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远离京城，纵然苏修尧想搞些什么小动作也鞭长莫及。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暂时如此。
京郊一处山间田庄，苏天璟有条不紊的将所有暗卫都放置在楚羽蔷身边，叮嘱好生护她周全。
等他叮嘱完，楚羽蔷这才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当真要提前前去？”
苏天璟眉眼柔和下来，半抱住了她，“嗯，若是与叶斌一般，恐怕下云州早已到处都是海盗的埋伏。”
“要想一击必胜，自然得出其不意。”
楚羽蔷也懂这个道理，可她也做不到不担心。
“暗卫不必留这么多，你带一些前去，万般要小心。”
“放心。”苏天璟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温柔，“我尚有计划，定不会有事。”
楚羽蔷只能瑞瑞不安应下。
苏修尧下令让苏天璟即日启程，苏天璟也没推脱，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京城。
只不过离开京城后，他便脱离了大部队，带上几个亲信径直快马加鞭赶到了下云州。
下云州下万安县，一到县城，苏天璟立即就去了一家酒楼。
酒楼三楼雅间，推门而入，便见到里面早就恭候多时的贾坤。
贾坤看见他，立即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苏天璟抬了抬手，“人呢？”
贾坤立即去隔间把人带了过来。
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左右，虽是瘦骨嶙峋，但精神头很好，模样也略显周正。
“此人名叫岁安，常年与那些海盗待在一起，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他就好。”
岁安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苏天璟，又立即缩回了目光。
特别是一听贾坤叫那个人王爷，他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本以为这趟差事只是替一些勋贵办事，谁曾想居然招来了王爷。
苏天璟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打量着那个岁安。
“他可信？”
这句话他是问的贾坤。
贾坤连忙道：“放心吧王爷，岁安曾与草民是旧识，因草民在外多年，不甚清楚家乡情况，这才不知他与海盗混在了一起。”
“不过他与海盗混在一起并非无恶不作，而是有所苦衷。”
“他家也是世代都是渔民，靠打渔为生，后来海盗横行，连温饱都维持不了，他这才与那些海盗为伍，就为了赚钱给他妹妹和母亲治病。”
贾坤继续解释，“他因身无长物，又会认得几个字和一些外域话，所以在海盗那里充当半个账房先生，从未行过烧杀抢掠之事。”
苏天璟惊讶，看向岁安，“你懂得外域话？”
岁安呐呐，“会、会一些……”
他怕苏天璟误会，又赶紧解释道：“只会一些简单的，大多我……草民都听不懂。”
苏天璟来了兴致，“你能说几句本王听听吗？”
岁安点头。
很快，几个令人听不懂的词汇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岁安解释，“这是钱和茶的意思。”
“因为那些外域人与我们沟通时大多都会说这两个字，潜移默化下草民也就记住了。”
苏天璟若有所思，又问：“你家中只有母亲和妹妹两人？”
岁安听后有些警惕。
苏天璟看出来了，直言道：“只要你诚心替本王做事，本王自然能护你家人左右，不仅如此，他们的病，本王也能让人治好。”
“但这些的前提是，你不会背叛本王。”
他语气意味深长。
岁安垂下头，没有立即答应。
贾坤给他使眼色，不明白他还在犹豫什么。
许久，岁安还是决定坦言相告。
“王爷，草民与海盗为伍一开始只是为了钱，久而久之，随着草民知道的越来越多，他们对草民也有了提防。”
“他们清楚我家在哪里。”
他言下之意很明显。
若是被海盗发现他背叛了他们，恐怕他的家人都会受无妄之灾。
苏天璟颔首，“这点你放心，本王自会安排，海盗毕竟是海盗，到了陆地后自然鞭长莫及，而且你虽替本王办事，但是也不必暴露，亦可继续潜伏。”
“本王亦不会让你拿生命涉险。”
岁安心中微动，半晌，跪了下去，“草民必将知无不言。”
若有选择，其实他也不想与海盗为伍，那些海盗以劫掠为乐，与他初心违背，若非温饱都难以维持，他恐怕早就一走了之。
“沿海的海盗都是一伙的吗？”
苏天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都说沿海一带海盗猖狂，劫掠百姓，无恶不作，若当真所有海盗都是一伙的话，那必然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岁安摇头，“就像陆路上那些匪寇拉帮结派一样，海盗也是如此，每片海域都可能有自建的海盗，不过像下云州这附近，最大的便是草民待的海船帮。”
“海船帮共计有三千多人，各个都是海上的好手。”
苏天璟神色凝重了起来。
别看三千多人不多，在海上，这三千足以抵三万人。
“那那些海盗的老巢在哪里？”
岁安回道：“在一座海岛上，离海岸有一段距离，每次他们劫掠返回，都要在海上行两天左右。”
“所以每一次出行必然都做足了准备。”
这次不等苏天璟问，岁安就继续道：“他们把劫掠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海岛上，那里还有不少他们抓来的外域人，都被充当了奴隶。”
“奴隶？”苏天璟惊讶，“那些外域人没有反抗吗？”
岁安摇头，“反抗也没用，一旦在海上遇到，海船帮的老大就会假装拦船，等上船后，那些外域人就犹如待宰羔羊了。”
苏天璟若有所思，“若是让你安插一些人进海船帮，能行吗？”
岁安脸上闪过为难，不过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过段时间都会有走投无路的人去投靠海盗，安插几个人也没什么关系。
问完后，岁安就径直离开了。
贾坤没有离开，他还等着苏天璟吩咐他其他事。
自从替苏天璟办事后，他才体会到狐假虎威的感觉。
有景王坐镇，毫无顾忌，可比他商贾的名头来的有用多了。
“还望你再替本王寻一些海上好手，之后本王必然重谢。”
苏天璟看着他，温声。
若要出海，光一个岁安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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