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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端木涵突然厉喝了一声,声音虽然不是太大,却戾气十足,他从未听说有这档子事儿,看惯了二叔平日的形为,对父亲收丫鬟也觉无可厚非,只是气杜婉婷提那是太爷的丫鬟,还带着遣责的口气,他便有些生气,既然明知是长辈是非,作晚辈的何必多嘴,拿来作比。
杜婉婷被吓了一跳。这是端木涵第一次喝她,只觉心里一阵委屈,呆呆的看着他板着脸在房间踱步。
端木涵停了脚步后沉声道:“这样的混话,你以后不得再提,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当媳妇的,也这么说公公……”说了杜婉婷几句,便走出屋去。
杜婉婷顿时愣住,这时才想到,不该拿公公作比,可被他这么一喝,心里又很不甘。本想问问他要去哪,却堵着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他走出房去。
文嬷嬷见端木涵一脸阴霾的出了院门,心下预感不好,快步走入屋内,杜婉婷见是文嬷嬷,又是一窒,整了整情绪,正了正身子,乖宝宝似的坐好,等着被说教。
“您跟四爷怎么了?才刚见着他一脸怒的,出了院子。”文嬷嬷走到床沿坐下,皱着眉头轻声问。
杜婉婷垂下了头,既像做错事的孩子,又像堵气,看都不敢看文嬷嬷一眼,心里比才刚端木涵在场时,还觉憋屈,扑至文嬷嬷身上,不作声。
“您该不会是……”文嬷嬷见她这般,猜测到了几分。
杜婉婷点了点头,遂后怏怏不乐的抬起眼:“不完全是这事,我只是告诉他,我怕他与父亲一样……”她本想说饥不择食,看文嬷嬷蹙眉盯着她,不敢说下去,只得恼道:“可他竟然喝我。”
“我的奶奶哟,他是侯爷的儿子,自然听不得有人提起侯爷的丑事,何况这顾姨娘当时还是太爷的丫鬟,儿子冷不丁的要了父亲的丫鬟……”文嬷嬷无奈道:“侯爷若是正儿八经的向太爷讨了去,那无人说他,可这,这算个什么事?这档子事,虽然大户常有发生,但这是家丑,忌讳……”
杜婉婷想辨解,却一句说不出,只能一一听完文嬷嬷的唠叨。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冤死了,早知道让老六被打上一顿,早知道就依文嬷嬷说的,一个字不提,早知道……
“算了,不碍事,以后不提就是,四爷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文嬷嬷拍拍她,安慰了几句:“您别想了,迟了,去吃点儿,歇着吧。”
杜婉婷缓缓抬起头:“四爷他……”本想问问端木涵去哪儿了,但一股恼意涌上心头,愤愤的道:“他吃过了,收了吧。”
起身让如兰进来给她卸妆梳洗,早早的上床侧身躺下,透透层层流苏金边红帐,双眸定定的望着掩上了的门,却始终不见人进入……
“四爷您回来了。”约过半个时辰,才听到在外屋值夜的如兰的声音,与一阵推门声。杜婉婷赶紧一转身,面朝内床内,假装睡着。
端木涵此时已经沐浴过,换过一身衣裳,见床上的帐子已经拉下,便轻轻掩上门,放轻脚步。
杜婉婷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躺下,并掖了掖丝衾。他身上散出的男儿气息,让她身子一僵,屏住呼吸,仔细感觉着身后,却许久不见动静,悄悄转身看一眼,才发现他居然己经闭眼睡着了。本来杜婉婷还盘算着,只要端木涵哄她两句,她就道歉,好好服侍他一夜,将功补过,结果他竟然一句话不说,睡着了……杜婉婷气得坐起身来。
杜婉婷的动静,让端木涵微微睁开眼,慵懒的问:“怎么还不睡?”伸手把她按回床上:“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拜祖祠。”手臂便拥在她腰上,闭上眼。
杜婉婷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嗅到的清新的气息,让她的气消了一半,不多时,也进了梦乡……
杜婉婷不知道,跟着端木玥的二丫鬟三婆子,此时已经被端木涵回过老夫人,只说是府内胡乱着混话,便药哑了一个。
端木玥目瞪口呆,她的院子,与大夫人就在隔壁,昨夜关院门时,都还好好的,今儿一早起来,昨日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婆子,竟哑巴了。大夫人听过后,立即带着端木玥提前去了墨韵阁。
老夫人正起身,让她们到上房坐,听她们说完整件事,威仪的沉声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竟然还让她们将话传到了老四的耳朵里,这事他回过我,弄哑一个,告诫她们一下,谁敢再绞舌根,就这么个下场……”
大户人家,但凡有事被家中下人听见,又怕他们泄漏出去,这便是最好的方法,下人们基本没读过书,更别提写字。如此一来既不伤人性命,双堵了口,人还能继续使唤,一举数得。
端木玥眼泪晃悠悠地,似掉非掉的道:“祖母,四哥哥他……”老夫人心疼的搂过她:“他什么也没说,子不言父过,以后你可要记得……”
大夫人心底一惊一喜,她知道定是杜婉婷与端木涵说的:“这几个丫鬟婆子,多数还是口紧的,我也没敢让她们出院子,老六还被禁足在小院中,顾姨娘不唤她就从不出小院,也不见客……唯有老四她媳妇昨日来过我院子,她年轻轻的,好奇心重些,也是难免,可是老太太已经下了禁令,这……”
看着老夫人眉头紧皱,大夫人心里倒是得意,只是端木涵告诫众人的方式,出乎她所想,她是知道,那小子有些本事,但妹妹的院子上了锁,他竟然还敢入内把人药哑?更可怕的是院子中置夜的人,竟一个都没有发觉,这还了得?大夫人带着怨恼道:“老太太,玥儿的院子当时已经上了锁,老四竟……”
正说着,外头的丫鬟唤了声:“四爷、四奶奶来了。”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屏风处,大夫人说一半的话,又吞了回去。
端木涵厉色扫过端木玥,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恭敬的道:“孩儿昨夜奉祖母之命,给众人提个醒,只是怕夜深,不好打扰母亲休息,这事,以后就此作罢……”
大夫人气得发抖,夜深怕打扰她休息,却不怕打扰老夫人休息?把妹妹院里人药哑,连知会一声都没有,摆明不把她母女放眼里,可偏偏这事又不好发作,瞄了眼立在他身后,低眉顺目,头抬未抬一下的杜婉婷,脸上没好气的对端木涵道:“怎么还传到你的耳朵去了,这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般多嘴多事。倒是我疏忽了,没有立即处置了他们,竟还让你大半夜的,跑上一趟。”说罢,厉色瞥了眼杜婉婷。
端木玥扁着嘴,坐在一边欲泣不泣,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大夫人不动声色的向她们瞥了一眼,冷冷的对杜婉婷道:"今日是老四将封官之事告谢祖宗的日子,却有人不守老太太禁令,被罚了药哑,怎么说也算不得好事。老四媳妇今日便多拜会子祖祠,给你男人祀祀福,明儿一早出来梳洗如何……”
老夫人只当是,大夫人恼杜婉婷乱绞舌,将端木玥说道父亲的话,告知与人,一时气不过,才如此,便也只看了她一眼,瞥开眼去,由她安排。端木涵是晚辈,且杜婉婷的确犯了禁令,这也是事实,他也没有话说。
杜婉婷此时不得不佩服文嬷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竟然早就算到她要被大夫人套上,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想想端木涵一早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就来气。那种丑事又是她干的,也不是她翻出来骂人的,被大夫人这么说得,倒成了她的错,而端木涵竟也不帮她说上两句……
“是,媳妇遵命。”杜婉婷不徐不慢的恭敬道。大夫人心下更是得意。
“只是。我原打算今日是捡佛头,抄经文为四爷祀福,家里又正好这个时候,出这些个事,确是不大好,我理应去祠堂,为四爷多拜拜。如此,只能烦劳二妹妹,替我为你四哥抄上五遍《金钢经》,随意捡些佛头。哦,对了,母亲,祖母,你们看,要不要为五爷也抄上几遍?明日家里也要为他摆宴,告平安呢。”杜婉婷询问似的看向老夫人:“嫡妹替,总比别人强些,让了别人,还怕不灵验呢”
“即便是我,还不好帮五爷抄着,但这一两日家里又乱着,不抄不好。”杜婉婷目光幽深的看到老夫人。
大夫人与端木玥顿时愣住,十遍《金钢经》不抄到三更也别想抄完。可又不能出声说不给抄,特别是不能说不给端木鸿抄,现在又不把再把她从祠堂捞回来,或再加罚。
端木涵面无表情的品着月季承上的香茗,却险些喷出来……
老夫人理佛,一听捡佛头就喜欢,抄经文也是好事,两嫡孙她也都疼,心下也觉端木玥多抄抄经文也是好事,声音沙沉的道:“既是替老四抄过,老五自然不能少,玥儿就在我这佛堂,帮每人各练一百零八颗佛头,回去再各抄五遍《金钢经》吧。”
端木玥欲哭无泪,只得回答:“是……”
拜祖祠结束后,杜婉婷一个人跪在祠堂彩檐下,在宽敞的院落中,显得渺小而虔诚,心里则把大夫人问候了百八十遍,再想想端木涵竟然没事人一般,于是把祖宗也问候了百八十遍……
祠堂的大门与堂内的正门都被上了锁,就连中饭没有办法送入,杜婉婷肚子中的馋虫,开始猛叫,只得对着眼前紧闭的正门保证:一定痛改前非,再不心软,再不信那恶婆婆的鬼话,现在,先拿只果子,垫垫肚子……
心底念叨着,瞧瞧左右,确定四下只有她一人,便起身转向身后天地坛的供桌前,将叠成塔型的苹果,将最上边及边上的拿开,伸手极小心的从中间取出一粒,再把拿起的几颗仔细放好,让人看不出中间空一粒,却突然手指一疼,苹果都散到供桌上……
杜婉婷抖抖手指,看了四下里,喝了一声:“谁。”并无人答她,也不管苹果散乱不散乱,正要拿起一粒,却见一包油纸包落在桌面……
好奇的打开油纸包,里边是一荷叶包,烧鸡荷包饭的的香气,嗅得杜婉婷极不淑女的咽着口水,先咬上一口,才开始边吃边着磨,这好东西哪来的,大中午顶着日头,是鬼也都吓跑了,猜想只能是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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