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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假山,眼前又是一亮。只见白石作基,纵横拱立,苔藓成斑,薜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道,别是一翻清雅的趣味。我心中更是疑心,珍大哥哥与琏哥万想不得如此巧妙。
我看了一眼黛玉,以她眼界之高,这时也露了赞赏之色。
此时众人正众星拱月地拥着大姐,我拿眼看向二哥,却见二哥正为大姐讲解所见景致,并没瞧见我的眼色,于是只得怀着疑虑随众赏玩。
进了园子,登楼步阁,涉水缘山,竟是铺陈不一,处处精奇,足见匠心独具。大姐叹道:“这园子倒是好精巧的构思!”
二哥在一边低声道:“这是北静王的主意,说大姐在皇宫见多了富丽之景,倒不如江南水乡的情调更出新。”
我听了心中微动,北静王秀丽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看他的形相,真似江南的清丽脱俗,据说他的母亲便是姑苏人。
转眼间回到了正殿,大姐深赞了二哥题的对联,又说:“如今再作四首来,那潇湘馆、蘅芜苑、怡红院、浣葛山庄我瞧着最好,便以此四处为题罢。”
二哥无奈,只得退下去思索。
大姐又转向我们,命我们各作一首献上。我心里尚在想着水溶那日的风姿,再想到前几日二哥特特带回的那串东珠,心里微微发热,哪里有心思作这文章?想了片刻,胡乱作了一首。
名园筑出势巍巍,奉命何惭学浅微。精妙一时言不出,果然万物有光辉。
自己看来也有称颂之嫌,暗想也算应景,便交了上去。回身却见二哥正在费神苦思,黛玉悄悄凑近了我:“咱们各替他作一首罢,我瞧他只得了两首。”
我原没心思,但黛玉开口,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致,勉强点头。偏头见二哥作的俱是五律,也随着写了一首“怡红快绿”。再看黛玉,她已写在纸上,也一般心思,作了一首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我赞了一声:“好,一气呵成,格调熟练,以幻入幻,顺水推舟,也只你有这等巧思。这首定为全场之冠。”
大姐看了二哥的四首诗,极是欢喜,尤其是杏帘在望一首,赞不绝口。二哥喜得对黛玉使了个眼色,黛玉嘴角微翘,只作未见。
大姐品评一番,把我叫了过去:“三妹,你的字最好,秀而不媚,阔而不疏,这会儿便把这十首诗用彩纸誉写了传于父亲品题。”
我知道大姐因二哥的诗冠绝全场,十分得意,于是应下。
父亲见二哥这回十分出挑,也自欢喜。一会儿,安排下听戏,我见那戏子年纪俱小,想来是贾蔷特为此次省亲采买回来的,倒真花了不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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