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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已经很晚了,终于放下一个心事一般倒头便睡,倒也安稳。第二天一早,康熙就命人送来了鹿肉做的佳肴,很是可口,手臂上的伤有点发痒,看样子已经开始痊愈了。
用膳过后,绫香帮我披好披风,出了营帐看着明媚的阳光,心情也异常的好,刚打算去给康熙请安,就碰见了一身紫色衣袍的四爷。他面色淡漠,我熟悉的冷漠疏离,只是现在连眼神都一并疏离了,少有温度。
心中不知该喜该愁,这时转身离开又显得太做作,便迎了他的目光走了上去福身请安:“四哥吉祥。”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我并未在他身上闻到云南伤药特有的味道,不禁皱眉问:“四哥的腿没有上药吗?”
他淡淡的回答:“上药了,不碍事,只是皇妹的药太金贵,便用了太医开的方子,皇妹不必介怀,赶明日我自会让下人送还。”说完竟不等我回话,就径自离开。看着他裹着深色披风的背影,一瞬间五味杂陈,他不是儿女情长的痴人,他比任何人都理智,可果然,我还是伤了他吧,就一如当初,他伤了我。
罢了,都已经过去,何必再想。
二十日之后,荆楚终于可以下床走动无碍,我的伤也已结痂,假以时日就能痊愈,康熙见了我手臂上的伤还皱着眉头说这甚是影响我的美,命太医送些淡化伤痕的药来,别在未出嫁的闺女身上留这么几道狰狞的伤疤。
转眼,已经到了康熙四十三年末,过两天就要快马加鞭的启程回京,一想到明年三月康熙的第五次南巡,心情就止不住的好,到时若还能伴驾,一定要记得去江南府尝尝荆楚说过的那些个美食,也算不虚此行。
“格格,笑什么呢?”顺子见我一人在藤椅上笑得开心,有点后怕的问。我猛嗔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许我笑了?”顺子一见我不乐意,马上点头哈腰的赔笑:“奴才哪敢,就是想知道格格想什么这么开心?”
一旁换药的绫香和荆楚也好奇的看着我,我好笑的清清嗓子:“前两日皇阿玛说,打算明年二月南巡,我一想如果能够伴驾的话,就能去江南吃些好吃的了,荆楚以前不是说过很多好吃的么?听得我可直心痒呢!”
荆楚一听便笑了,顺子和绫香相互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也赔笑道:“那是那是,估计万岁爷定会让格格伴驾的,哪次出巡少过您哪?”
正谈笑间,帐门口忽听一声通传:“皇上驾到!”我手一抖,茶杯差点摔到地上,康熙怎么会来?正讶异间李德全已经掀开了帐帘,康熙在他身后,神色阴沉,我的目光刚对上他的便是一惊,那深黑的眸中带着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一边忐忑不安的请安一边在脑海里飞速地反省着自己:“皇阿玛吉祥。”他平静无波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平身吧,你坐,朕有话问你。”
我又福了福身:“是。”便起身等着康熙落座后才敢坐在之前坐的藤椅上,康熙坐在另一侧的藤椅上,荆楚等人只能站在一旁等着问话,帐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异常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才停止了他无穷无尽的沉默施压政策,低低开口:“之前朕让李德全跟你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我一愣,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惊觉,竟是那句“再好的男人,都只是个奴才”,心一阵难言的痛,如坠冰窟,表面还得装作淡然无波的样子回答:“儿臣自然听到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惊得我马上跪在地上,绫香他们也忙跪倒请罪。康熙恨恨道:“那为何你还在这里?”
我一时语塞,俯身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荆楚毕竟是为了救儿臣所伤,儿臣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况且荆楚与我两位哥哥年龄相仿,待我又尽心尽力,我一直当他如兄长一般,平日里多照料罢了。”
“放肆!”他又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我一抖,把头埋得更低,额头都已经抵到地上的毯子,没想到这件小事也能让他如此动怒,若是我真与荆楚有情,岂不是要被凌迟处死?
康熙平复口气才继续说:“兄长?你是朕册封的公主,朕的女儿,福格和福尔敦朕就不说什么,你们兄妹情深朕不介意。但这小子可是你在江南带回来的侍卫,只是个奴才,你居然也敢说他是兄长?没大没小,朕平日里娇惯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没规矩的丫头!随随便便就跑到下人的帐子里一呆就是半日,成何体统?!”
见他真的是动怒了,我也不敢顶撞,但说到最后张口闭口都是荆楚是奴才这件事,也着实让我不爽,古代人的尊卑之分真的让人感觉分外的压抑,我猛地抬起头迎着他似乎会吃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答:“皇阿玛请不必动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毕竟在宫外长大,额娘教导儿臣对下人要温和理解,因为他们除了出身不如我们,都一样是有爹娘疼爱的人,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成了我们的奴才。儿臣敬佩荆楚一身的好武功,也感谢荆楚不止一次的相救于水火之中,并不是因为与他有什么私情。若儿臣真的与荆楚有私情,哪里还容皇阿玛这么晚才发现?请皇阿玛不要听那些小人的谗言是非,儿臣并未做过任何亏心事。”
康熙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有骨气,但这事儿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吗?”我微微一笑:“依皇阿玛对儿臣的了解,若儿臣真的倾心于荆楚,还会这么偷偷摸摸的不让您知道吗?”
康熙愣了一下,看着我道:“要是你的话,八成早就缠着我要嫁人了,这么说倒有点道理。”我笑点点头:“况且荆楚的心也不在儿臣身上,他和我身边的丫头绫香可是一对儿呢!儿臣正想着回去了就求您找个好日子赐婚,圆了我身边这一对。”
众人听后均是一愣,绫香的俏脸绯红,根本都不敢抬头,荆楚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却突然开口:“皇上,容卑职说一句。”
康熙转头看着他,半晌道:“讲吧。”荆楚恭敬的一叩首道:“今日之事,皇上的确误会了格格,格格素来是宅心仁厚之人,对我们下人一万个体贴爱护,卑职当初误打误撞在龙船上替格格挡了一箭,格格就感怀至今,对卑职分外照顾,卑职受宠若惊。若说对格格的心思,格格是世间少有的真性情的女子,才貌双全,是男人都会动心的。但卑职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敢对格格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何况格格待卑职如亲人,卑职更不敢逾越。若皇上定要一个说法,请皇上将卑职处死,不要怪罪格格。”说着竟然猛磕三个响头。
荆楚很少有这么多话的时候,我和康熙均是一愣,康熙沉思一会儿后缓缓道:“算了,都起来吧,朕信你们一次。既然你与绫香有情,朕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老顽固,但绫香是绛雪轩的主事女官,在凌雪嫁人之前不能走,待到这两年朕为凌雪觅门好亲事,她出嫁后,你们就成婚吧,但在这之前不得做任何秽乱宫闱之事,不然朕必当重罚。”
康熙态度转变的太快,我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转过去冲他们道:“还不快谢恩?”绫香小脸绯红,小声低头谢恩,而荆楚看了我一眼,随即叩头谢恩。
康熙叹了口气:“朕也乏了,过两天就要启程回京,你们好好养着身体,一路颠簸免不了吃苦的。”我福身道:“儿臣遵旨,恭送皇阿玛。”
再转身,绫香脸红的不敢看我,直接跑了出去,荆楚对我微微一笑、低头行了一个大礼:“谢格格恩典。”我忙去扶,被他微微闪开,在次起身的时候,荆楚看向我的眼神一瞬间有点无奈和苦涩,但那些情绪一瞬间就全部消失,我疑惑的一想,也许只是多虑吧。
两天后,康熙启程回京,腊月二十四,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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