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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阿承出面,霁月很顺利地离开了琼花楼,只是,回到永安侯府,霁月的脸上却始终没有展现出半点笑容,如此这般一直到两天前,直到那
日午时我领了霁月一同到午门外的行刑处,让她亲眼看着刑台上的人被斩首示众。
祁军攻入玉京后,有部分贪生怕死之人是选择投靠萧裔瑄的,而这部分人中正有大部分是奸佞之人,而那时在刑台上行刑的,正是这群人之中的为首之人。
阿承说,当日他们之所以可以轻松攻破晏国皇宫,不是因了他们有多勇猛,而是因了晏国太过安逸,其中出了太多光领俸禄不懂办实事的人,战争一起,根本不堪一击,加上那些奸佞贪图享乐,迷恋袖尘,早在两国开展之时便怨言纷纷,现如今眼看国之将亡,自然纷纷临阵倒戈,只不过,那样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留在朝廷也只是浪费粮食,再者,既然他们今日可以出卖晏国,那么他日,那些人同样可以为了利益出卖现如今的天子。
咖既然如此,那些人便再没有必要活在世上,一次萧裔瑄出宫暗访后,收集了工部、礼部两名尚书勾结、贪污、鱼肉乡民的十大罪状,最后直接抄了两人府邸押入大牢。
阿承回府后同我提及此事,我蓦然想起霁月曾经与我说过,她说琼花楼的老鸨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逼良为娼,只因那鸨母同工部尚书是什么异姓结拜兄妹,既然如此,现如今这工部尚书一入网,那鸨母自然不能再让她无事一身轻地嚣张下去!
我同阿承提了霁月的事,又告诉他那琼花楼鸨母的种种恶行,我要阿承出面说几句话,安个罪名给那老鸨,让那鸨母一同获罪入狱等候问斩,那时阿承没有立刻答复我,他只是轻叹一声,随后同我说,“让我再想想”。
聆原先,我以为阿承表情沉重,霁月的事定没有了下文,加上几日来阿承都不再同我提及那件事,我便以为那事砸了,可直到两日前他派小厮通禀我,让我带着霁月去午门,我才是明白,阿承不光记着,而且一直在努力。
因了那小厮通禀,我已知道午门那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我却没有事先告诉霁月,我只同她说有东西要置办,必须出趟门,让她跟了我一同前去。
霁月不明个中玄机,应了我声,随即便是提了竹篮子同我坐上马车。
想来那两位尚书的确很不得民心,今日行刑,百姓将刑场围了个严严实实,人手拿着鸡蛋同菜根,更有甚者捡了地上的石头直接扔向双膝跪地的他们。
琼花楼的老鸨跪在最左侧,许是阿承早有吩咐,我同霁月一到刑场,便有小厮模样的人走上前将我们往左侧引去,绕过一群人,我同霁月站在了离鸨母最近的位置,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瞧见此时的鸨母因了惊吓已然瑟瑟发抖。
我侧眸打量着霁月,只见如今的她唇色发白,站在原地,整个身子却剧烈地颤着。
“霁月——”我试着唤她一声,双手按上她颤抖的双肩,“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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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霁月并没有听见我同她说话,直到我按在她肩上的力道大了些,霁月才呆愣地回过头来,对着我点了点头。
又是顿了片刻,她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两下,“小姐,我们走吧。”
“你不看?”我奇道。
霁月当初提及鸨母时咬牙切齿,可现如今却突然打起退堂鼓,难道,只是知道鸨母要人头落地,如此便够了吗?
“不看了,那东西不值得污了我们的眸子,小姐千金之躯,断不能因了那杂物落下心病,不看了,知道那人不得好死便够了,奴婢这就伺候小姐回府。”
霁月语速奇快,中间根本由不得我插上一字半句,待匆匆说完那一通话,之后便搀了我走离人群。
只是霁月虽这般说着,然而她依然颤抖的身子告诉我,只是如此,并不足以消她的心头之恨,如今之所以让她想要离开,只是因为她怕那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我。
毕竟离大年近了,将要过大年的时候行刑,怎么说都有些不吉利,加之如今我已准备好替阿承孕育一子半女的,霁月更不敢让我有所惊吓。
一切一切,只是因了霁月关心我。
可既然人已至此,我便不能再让霁月今生有所遗憾。
上了马车,我拉了霁月坐在窗边,待刑场内宣布行刑那一刻,我挑了帘子引霁月看,霁月先是一顿,随即还是侧眸望向刑场。
刀起头落,我听见外头一声接一声地倒抽凉气声,心中虽怕,可因了好奇我却同样将眸光移了过去。
那一刻,我瞧见刑台上的人已身首异处,殷袖的血泉涌般淌了一地。
莫名的,我只觉得腹部一抽,作势便要呕出东西来。
“小姐——”霁月转过身来拍着我的后背,随后令外头的车把式立刻驭马离开。
霁月表示,我都是因了她才会邪气入侵,弄得现如今干呕不止,我却同她解释,只是瞧见些不干净的东西觉得恶心罢了,稍做休息很快便会好的。
虽说这次午门之行让我后怕了好些天,可在那之后,能让我重新见到霁月脸上的笑容,我便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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