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常与容戈两人找了一间空闲的小会议室后，才开始正式的交谈。他们两方的合作从开始便没有断过，即便一直无甚联络，即便彼此相看两厌，但都有时不时交换信息的时候。连容戈这个表外表里都透着厌恶“赵无常”气息的人，依然会在有所线索和进展之时及时通知，两方相处，倒也真的算是平安无事。
可即便如此，容戈能给予的好脸色委实是少之又少。男人自顾自地走到会议桌前，拉开了其中一把椅子，目光懒洋洋地在那“冰块脸”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赵无常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随后冷哼了一声，“我先吧。”端看容戈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想要先说的人。赵无常随即坐到了容戈的对面。他们二人似乎天生适合这样对立的局面，彼此都能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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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这个酒吧。”赵无常从资料袋里抽出了两张照片摆在容戈的面前，解释道：“这里的场景是一个地下酒吧，位于楠阳区的市中心有一家命为“绚澜”的会所，这家会所的地下车库，后改建成了这个酒吧。”赵无常话语一顿，紧接着说道：“这个女人就是我之前给你看的照片上的女人。我的线人，拍到了她的侧脸。”不得不说，赵无常此时拿出来的照片确实要比之前不知道清晰多少倍，也就是这无比清晰的五官让容戈不由想到了一些什么，双眼眯了眯。
容戈两指夹着照片，翻转对向赵无常说：“这个女人，就是秦扬所说的‘沙利叶’？”容戈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赵无常拿了这女人模糊的身影的照片之时，还十分欠揍地跟他讲自己并不认为这是传闻中的“沙利叶”，惹得容戈十分想要揍他两拳。在他口中，沙利叶已死。
赵无常似乎也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无声地扯了一下嘴角。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容戈懒得跟他争辩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男人翻出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这是他拍来做备用的。容戈手机里的那个女人的侧颜与赵无常照片里的女人别无二致，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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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常显然没想到容戈手里有这女人的照片，面上的冰块脸也在看到照片时闪过了一瞬间的错愕。“你怎么有这个人女人的照片？”赵无常的眉头蹙起，视线在两张图片中游离。
“显而易见。”容戈轻耸了一下肩，嘴角稍稍向上勾起一个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们又撞上了……真是倒霉。”说罢，容戈还微不可置地嗤笑了一声，显然没想到还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可偏偏，这样巧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容戈也不与赵无常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回应道：“这个女人叫沈怀玉，跟我们之前所调查的一个案子有关系。”大概是对手当久了，光是看到赵无常的一个眼神，容戈便能大概猜到后者的想法。只听男人轻声嗤笑了一下，懒洋洋的话语里透着一些嘲弄，“别想了，要是抓到了，现在我还坐在这里跟你磨蹭吗？”容戈话语一顿，转而问道：“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的？”
赵无常搁下手机，回答：“半个月前的。”
容戈眉毛一挑，光听语气也不知生没生气，反正在赵无常的耳朵里，总不会是什么好言好语。“半个月前的照片你现在才拿来给我？”容戈嘴角不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你办事就没一点时效性吗？！”
这下子，适才的肢体动作倏尔对换，赵无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嘲弄，连轻微的耸肩都跟容戈学的十足十的，“这可怪不了我，我那个线人拍完这张照片之后便被盯死了，昨天才找机会把照片给我。”赵无常双手环胸，目光瞥见自己的西服外套的袖口上有少许的痕迹，也不知是从哪里蹭到的。男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用指腹轻轻抹去，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灰色的手帕轻轻擦拭完毕之后，那眉间的皱痕才再次散开。
容戈看着赵无常一系列的动作，不由翻了个白眼。
啧，这人的事真是够多的。
而赵无常回了他一个嘲弄的目光，那张刻板冷漠的脸上，缓缓扯出了一个讥讽地笑，似乎在嘲笑着容戈的“不修边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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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忍了口气，无甚表情地扬声说道：“还说不说了？”早晚有一天要跟这人好好打一架。
赵无常慢悠悠地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经联系不到我那名线人了，或许……”赵无常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目光不由一暗，原本平缓生硬的声线中又多了几分冷意，“容队长，或许我们现在才是真正的步调一致。”
总爱与赵无常唱反调的容戈，今日也只是默然地应下了赵无常的想法。
沈怀玉这个女人，无论是对于他还是赵无常而言都太重要了。对于容戈而言，在常启钟嘴里没有问出来的那些答案，在这个女人身上大概都能找到。而对于赵无常来说，这个女人，是他苦苦追踪六年的制毒集团的突破口，是一把关键的钥匙。
而那些过往与其有千丝万缕的人和事，又将再一次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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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赵无常才开口继续说道：“第二件事，跟方队有关。”
容戈看向赵无常之时，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暗潮汹涌。男人的平日里稍稍上扬的嘴角此刻被绷直成了一条直线，脸部的线条也更为凌厉，眉眼间锐气逼人。
“我知道，方队当时一直都没有放弃追踪CNT0781这条线索，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吧？”看见容戈微微颔首之后，赵无常才继续说道：“我们缉毒大队在最近侦办一起藏毒案的时候，意外找到了一个人，是当年方队那起案子肇事者的老婆……她跟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容戈的错觉，赵无常说话之时，嘴角稍稍向上掀起了一个薄凉的笑，语调也更显讥讽，特别是在最后说到“有意思”之时，男人的双眼细眯了眯，眸中锐利尽显。
当然，这份讥讽对着的人不是容戈。
容戈有种预感，过往那些他埋在心里的猜测，今天或许会一一得到证实。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似乎也将破土而出。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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