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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婷刚出大夫人的院子,便以团扇轻掩,悄悄将大夫人对她说的话,告诉文嬷嬷……
“五爷这事好办,倒可以做个人情。只是二姑娘这糊涂话,老太太不是下了禁口令,谁也不得乱问乱传?连钟嬷嬷都守得紧,太太还是她的亲娘,怎么竟然……”杜婉婷话一出,文嬷嬷就觉得不对劲:“奶奶可仔细着些,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再不提了,别到时给人当了替罪羊去。”
“嬷嬷多虑了,我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如何知道这些?”杜婉婷掩唇扑哧一笑:“若太太拿我着替罪羊,她可失算了。”
两人沿着檐廊,缓慢的走着,文嬷嬷为杜婉婷打着扇子道:“您想想,她平日对您的可真心?何苦将亲女儿的所说的混话告诉您?不就是看您今早对六爷的事上心,让您继续上心去?到时太太只要怪说,没把那几个丫鬟婆子的嘴堵上,许是您来她院子时,听她们绞得舌根,丫鬟婆子一一严惩了完事,您呢?这可是侯爷的丑事,虽说这种事大户人家不少发生,但提不得,您是媳妇,更提不得。”
“嬷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对四爷都不提,成了吧?”杜婉婷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步子轻快的,直奔老夫人的院子里去,文嬷嬷瞧着杜婉婷的背影片晌,才宠腻的笑着跟上她,她可是把杜婉婷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可瞧不得她被人欺了去……
杜婉婷到老夫人那,问过安,闲聊过几句,就提了端木鸿的事儿,只是没有说是大夫人的意思,还真把这功劳让自个揽了:“……何不来个双喜临门,两下里好看?”
“是你母亲……”老夫人的疑惑刚出口,就被杜婉婷笑着轻声打断:“老太太误会,孙媳妇只是怕之前李姑娘之事,让燕郡王觉得下了他的面子,五爷怎么着也在他府里当职,咱家里若不闻不问的……”
其实对老夫人来说,两个孩子都是嫡孙,一块儿摆了宴也好,可侯爷心底下,却因端木涵之前的一番话,隐隐中含着一丝对自己素日软弱的自责,及连连受人摆布的不甘,这一次,多少有些与定安伯置气。但端木鸿的职带着幕僚性质,小瞧了他去,便等于小瞧了他上边。
老夫人神情一顿,侧望着不远的墙上,挂着的《童子嬉戏图》,片晌后无奈的摇头,杜婉婷又道:“燕郡王怎么也是皇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拧的过,也无需硬碰硬,这便是杜婉婷走上这一遭的原因。
老夫人扫过那幅图,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杜婉婷便低头品着茉莉银毫,不再说话,又小坐了会儿,尝了块钟嬷嬷亲手做的梅酥糕,拉了几句家常客套话,便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待杜婉婷前脚刚走,老夫人便嘱咐钟嬷嬷:“你去瞅瞅老爷得空没有,叫他来我这,尝尝这八珍露……”
半个时辰后,侯爷方从墨韵阁出来,便吩咐管家,所有贴子及施斋平安布告后边,都添上端木鸿的表字与官职。
近申时,端木涵才回府,先到侯爷书房,将太后及嘉光帝的赏给侯爷看过,简要回了今日在御书房的情形:“入宫时陛下还未下朝,国舅便请旨,我们先入了永乐殿拜见太后,太后还让我代为问侯祖母及父母亲,赏赐了些物件。辰正下了朝,国舅方领孩儿入御书房,陛下问了几句往日所学,又与孩儿对弈两局,巳末时颁的旨,赐过午宴,至未正陛下午休,孩儿便告退回府。”
“好好,陛下棋艺如何?”荣庆侯是个好棋的,朝中的事,他不敢过问,但一提到棋,就来了精神。
“好过国舅,略输父亲些。”端木涵如实回道:“孩儿只是险胜与他。”
“你应输才……”荣庆侯话未说完,象是想起什么,抚须喃喃道:“胜也好,胜也好,陛下应是不会怪罪……”
端木涵立在一旁不作声,看似无波无澜,嘴角却似有略无的微微上扬。
荣庆侯遂命人将陛下与太后的赏,分别送到府内众人手中,自己则留端木涵下来:“此时尚早,许久未与你博弈,今日便与为父对上两局。”
端木涵自然依从,亲自从乌漆古楠百宝架上取下棋盘棋,安放在两张太师椅间的茶案上,与荣庆侯先后落坐,让了个手势,请侯爷执黑子。
荣庆侯拾起一黑子,啪得一声,落在盘眼:“陛下可有说明,为何让你入御史台?那可是负责纠察、弹劾的进谏衙门,你无资历,怎会被破格提到了那里?”
“御史与陛下理应势均力敌,且略胜一筹,陛下许是想看看孩儿能硬气到什么时候……”端木涵也落下一子,从容疏缓的道。认输者太过顺从,不足以谏,和局者有揣度圣意之嫌,略带硬气又不至于太过强硬正好……
太后赐了柄金镶玉如意给老夫人,一串红玉珠子给大夫人,一幅纯金珍珠头面给杜婉婷,其余另有十余朵纯金宫花,分赐众人。嘉光帝则赐了一把金扇给侯爷,一幅前朝名作《百戏图》给端木涵。另赐下十余条各式翠玉扇坠,于府中男子。众人得了赏赐,个个欢喜……
晚饭是杜婉婷亲自准备的,都是端木涵平日喜欢的菜色。
遣退众人,先为他斟过酒布过菜,最后才拿出荷包,双手捧着,恭敬递给了端木涵,语气沉稳慎重的道:“祝相公权印双掌,步步高升。”
端木涵见她想笑又不笑,故做老陈的样子,心里既好笑又温暧,含笑轻轻道了声谢,接过荷包。荷包上的岁寒三友,绣得美伦美幻,足称得上是绣中极品,端木涵不由的赞叹道:“真想不到,你竟有这般技艺。”
杜婉婷当下嘟长了嘴,双手指尖儿一点一点的,惭愧的低头小声道:“那个,是我的旧帕子改的,荷包是我亲自缝的。”
“……”
“络子很漂亮吧。”杜婉婷两眼闪着光芒,期待的指着络子道。这可是她亲自一根根丝线编出来的,连文嬷嬷几人都确认过,这根络子,编得还算有模有样。
“漂亮。"端木涵看着她的神情,宠腻的夸道,但不敢多夸,免得又反效果,惹她自愧。不动声色的环视屋内,瞅着各处的大小流苏,寻着是哪儿,缺了一条……
杜婉婷没留意到,笑着拿过荷包打开,拎出个兰色半透的小狮章,递给他,看着非玉非石,内还有缕缕絮状。
“这是?”端木涵接过,在手中转了半晌,疑惑道。
“这是出自那个山坳的矿坑,是软石中的一个品种,可惜这个矿坑好品不多,挑了半宿,我才从一堆送来的软石中挑出这一块,还不算是好的,你且暂用着。”杜婉婷有些遗憾。
“这很好,很特别的。”端木涵将石章收好,也从袖中掏出一小锦盒,握拳掩了掩神色,面无表情的递给她:“这是今日去国舅府时,师娘送的。”
杜婉婷见他顿时神情凝重,脸无波澜,看了盒子一眼,又看看他,心里疑惑的慎重接过,缓缓打开,里边是一男一女两尊玉娃娃,雕功精致,憨态稚气。杜婉婷的双眼含笑的直盯着娃娃,怎么也挪不开……
端木涵看着她,同样没有移开眼。许久后,杜婉婷突然想起了顾姨娘的事,心情低落的将玉娃娃放回,端木涵见着,疑惑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杜婉婷低着头摇了摇,暗吸口头,抬眼小声问他:“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要收通房、纳妾了?”
端木涵一愣,无奈的轻扶着她的手臂道:“我不是已经说过。”
“说有什么用?”杜婉婷扭了扭身,挣开他的手,转身将锦盒收起来,坐到床沿自己也不知道生什么气。
端木涵被她这么莫名的闹脾气,感到不解,心里也觉有些堵,自顾的慢慢吃起饭来,只是已经没什么胃口,暗中留意着她的神情,许久不见晴朗,只得上前,蹙眉问道:“孩子与通房、妾氏有什么关系?”
“身子重就不能你”杜婉婷抬眼,见端木涵沉着脸盯着她,声音极小:“就算家里不给安排,你们男子定也会”杜婉婷本想说偷吃,但见端木涵俊美的脸上,阴霾一片,不敢说出口。
虽然杜婉婷说得断断续续、吱吱唔唔,但端木涵还算是听明白了她说什么,在她身边坐下:“你为何会这般想?”
杜婉婷瞥了他一眼,咬咬牙,转过身面对他,一五一十把今日发生的事,及大夫人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全说了,没有留意端木涵的脸,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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