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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换上一身浅青色绣着翠竹的男子长袍,跟绫香二人嬉笑着贴好假胡须,终于忍不住一叹:“梦竹,别闹了!”
我一边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师爷八字胡贴的牢不牢固,一边给他一个白眼:“就不!今日可是我出宫省亲的日子,我想怎么样你可管不着!”
十三倒是好笑的打量我俩:“这衣服做得倒即合身又好看,是绫香的手艺吧?”
我哼了一声:“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
他微微一笑:“你虽然比过去手艺好多了,但最多也就会缝缝补补,做衣服这么精细的活,你肯定做不来。”
绫香听了笑得狡黠:“十三爷好眼光,我们格格啊可真的没做成这衣服。要不是再做下去必然会糟蹋了这匹上好的苏绣,格格还不肯罢手呢。”
我瞪了她一眼,随即被拉出了宫,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大栅栏。
今日阳光甚好,早春的冷冽都被驱散,我带着圆帽装富家少爷,跟绫香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胤禛和十三自然是在车外骑马,胤禛本想陪我,十三在一旁笑他快变成女人了,胤禛就笑着上马,而我自然是无限制的被禁足于骑马的。
身上的寒症好了大半,过年后随着天气渐暖,身子骨也愈发灵活,康熙便恢复了我每月回家的安排。而女扮男装更是多年未再尝试的事情,所以早就摩拳擦掌的让绫香选了生辰时太后赏赐的苏绣做了衣服,就等着这一天出宫好好逛逛。
几年未曾在外面好好走走,京城多少也是变了些样子的,我和绫香都非常兴奋,而胤禛和十三在一旁神色尴尬的跟着,不时劝告我们不要太放肆了。
路过翠香楼的时候,我的脚步微微一顿,里面隐约飘出我熟悉的蜂蜜烤鸭的香味,却还是勾起了那些早已尘封的记忆。当年,荆楚每月最大的差事之一就是到这里给我买烤鸭吃。他从来都带着我最喜欢的那个紫檀木镂空食盒,虽然精致,却异常保温,在这里买好烤鸭后再快马加鞭的赶回纳兰府给我吃。想想那时我还真是任性,明明知道纳兰府离大栅栏并不近,还总是差遣他做事。
绫香不会不知道我心里所想,微微一叹,轻声道:“格…少爷,若是想吃烤鸭,就进去坐坐吧。”
我想了一会儿道:“还是去六必居吧,我想吃那儿的水晶虾饺了,烤鸭你买来给我吧。”
十三一笑,对身旁跟着的秦顺道:“你去买蜂蜜烤鸭来,顺便再让店家做一个兰香鸡脯、五彩锦鲤,一并送到六必居来。”
秦顺是秦全的弟弟,兄弟俩都颇得胤禛和十三的欢心,做事自然细心伶俐,打千道了句:“奴才遵命。”又笑了一声:“不必准备四爷和爷都喜欢的兰花酿么?”
十三一笑:“真聪明,快去吧。”
胤禛一笑,对十三道:“我去前面办点事,你先陪梦竹去六必居等我。”说完便给秦全一打手势,上马离开。十三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对我一笑:“快走吧,纳兰公子。”
六必居倒是没什么变化,我们在二楼要了一个清静的雅间,便等着店家上菜。自从身子好转,胃口也好了很多,过去这些微油腻的菜我是半口也吃不得,如今好的差不多了,倒是馋得够呛。
十三坐的无聊,听到一楼厅里有雅伎抚琴清歌,便出了雅间,径自到廊上听着。他是个生性风流自由的人,风流是指性格,虽然不花心不好色,却十足十的喜欢与才貌俱佳的雅伎来往,幸好紫萱知道他心性,不然必定醋意大发。
等了好久,胤禛和秦顺也没回来,十三倒是乐呵呵的到一楼去跟人家雅伎聊天去了,撂我一人在屋子里发呆,忽闻隔间有谈话声,似乎愈发的打胜了,有吵架的趋势。我便掀了帘子细听,却见一个挺拔少年走了出来。
这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清秀俊逸,跟十年前我初见十四时是一个感觉,稚气中带着渐渐大发的成熟,看起来倒是分外意气风发。他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整个人衬得玉树临风,清雅脱俗。
他见我睁大眼睛打量他,便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赐教?”
我一晃神,冲他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只是听到有人吵架,所以看看热闹。”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另一个雅间里就出来了几个人,见他依旧没走,便有些讥讽的道:“真是厚脸皮,赶都赶不走。”
他毫不在意的理了理干净落拓的长袍,淡然道:“这是我付了钱才来的地方,要去要留都不是你们说了算。”
其中一个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小混蛋道:“哼,一身文人的酸腐气,真是软骨头,快走快走,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十足的窝囊废。”
眼前的少年一见便知是个不凡之辈,却被这几个一看就是真正的窝囊废的人指着鼻子骂,我哼了一声,起身道:“倒是牙尖嘴利的,只是谁说文人就是软骨头窝囊废的?我只道这朝廷是半个文人撑起来的天下,你们连朝廷都没见过,连半个功劳都没未大清立过,有什么资格对文人指手画脚?”
为首的见我身材瘦小,虽然衣着华贵,看起来也颇好欺负的样子,便凶神恶煞的过来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才是窝囊废。”我笑着道,十足的讽刺。还没等我得意够,已经被身后的少年大力拉住,撒腿就跑,慌乱中我听见后面一片打杀的嘈杂声,不用想也知道这几个窝囊废要打架啊。
浑浑噩噩的跟着这少年跑了很远很远,甚至出了大栅栏,他在一个僻静的街角牵了一匹枣红马来,轻巧的上马后,就示意我上来。
我不自在的咂咂嘴,虽然我是个开放的现代人,但在这年代呆久了也会习惯性的忌讳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别扭了好一会儿才上马,坐在他前面,被一个小屁孩儿环抱着策马而行的感觉真诡异。
眼看他骑得越来越快,四周的环境却越来越人烟稀少,不得不出声制止:“这…这位兄台,你是打算带我去哪儿啊?”
身后的少年笑了一声不说话,一片沉默中行了有两刻钟后,他才把我放到城郊一个绿树成荫的小林子里,下马后,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那少年微微一笑:“皇姐一直困在宫里,想必从未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吧?”
我一愣:“你叫我什么?”
他又是一笑:“您是皇阿玛这些年来最疼的人,和硕凌雪公主纳兰梦竹,难道不是么?”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他称康熙为皇阿玛,那就说明他也是他的二十四个儿子之一。康熙的儿子、十五六岁……我猛地抬头:“胤礼?!”
十七阿哥微微一笑:“皇姐终于认出我来了?”
我无奈又惊讶的笑,有些惶惑惊讶。面前的少年就是康熙的十七子爱新觉罗胤礼,生母是咸福宫的勤贵人,因为生母地位不高,而且太后总是抱怨膝下寂寞,十七阿哥便自幼交与太后抚养,多半时间住在慈宁宫或者随太后住在畅春园,非到大的年节,不然根本见不到他的面。
这些年我多半与胤禛和八爷等人呆在一起,这些小阿哥都是不怎么认识的,偏巧他又跟在太后身边,更是许久见不得一面,过年时虽然都出席了晚宴,但隔着众多的人,我哪里有心思挨个看这些长大了的小阿哥,没认出他来倒不奇怪。
十七笑得开朗明媚,我整整年长他十岁,看着他年轻的面容也不禁觉得感慨。十年的光阴,我也曾有如此天真的笑靥,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逐渐遗弃,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当初的自己。
他笑了笑,便道:“皇姐刚刚是打算吃饭么?”
这才想起此行得目的,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他笑笑:“那跟我来吧。”说着竟拉了我的手便走。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很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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