那么开心。
“是吗……你不觉二当家笑得有点……狰狞啊……”好像是气到极点的笑,当初知道老门主失踪时,二当家似乎就是这样啊。
四个月后,流年竹林雅舍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字迹清隽有力,铁划银钩。却并非她的笔迹啊。
低吟纸签上的诗句,男人半带戏谑半带玩味的看着书桌前的人:“你……何时变得如此风花雪月了。”
“黑兄长途劳顿辛苦,何不多休息一下。”停下手头的账本,清秀的脸上,表情平淡。
“听说钱塘高家日前已是当家易主。”前任当家高沐行踪不明,看来江南商界将要有一番变动。
她流年经营货运,耳目随水域路运而走,自然没有不知的。
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继续低头看帐。
“当日我来流年求亲,贤妹曾说无心嫁娶。”男子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原以为高沐也是无功而返,想来……”
他将纸签放在她面前,露出魅力十足的笑:“还有后着吧。”
她取回不小心从书中掉落,又被某人厚脸皮径自拿去的纸签,不慌不忙道:“说到当初,黑兄,你莫不是觊觎我家老四很久了吧。”
那夜喝醉,谁不好抱,就是抱着他死不放手。
黑无量眼波闪动,爽朗笑道:“贤妹说笑了。”那夜和三笑喝酒,兴致太高,多贪了两杯,大家都是兄弟,抱一抱也无妨的啊。
她也笑:“黑兄第二日走得太急,都不及送行,真是流年待客不周了。”
当日他匆匆而去,有点近乎落荒而逃。
“啊,真是,”黑无量摇头低笑:“如此大好时节,又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与其在此虚度光阴,何不一起去出云台痛饮一杯。”
避而不谈么,她也不追究,配合道:“也好啊。”
抬眼看窗外,去年此时,也是风荷正盛时啊……
她在想什么,如此表情,几分怀恋,几分笑意,又几分……缠绵。
旁边暗自观察的人,手指轻敲桌面,不安分的眼又溜到桌前,那个?似是一本古曲谱子,凤求……
“黑兄,”温和的声音响起。
他极自然的移开视线,“啊,时辰也不早,我们出发吧。”
“请。”她微笑,整理了桌面,起身走出。
不错,时候差不多,她也该动身了。
八月十五钱塘景都客栈
书桌前坐的,赫然是外界传言失踪的前任高家主子,高沐。
又过一旬,他心底微微一叹,放下看了良久也未翻动一页的《碧岩录》,起身走到窗边,随月色流淌进耳朵的,是若有似无的丝竹之声。
扬眉细听一阵,闲来无事,他信步往外走。
不紧不缓的走了一段,听得低柔中有丝清扬的声音,慢慢清晰,心中一跳,冰冷的容颜闪过莫名的释然,随即沉寂如常,脚下的步伐不觉加快。
庶士亭下
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松松挽起,一身儒白长裙的女子,轻捻漫唱:“……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弦兮,赫兮哽兮……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绣莹,会牟如星……”。
听得有人走近,她停手,抬眸望来,似笑非笑,飘飞的几缕黑发模糊了黑的发亮的眼,显出几分不真实的温柔来。
他的脸在幽明闪烁的树影下,看不真切,掩去了嘴角微起的弧度。
白衣女子也微泛起了笑,再度拨动琴弦,乐声如水,流入夜色月光。
“……皎若天上明月,皑若山上白雪,闻君有两意,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离分。”
凤求凰?他嘴角的笑容加大,只觉悬了月余的心,缓缓沉淀,又慢慢乱了节拍。
他立于琴声中,衣袍微动,注视着她,一瞬不离,眼底流光转动
半晌
女子停了琴,施施然望前走过来,望进他的眸,吐出的字如同风中叹息:“大哥,我来了。”
“果真是你……”他无奈蹙眉,又低低的笑出声。
猛的伸手将身前的人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她说不嫁钱塘高沐,他走出高家,毫不眷恋。
她说起记得两人初会,他便留在当初见面的客栈,一步不离。
原来不知不觉,他的心已被她牢牢掌控,不由自己。
“很想你啊,大哥。”叹息一声,她也笑着环抱住他,任自己在温暖中沉溺。
“为何让我等了如此之久。”他两个月前已经全面移交手中大权,淡出高家。
她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手紧了紧,头微微摇动,嘴角噙着笑意。
心底悄道:谁让你走时不明白告诉我!
两人骨子里都是骄傲,她不肯明说,让他为她放弃世家子弟的身份,他也不愿开口表明心迹,让她等待。如此,她虽有把握,但心底情牵,终究忐忑……
“大哥辛苦打下的江山,如今轻易放手,我只是想……”她带着笑的声音响起,略带了点敷衍:“你会多需时日慎重考虑。”
他会是反覆不定的人么,伸手抬起她的脸,望进她温润如故的黑眸,乌亮清澈,似笑非笑的看他,神情亦喜亦嗔。
心下顿时软了几分,眼睛却冷冷眯起来:“你故意的。”
她垂了睫,看着他的唇,忽的凑过去轻啄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立即道:“娶我吧,大哥。”
想起他当夜的求亲,她心中半是甜蜜半是笑意。
他愣了一下,冷雅的俊容面无表情,半晌方道:“……好。”
“大哥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
“耳朵又红了……”
“……罗嗦。”
夜风中传来轻声笑语,不远处荷塘里,芙蓉花香,沁入心田。
次日清晨客栈大堂
“钱塘没有我李老六不知道的事情”老头洋洋得意,转首却碰上一对趣意盎然的黑眸,仔细打量一番:“这位小兄弟好生眼熟啊……”
“是么?”微微一笑:“可能是在下的模样太过普通了吧。”
白皙的皮肤,略偏秀气的五官,最显眼的是那双乌黑温润的眸,虽然不是光芒四射的长相,但绝不是可以和大众混合的气质,在哪里见过呢?
不觉仔细盯着他看,书生一派闲适并不引以为意,眼角却隐隐带了笑意。
一个颀长的男子从楼上走下,不觉中吸引了客栈所有的视线,停在书生身旁:“昨夜睡得好么?”
她微微一笑:“很好。”
他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冷眸一扫,大堂里众人立刻转开视线,坐下来,开始用早膳。
……
“啊,我想到了。”李老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是……”
“什么啊”
旁边的人奇怪的看他一眼
“刚才那两个人啊,”他小心看看,确定两人已经不在大堂,方道:“其中之一是谣传行踪不明的高家前任主子。”
众人不屑的看他,高大少爷在钱塘赫赫有名,早先他一直没有露面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方才一见,已有不少人认了出来。
“那另外一个呢?”老头继续:“那可是当初和高当家闹得满城风雨的流年白二当家啊。”
众人大惊。
不错不错,若非如此,为何两个人都被逐出家门……
好好的一双男儿啊。
可是也听说,白二当家原是女子之身啊。
哎,保不准是两家为了颜面故意放出的风声,他衣饰服装,外貌是可假扮,然而看举止神态,何处又象个女子了……
也对啊,在商场上厮混少不得出入声色烟花之地,若真是女子,万不能经年不露破绽啊……
“呵呵”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议论,白衣忍不住低低笑开,拉着身边的人疾步走进了客房。
“为何今日又换下了女装?”他不以为意,不在意自己被人家作为茶余饭后谈论的材料。只是拿眼来仔细看身前的人,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眷恋啊。
“大哥爱看?”她头微微一偏,眼底露出恶作剧的笑意,轻轻挨近他,“今日我依然穿了女装的。”
他眉头微动,隐约想起某日在马车上,她也如此挑衅他。
不露声色的看她略微附近的容颜,他微退一步。
害羞么?她黑眸闪亮,更近一步。
忽觉腰间一紧,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压到了旁边的绣塌上:“哦?是么,那我倒是要看看,我娘子穿……女装的样子。”
睁大眼,她反应不及的被看着他素来冰冷的狭长双眼露出邪恶的光芒:“你……”
“娘子一番美意,为夫怎好如此不解风情。”他一根长指微拨开她颈间衣物,气息略微急促,在她耳边低语:“是里衣么?”
久违柔软清雅的气息互相交融,灼热的呼吸吐息在乳白的耳垂,濡湿的唇舌吮上,她浑身发热,莫名一阵酥麻,轻声低吟。
他容颜染上欲色,双目逼人,手抚上她淡粉朱唇,终忍不住以舌轻舔,吮吻,深深吸取她清淡的芬芳。
“沐……高沐……”她嗓音低颤,乱了心神。
他紧紧报住怀里的人,珍惜迷乱的吻亦控制不住的往凌乱敞开的衣襟移下,
“……等,等一下。”
他充耳不闻,手慢慢从脸颊,背后,移向腰腹,胸前。唇缓缓在她胸前游弋。
“那,那是……”
她极力挣脱,酸软火热的身体微微发抖,手撑开了坚实的胸膛,看着他被j□j染红的俊颜,几缕微润的黑发将他熏染的秀色可餐……
“……怎么”他不满。
“你,”她虚弱的笑笑,还发脾气呢:“这个,方才我是要给你看这个……”拿起怀中掉出,被他拨开的一张单子。
方才把他拉进房间,是有事相商。怎料到一个小恶作剧居然惹出一场缠绵。
他抚了抚她粉红的颊,眸色深不可测,终于还是坐正了身体。
“什么东西”声音还有一丝压抑。
“是礼单,九爷送来的。”居然知道他们即日便要成亲,她松了气,也坐正身子。
“当日九爷曾说要亲临你我婚礼,想不到他到底是耳目众多。”
此人目下已是朝中一手遮天的人物,惹到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邀我们去他行馆,”她眨眼,苦笑:“要代为操办婚礼。”
还当真待他们不薄啊,怕他们两人俱已飘泊江湖,连婚宴也无法自理么?
摆明了又是鸿门宴。
高沐哼了一声,忽想到什么,朝她笑:“我有办法。”
他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邪恶,她微微向后仰开,“哦?”
他瞥她一眼,健臂一舒,将她揽入怀中:“大哥一直在找我,相信不久就会出现,”忍不住亲她粉嫩的颊:“你不是向来欢喜在他身上下药么?”
原来替罪羔羊是高管家。
她抿唇微笑,轻轻靠入他张开的怀抱:“九王爷一定会喜欢我们给的回礼的。”
所言甚是,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心底温暖满足。
数日后京城行馆
当今九王爷匆匆的在走廊里疾步而过,侍卫心下都略觉惊讶,王爷平日沉稳大度,最是雍容,怎么现下如此……猴急模样。
“王爷”
“王爷金安”
冲进高雅客房的金冠男子,双目熠熠发光,随手挥退了下跪请安的侍女,往内房走去。
“……师兄”他似是近乡情怯,又放缓了步子,走近上好紫檀香木雕成的大床:“果真是你啊,师兄……”
他眼中一阵复杂的情感,看着安然昏睡于床上的人,一时天人交战,楞在当场……
第十章尾声
庐山脚下茶肆
一个显得出众不凡的青年人静坐一隅。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眼角总微瞥向后堂。
“方才我看到尊夫人似乎有所不适,老夫略通医术,需要帮忙,小兄弟千万别客气。”一个声音温吞吞的响起。
他抬头,客气点头。
心底略惊,凭他的修为,居然让此人靠得如此之近仍然一无所觉。
“啊,老夫姓简,小兄弟贵姓啊。”中年人模样,自称老夫的人很自然的坐下,神蕴内敛的眼默默看他。
“在下姓高。”
“哦,小兄弟很疼夫人啊”眼睛一直若有似无往后面看:“老夫也有几个孩子,与小兄弟年龄相仿,许久不见,心中实在有几分记挂。”
他略顿了顿,上下打量这个浑身散发冷淡高贵的青年人。
半晌,“这些孩子们啊,”,中年男子微笑的叹口气,也不在乎自己一直在唱独角戏,又和声对面前的青年道:“他们从小就是不一样的古怪性子。”
他喝了口茶,接着怀念道:“记得小时师兄弟几个逛市集,不小心撞到个喝醉的地痞流氓,那人当场口出秽言,当时几个孩子的反应……呵呵。”
老大愤怒道:“他妈的,你敢侮辱我!”说罢就要冲上去打那个人,还奋力摆脱劝住他的人,也不管自己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老四不是很在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豆腐花。
老三一开始紧紧皱着眉,努力压抑自己的愤怒,直到那个人一直骂到他的祖宗,他终于火山爆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害他大师兄都只好停下发火,来帮助旁人夺他手中的镰刀。
老二神色平静,只是认真地看清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开。一个月之后,那人受到了多次不明袭击。
善良的老五,满脸疑惑的不停地对那些围观的人说:“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惹他,他为什么要侮辱我呢?没有道理呀!!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人呢?”
当时的老六才j□j岁,睁着大眼,没什么动作,但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对一些衙门内传出过失杀人的案子出乎寻常的关心,打听作案手法,打听作案工具,打听审案过程。想来到处打听消息听八卦的习惯便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啊……
……
“方才你和谁在说话啊”穿着淡青色绣袍的女子走过来,好眼熟的背影。
远远就看到一人说得高兴,刚从她丈夫身边站起走出了茶肆。
青年皱眉,小心的扶住她坐下。
有必要如此谨慎么,她嗔他一眼,抚了下胸口,方才茶肆老板娘拿了民间的偏房给她服用,据说十分有效,果然,休息片刻,感觉好多了。
她拿出丝绢包好的蜜饯,身边的人立刻伸过手来帮忙。
“刚才那个人看来十分眼熟啊。”她笑眯眯的吃下一颗,看自家相公用优雅的动作给她倒茶。
“路过的,只来闲聊两句。”
是么,别人他不知道,她相公可不是在茶肆里和人家闲聊得起来的。
“哦,”她神色不动:“姓简?”
“……是”他叹口气:“茶还烫口,你别那么急。等你……你我本就要回流年,他说会等你的。”
“如此甚好”她从容微笑,放下茶杯,有心情打量她相公:“你方才很紧张么?”
“……没有。”
她眼睛瞥过他的耳朵,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你少吃点蜜饯。”等下又吃不下饭,他疏淡了眼神,冷冷提醒她。
“好,相公。”甜甜应他一声,她满意的看他眼中浮起满足又要掩饰的样子。
感到对方握紧自己的手,心底笑叹一口气,这双手,她是要相牵一生了吧。
师父,你偷偷来看我相公,害他这么紧张,我会心疼的啊。
等我回来,新帐旧债,慢慢清算……
“走吧。”
她抬起头,露出笑容:“好。”
他们的路,停停走走,随心所欲,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https://www.mangg.com/id16001/9000107.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