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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书房里,照亮了一室的温暖,我缩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哥哥成亲已经有十天左右,我又回到了宫里,继续做我的传奇公主。
四月的紫禁城是异常美丽的,单说绛雪轩的院子里就已经开满了海棠,更不用说其他宫殿美不胜收的景象。前几天在永和宫给德妃请安的时候,被院子里的牡丹花香折服,连连打喷嚏,连德妃的面都没见到,就赶紧打道回府。
这几天宫里又是颇有微词,说什么我借着康熙的宠爱对德妃不敬,竟然敢公然对着象征富贵的牡丹花打喷嚏,多么伤风败俗。我也只有在心里翻白眼的份了。梦竹这花香过敏症实在是太要命,我院子里的蔷薇盛开的那阵子,我每天都不敢出门,因为出门必然是涕泗横流,惨不忍睹。
绫香端着新鲜的水果进来,问我要不要吃一点,我摆摆手,真是没有心情啊。微风送来院子中点点蔷薇香,我又连打了两个喷嚏,终于无语:“绫香,我要疯了!”
荆楚敲了敲门:“格格,要不要卑职把院中的蔷薇都拔掉?”我忙道:“暴敛天物!就留着它们,这是我自己的毛病,跟它们有什么关系?”荆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格格,御书房的福公公来了。”
“传。”我狠狠的吸吸鼻子,正襟危坐的等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监。他推门而入,给我打千,尖细的声音像猫爪子挠在我心上,很是不舒服:“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我忙抬手:“福公公多礼了,快请起。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竟让您大驾光临?”福公公精利的小眼睛一扫我,已是满脸的笑容:“回公主的话,万岁爷正跟诸位爷下棋,正请您过去呢。”
我松了一口气,御书房不比这姹紫嫣红的后宫,没有花草,真是救了我一命。忙笑着回道:“请福公公先回去回皇阿玛,我这就去。”他又打了个千,随即退下。绫香和荆楚都在门口看着我:“格格,要去么?”我大大的点头:“那里没有花。”
一路连跑带颠的到了御书房,却发现门口的守卫都变了脸色,福尔敦见我来了,神色很是阴郁:“你还是回去吧。”我奇怪的打量着他:“皇阿玛宣我来的,我能说走就走吗?怎么了?”他叹了口气,凑近我小声道:“刚刚下棋,太子提到了索额图谋反一案,惹得皇上大发雷霆,趁势还说了他的不中用,十三爷想说两句好话,也被骂了回去。”
我心里盘算,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怕是失去了索额图依靠的太子终于沉不住气,想要在他被处死之前替他讨回一命,殊不知这更进一步的将他推向了死亡。抬头给了福尔敦一个微笑:“我一介女流,终生不得参政,皇阿玛他不会为难我的,放心吧。”
福公公见我已经来了,向门内唱和道:“和硕凌雪公主到!”我深吸一口气,待宫人开了御书房的门,便走了进去。
真是跟门外的艳阳天有着极大地反差,康熙的愤怒席卷而来,让空气都变得异常沉闷,我进去时太子正跪在地上,周围散落着棋子和破碎的茶杯,看样子康熙把气都撒在了这些无辜的东西身上。周围的皇子表情各异,但很显然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场面很僵硬。
我走上前去福身请安:“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康熙摆手:“起来吧。”竟又是无话。我拾起最近的一枚黑玉棋子,放回打翻的棋碗里,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康熙叹了一口气,瞪着太子欲语还休。我突然福身下拜:“皇阿玛,该用膳了。”
我知道所有人都震惊于我的话,康熙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执拗的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再次朗声道:“皇阿玛,该用膳了。”他终于有所动静,又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这才直起身子,转身对绫香吩咐:“通传外面的人,传膳。”绫香福身一拜,急忙出了大门。
我转头看着康熙,他也不再理太子,起身说:“走吧,今天都一并吃了午膳吧,摆驾养心殿。”众阿哥都行礼答应,他走过来拉了我的手就出了门。对上福尔敦的眼睛,我报以一个安慰的微笑,他才放下心来。
刚到养心殿坐好,就有太监鱼贯而入,送来上好的午膳。康熙心情还是很差,上来先饮了口酒,我挑唇一笑:“皇阿玛前几日许了儿臣一个酒宴,如今皇阿玛要履行承诺,却是一个人喝闷酒么?”康熙抬头看过来,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叹了口气,寓意明确。我瞟了太子一眼,果然又是埋首装可怜,心下叹了口气。
走过去给康熙倒酒,一直倒了满杯都不肯停,任由它打湿我的袖子,康熙按住我:“够了,倒这么满做什么?”
我笑着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皇阿玛想必深谙其中的道理。您的期望就如这酒一样,太多就会溢出来,焦急了您,也压迫了您所期望的人,”他和太子同时一愣,我又笑道:“皇阿玛,来日方长,请您稍安勿躁。今儿的酒宴,是您许给儿臣的,可否赏脸开开心心的吃了这顿饭?”说罢递过那杯酒。
康熙深深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接过酒杯道:“真正懂朕的人,居然是你。好,朕答应你,今天不生气,回去用膳吧。”随即仰头喝下了整杯酒,我福了福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对上太子感激的目光,我只是恭敬的点点头,并没有其他表示。
胤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困惑,只能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可置否。
散席后,康熙留在养心殿休息,众阿哥鱼贯而出,太子借机对我道谢,我看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太子,淡淡的说:“太子哥哥言重了,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凌雪只是凌雪,不属于任何一方,请您不要妄加揣测。这场战争,我本就没有参加。”这话不但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听,他们都看着我,表情各异。我福身一拜:“今日身子有些不中用,就先告辞了。”
转身离开时,我看见了四爷漠然的表情和胤禩冷冽的目光,微微一笑,代替了所有的语言。我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你们任何一方,这场皇位的争夺战,可否给我一个喘息的机会,放我一条生路?那是我无声的哀求,但愿你们明白;但愿,你们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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