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怎么样了?”
看到云家家主归来,云妙凝也顾不上再听宁燃讲解品茶的种种,起身快步迎了过去。
云家家主看上去神情略显凝重,在院内一言不发,径直走到了屋内。
宁燃觉察出情况的不对,沉声道:
“云爷爷,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云家家主坐在宁燃对面,将一个精致的册书放置桌上:
“觐见一切顺利。”
“帝君对上贡的灵韵升华丹并不怎么感兴趣,却也没有表露不悦。”
“待老夫将四域的情况一一禀报完毕,便发放了册书,认可了云家古国望族的地位。”
“只是正当老夫准备告退时,请老夫去往天阙殿的那个使者,忽然到帝君耳旁低语了几句。”
“帝君便叫住了老夫,说是晚上要在宫内办一场晚宴,与老夫深谈。”
“并且,帝君还指名道姓,叫凝儿一起过去。”
云妙凝一愣:
“我?”
“帝君知道我?”
宁燃回想起刚刚同使者打交道时,那使者看了云妙凝好几眼,不由猜测道:
“应是那负责带路的使者,将你也来了的消息,告知给了帝君。”
云家家主微微点头。
宁燃的分析,和他的猜想如出一辙。
只是他想不明白,帝君先前并不知道云妙凝这号人的存在,那使者也只是打过一个照面。
现在冷不丁要办场晚宴,还叫云妙凝赴宴,能抱有什么目的?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燃则是想起这商国帝君殷玄格外好色,后宫佳丽不计其数。
若只是因为使者的一句话,就叫云妙凝过去。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帝君看上了云妙凝。
如果真是这样。
那可就麻烦了。
云妙凝的美貌倾国倾城,先前没出过四域,就已是四域毫无争议的第一美人。
光是这点,引来他人的觊觎已是不算意外。
只是区区几个世子,有信王殷知行相助,不足为虑。
可堂堂商国帝君,法相境圆满修为的顶级强者。
他对云妙凝动了邪念。
别说是信王殷知行了,就是信王的父亲出面,也是难以改变什么。
有了刚刚被世子调戏的经历。
云妙凝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这帝君特意召自己赴宴,绝对没有好事:
“怎么办?”
“我去还是不去?”
云家家主眉头皱得很深:
“只能去。”
“我们刚刚升为古国望族,若是立马忤逆帝君,恐怕会大祸临头。”
“但现在首要的,是确认帝君召你赴宴究竟抱有什么目的。”
“如果单纯想要见识见识你的天赋,那再好不过。”
“可若是有其他不好的想法,那……”
从天阙殿刚一出来。
云家家主就无比的懊悔。
这趟要是自己只身前来,十有八九觐见完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们也好全力在四域开展多项举措,尽快提升云家的实力。
然而现在突生变故。
却是不知会给云家带来怎样的麻烦。
宁燃意识到形势急转直下,他们此行开始变得格外凶险。
他也不作迟疑。
当即拿出了殷知行赠予他的传讯珠:
“云爷爷、妙凝,待我请位朋友过来一起商议对策。”
说罢,他立刻通过传讯珠,将殷知行请来。
殷知行本就在帝宫之中。
得到消息,御风而行,只是片刻就已抵达庭院。
宁燃先是向着云家家主介绍了一番殷知行,接着也无暇去解释自己与殷知行如何相识,直接将殷知行请到屋内落座,为他说明来龙去脉:
“……知行,事情就是这样。”
“依你之见,帝君召我娘子赴宴,所为何意?”
殷知行同样是一脸凝重:
“宁燃,你们应是摊上了麻烦。”
“别看我曾祖已经四百余岁,但在法相境之中,还处于壮年期。”
“他向来喜爱美人,还命宫内仆从使者们为他物色。”
“那使者应是为了我曾祖的奖赏,将云姑娘的事情告知给了他。”
“所谓的晚宴,不过是我曾祖想要见识见识云姑娘是不是真的样貌出众。”
“若是被我曾祖看中,就算云姑娘已经与你结为夫妻,他也会强抢过去,据为己有。”
此话一出。
云家家主、云妙凝、宁燃皆是心中一紧。
这正是他们最不愿意看见的。
云家从来不屑于靠着联姻,靠着女人出卖色相,来换取荣华富贵。
更何况云妙凝已经与宁燃成婚。
若是被帝君夺走,这叫什么事?
“我不去!”
云妙凝坚决道:
“爷爷、宁燃,我们现在就走。”
“大不了我们不要这古国望族的名号了。”
云妙凝情绪激动之下所提议的办法,并未获得云家家主、宁燃的支持。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们盼着云妙凝去赴宴。
而是一味的逃避,只是下下策。
商国帝君曾经只是因为一位古国望族的家主说话不合自己的心意,就将之格杀在朝堂之中。
如果他们现在直接忤逆帝君的想法,叫帝君失了面子。
那可绝不是丢掉古国望族名号这么简单就能收场的。
恐怕帝君会勃然大怒,抬手间将古国云家覆灭。
“妙凝,你先别急。”
宁燃将手放在云妙凝的腰间,接着问向殷知行:
“知行,可有什么办法,能化险为夷?”
殷知行心底里涌出惭愧。
他巴不得宁燃有什么事求自己相助。
可这件事。
他也是绝无能力左右的:
“唉……宁燃,在商国之内,我曾祖的意志是不可逆转的。”
“想要云姑娘、云家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依我看,现在我们只能尽力想一个折中的法子,将损害最小化。”
云妙凝忍不住想要痛斥帝君的荒淫无道,竟连有夫之妇都要觊觎。
但信王殷知行在场。
她终是强忍着没有骂出来。
云家家主也是头疼不已:
“可否叫凝儿刻意扮丑?”
“帝君的后宫,应是美女如云。”
“凝儿只要随便打扮得平庸一些,帝君说不准就没了兴致。”
殷知行否定了可行性。
他坦诚道:
“曾祖的妃子,的确随便拎出一个,都相貌美艳。”
“可实话实说,能达到云姑娘这种程度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通过刻意扮丑蒙骗曾祖,非但不会得逞,还极有可能惹得曾祖动怒。”
“到时形势将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这话亦有夸赞之意。
可云妙凝现在是如何都笑不出来。
她从未像今天这般,厌恶自己的长相。
或许对别人而言,能被帝君看中,成为帝君的妃子,是堪称祖坟冒青烟的美事。
但她一点都不向往。
商国帝君如何?
法相境圆满的修为又如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与宁燃成婚,就是宁燃的妻子,此生无论如何,都是宁燃的妻子。
叫她背叛宁燃,叫她趋炎附势。
不可能!
在其他人束手无策之际。
云妙凝态度强硬地表态道:
“我绝不会屈从于帝君!”
“如果他想强迫于我,我亦可以死明志!”
云家家主心中悲痛。
作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他又岂愿叫她被迫去服侍帝君?
若真有这样的念头。
当初古国望族、大宗们前来说亲,他就不会断然拒绝了:
“凝儿……”
“是爷爷对不起你。”
“如果爷爷独自前来觐见帝君,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云妙凝瞪着眼纠正道:
“爷爷,您何错之有?”
“明明是帝君毫无明君做派,见色起意。”
“错在他一人之身!与您无关!”
听着云妙凝斥责帝君。
作为帝君的曾孙,殷知行却是并未反驳。
实际上,在他心中,这些年来也是极为不认同曾祖的种种言行举止。
他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过。
曾祖年轻时胸怀大志,体恤民情,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将时间用在改善民生上。
那些年。
商国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众望族、大宗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也正是那时。
在殷玄的带领下,商国的国力大涨,一跃成为古国七雄之一。
但应是在这帝位上待了太久,没了内忧外患,殷玄逐渐堕落。
他开始加重赋敛、推行严刑峻法,对外屡次发兵攻打弱小的古国,掠夺资源。
一时间。
多地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后来,他更是愈发残暴。
肆意地灭除不服从于自己的古国望族、大宗,帝室之中其他支脉,也被他陆续斩杀干净。
朝政交由帝后打理。
自己则酒肉池林,荒淫腐化。
百姓惧怕帝君。
望族、大宗惧怕帝君。
帝室子弟,更是伴君如伴虎,整日惴惴不安。
这还是昔日被百姓、望族大宗所拥戴的帝室吗?
殷知行多年前就有颗改变这一切的雄心。
但他太弱小了。
放在古国望族、大宗里,他是毋庸置疑的一等一的天才。
在帝室中,资质亦是拔尖,有望三十岁时突破大帝境。
然而这与帝君殷玄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依他的天赋,穷尽一生,都未必能够达到殷玄的高度,也就更不用去谈论什么改变商国。
现在只要他敢和帝君对着干,哪怕只是有一句话忤逆了帝君的心意。
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
“燃儿,你可有什么对策?”
孤立无援之下,云家家主将希望寄托在了宁燃的身上。
在他眼中。
宁燃除了能够炼制顶级器物丹药,还心思相当缜密。
先前若非是宁燃在西域雷家的婚宴上故意示弱,骗得了对方签下天誓之约。
云家想要统一四域,便将免不了一场大战。
宁燃沉吟一声:
“云爷爷,容我想想。”
其实。
宁燃有办法。
办法很简单,也很奏效。
只是他并不太愿意这么做,更倾向于能通过其他手段逼着帝君让步。
虽说想要成就明皇大道,他就必须得与身具九阴玄体之女诚心诚意地双修。
与云妙凝成婚,曾夹杂着太多外界的因素。
但他的确对云妙凝生出了感情,庆幸自己能娶得这样一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女子。
现在,别人要抢走自己的女人。
这决不允许。
在云家家主、云妙凝、殷知行的注视下。
半晌。
宁燃长吐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既然是帝君相邀,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个面子,前去赴宴。”
“至于帝君觊觎妙凝,想把妙凝从我身边夺走,据为己有。”
“妙凝、云爷爷,若是你们信我,接下来就看我行事。”
“我向你们保证,就算是帝君,也别想动我娘子半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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