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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訾匆匆赶到,却被公输月拦在了门外。
他风尘仆仆。
皇甫訾见他惊得大叫了一声,身后的司马悦然和陈诚也像是见到了鬼愣着许久没有说话。
公输月也知道自己断然不该出现在此处,便也算坦然,说要借一步说话,却被皇甫訾狠狠地瞪了一眼。
“本王要去看皇兄,你给我让开。”
公输月没动,态度缓和地说:“翰好不容易睡下了,别去扰他。”
皇甫訾听他这么说更是怒火中烧:“翰?”他本是丽极,眼下穿着花色繁多的正服更是显得明艳逼人:“这也是你叫得的?”
公输月侧着头,狭长的凤眸里显着微妙的光芒,一身雪白的长衫虽染了尘却别有风味。纵然不像皇甫訾摆上缀了十二道白光线,连束腰环也是蓝宝石玉带扣,但依旧明月清风,风骨自成。
他瞥着那火冒三丈的小王爷也不和他计较,像是肯定对方会跟他走一般,施施然地走向一旁的侧殿。
皇甫訾见他如此,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生怕真的扰了皇帝好不容易得的清梦。他隔着窗远远地望了一眼,确定皇帝安然才跟在公输月身后进了偏殿。
司马悦然和陈诚跟在怒不可挡的小王爷身后,心里的猜疑大致相同。
都是明白人,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还不知道皇帝和公输月的关系。他们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进了殿。
公输月没往里走,只站在前厅一排黑檀制的桌椅面前,皇甫訾跟着他,步子不急,双目却是含火。
“有什么事快说!本王没这个闲功夫陪着你散步。”
公输月转过身,见司马悦然他们也跟进来了不禁一愣,却想着奴才们既然会请这两位大人来,想必他们也早是知道了皇帝的病,也实在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本是要去边疆,却无意间觅得故人的线索,所以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皇甫訾不懂他在说什么,脸色没有一点缓和。
他一直认为是公输月害了皇帝,自然不会给对方什么好颜色。
公输月也不介意,只是迟了迟才继续说:“后来听说皇上病重便想着要回京探望,正巧…”
“本王不要听你的混账话,什么皇上病重…你…”皇甫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火冒三丈。他绝对不愿承认皇甫翰的病,这两天,天天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小恙算不了什么,现在听公输月这么说,和听到别人咒皇帝病重没什么两样。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驳回,却不知该怎样辩白。皇甫翰的确是病入膏肓,他多少次问太医得到的也不过是惴惴的叹息。他心里是明白的,一直挡在他身前,把他护得滴水不漏的皇兄也有生老病死。
“听我说。”公输月嗓音清冽却带着微不可觉得颤抖。他远不如表面上的这样镇定。皇甫訾逃避现实的态度显然影响到了他,因而想起此次是要眼睁睁看着皇帝云去,却束手无策,一时间连呼吸都带着痛。
“我不听,我不听!公输月都是你害的!你在这给我装什么好人!你滚!你滚!皇兄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你!你给本王滚!”
这一切,都是从公输月出现的那刻开始的。
皇帝变得心存他念,开始对人心有了期待,开始相信,开始手软。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同一个人身上,所以不能体察二心。才会…才会对皇后没有设防。这一切都是公输月一手造成的!
皇甫訾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是皇帝,对面前这个人没有说不清的执念,他被惯坏了,所以难以包容。
他不是皇帝,被人伤得千疮百孔也能平静如初,淡笑如澧。
他有笑看天下的气度,却没有包容天下的胸怀。他不是皇甫翰,对眼前这个人没有舍不得。
此刻的爆发不过是冰山一角,皇甫訾心如怒海,恨不得一刀刀剐了眼前这只面如雕玉的狐狸!
“你住嘴。”仍是丝绸一般的嗓音,却凉如夜水。
公输月心中不是没有芥蒂。他深信此刻自己已是仁至义尽,皇帝逼死了公输璇。他不过是还放不下,看不开,才会想要陪皇帝走完最后一程。
眼下皇甫訾却这样不可理喻,他没有必要再忍受这种王爷脾气!
“我来,不过是念在旧情,早就仁至义尽。”
好一个仁至义尽。
当初的信誓旦旦,曾经的刻骨铭心,末了也不过是落个仁至义尽。
原来,爱最大的悲哀不是牺牲,而是最后的最后还对爱着的那个人心存幻想。可对方却口口声声地告诉你,他已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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