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尧一喜，在叶世博还没开口前，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将军此举，甚得朕心，朕就允你带兵前往，剿灭海盗，朕恭候佳音！”
叶世博欲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不悦的盯着叶斌，心中暗恼他不识局势。
不过事已成定局，他就算再不愿，也毫无办法。
下朝后回府后，叶世博直接把叶斌叫到了书房。
顶着叶世博愠怒的目光，叶斌垂首，不卑不亢，“爹，海盗猖狂，民不聊生，最后受苦受难的到底都是百姓，我既承其职，就该担其责任，不能总是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后面。”
“这般我自己都觉得不齿。”
叶世博定定的看着他，最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想去就去吧。”
“不过之前为父与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没有？”
“切忌不可莽撞，海盗与那些匪寇不同，他们对海路熟悉无比，即便不敌也能逃跑，穷寇莫追，自古以来的道理。”
叶斌点头，“爹，我知道了。”
最后叶世博又将相府的一半人手都给了叶斌，让他随意调遣，顺带着也保护他的安全。
而另一边，楚羽蔷听见不日后叶斌会领兵前往后，头一次，她心绪很是复杂。
按理来说，叶斌对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她应该恨这个人才是。
再不济，也该恼怒他，毫不关心他的死活。
但真当到了这一刻，她却又很是复杂。
一方面，想让他尝尝苦头，替以前的自己报仇，另一方面，又心有涟漪，害怕他真的死了。
说到底，在去往蛮族之前，叶斌待她的确如亲妹妹一般，要什么给什么，无比顺从。
就是一个宠爱自己妹妹的兄长。
可自叶芸颖出现后，一切就变了。
他被人当枪使也毫无察觉，处处针对于她。
后来虽真心向她道歉，但她那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了。
直到现在，她对他依旧是不待见的态度。
所以在察觉到自己并不想让他死后，楚羽蔷沉默了。
苏天璟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情绪，试探问道：“你担心叶斌？”
楚羽蔷欲言又止看着他，眉尖微蹙，不知该如何开口。
仅瞬间，苏天璟就猜到了其中缘由。
他并没有责怪她，反而思肘了一下，抱着这人，温声道：“有时候人心是很怪的东西，分明应该憎恨的人，在过了很久后，反而憎恨不起来了。”
“这并非是你忘了与他的仇恨，而是不在意了。”
“不在意这个人了，自然就无关恨与不恨。”
“况且之前你该报复回去的都报复回去了不是吗？”
苏天璟捏了捏她的手，轻声，“不要为此困扰，随心而行即可。”
“以前她将你推下水，后来我设计他掉下悬崖，也算是偿还了你。”
楚羽蔷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他摔下山崖是你设计的？”
苏天璟无声默认，淡淡，“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你不想他死的话，届时我会令人暗中守着，尽量保全他一条命。”
“不过若是你想要让他……”
楚羽蔷指尖抵在他的唇边，眉眼舒展，蹭了蹭这人唇角。
“救他一命就够了，之后他如何，都将与我再无关系。”
苏天璟弯了弯唇角，吻了上去。
……
下云州。
叶斌领兵花了三天三夜才赶到沿海，望着那一片无际的大海，他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海水的潮腥味扑面而来，从海口往外看去，广阔无垠，碧海蓝天，实在美哉。
就是可惜建造到一半的海口被毁得七七八八，毫无美感可言。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副将问道。
叶斌略微思肘，直接道：“先休整一天，趁休整的这一天探查海盗一事，务必将沿海情况全数掌握，有备无患。”
“是！”
副将退下。
又观赏了一会儿后，待太阳西斜，叶斌也打算打道回军营。
只不过才走一半，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伸手摸在腰间的刀上，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下一瞬，一道尖锐的鸟叫很快突兀响起。
紧接着便是各种悉数的声响。
砰——
嘎吱——
兵刃相交的声音在黑夜格外清晰，叶斌瞬间就与一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不仅是他这边，百米开外的军营也响起了打打杀杀的声音。
似有人早有埋伏。
“海盗！是海盗！”
“快！杀了他们！”
“小心！将军！”
乱哄哄的声音响彻黑夜，嘶吼打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叶斌一遍遍抵御着来人的攻击，刚躲过致命一击，身后就又有一把刀砍来。
已然避不过去了。
叶斌眼里闪过慌张，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一息过去了。
两息过去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没事吧？”
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刀，快速将那几人解决后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叶斌。
叶斌身上中了两刀，鲜血淋漓，其中一刀还在要害处，失血过多直接令他眼前发黑，连这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晕了过去。
……
叶斌被埋伏重伤一事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出师未捷身先死，海盗此举无疑是挑衅到苏修尧头上来了，令他怒不可遏。
上次战败便罢，这次还没开打就被埋伏，又折损了一批将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朝廷有海盗的奸细。
苏修尧直接下令彻查，气得七窍生烟。
一而再再而三被海盗挑衅，这下真成了他的心腹大患，苏修尧即便是再不想让苏天璟掺合此事，第三次也不得不选择派他前去。
苏天璟本不愿，但现在海盗猖狂，朝中上下人心惶惶，若是他拒绝，必然会被一些人弹劾。
况且此事至关重要，海盗一日不除，沿海百姓就将一日不得安宁。
说到底，他也并非不愿，只是放心不下楚羽蔷而已。
楚羽蔷肚子渐大，已然不能再赶远路颠簸，自然不能与他同去，而如果将她留在京城的话，他又怕苏修尧心怀不轨。
一来二去，便很是纠结犹豫。
楚羽蔷知道他的担忧和顾虑，只让他别担心，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苏天璟怎会不担心，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她送去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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