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活的辞职，就为了过这样的生活？”
傅晏初盯着她，虽没有明说，但是顾如笙却从他瞳孔的倒影里看到狼狈的自己。
汗湿黏腻的头发，晒到起屑的皮肤，衣服上的乳胶漆和泥点子，以及汗臭的味道……
顾如笙扶起被踹翻的三脚架：“嗯，自由。”
再狼狈，也比做人家的金丝雀强。
傅晏初眸色疏淡地落在她缠着创可贴的手指上：“没有装修工人？”
“地痞流氓一来，都吓跑了。”
傅晏初呵一声，看一眼蒋成，转身走进车里。
蒋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顾……”他语塞，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顾如笙，愣了一下后，依旧叫了她顾秘，“顾秘，华盛并购案缺法务代表，您大学就是学的法律，又在傅总身边做了这么多年，考虑下去法务部任职吧，这是您的聘任合同，请您认真考虑。”
纸张递在半空中，顾如笙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收拾着残局。
蒋成抿抿唇，把聘任合同用砖头压在台阶上，默默离开。
顾如笙一直收拾到傍晚，都没空好好吃饭，好在还有早上剩下的包子。
夜风渐起，吹得纸张哗啦啦响。
她愣了一会儿，大剌剌地拉过一张椅子，拍掉上面的灰，把冷掉的包子塞嘴里，借着灰暗的灯，拿起聘任合同。
倪烟岚进来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
“老天，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倪烟岚提着及脚踝的裙子，皱眉看着她这副邋遢相。
“姐你别进来了，地上脏。”顾如笙看着倪烟岚脚上穿的是定制版小皮鞋，就把椅子拉出门，让倪烟岚坐在还算干净的门口。
“你说说你，自找苦吃。”倪烟岚满眼心疼地看着顾如笙，“那破包子别吃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
顾如笙咽下最后一口：“挺好吃的，三鲜馅的。对了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找我？”
“上次你托我找沈莲洲打听的事情，我弄清楚了。”倪烟岚叹口气，“你担心的事情全都发生了，要办律师事务所，你必须要在沪市本地有你自己的房产，事务所至少还要有三名注册律师，这是硬规定。老沈也没有门路帮你疏通，毕竟咱们不是比尔，不能知法犯法。”
律师好说，至于房产，沪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
顾如笙在墙上，薄唇紧抿，清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半晌后，才道：“我那还有几款限量版的爱马仕……”
“卖包啊？沪市这房价，你得卖多少？你就算是把所有积蓄扔进去，也连个响都听不到。”倪烟岚拿出一张卡，“里面有两千万，你拿着先用。”
顾如笙没接，她知道，倪烟岚最近手上也不宽裕，几乎是把整个身家都投到了预备开业的会所里，所以这两千万，她万万不能要。
“愣着干嘛呢？接着啊！”倪烟岚不由分说把卡往顾如笙手里塞，“你手里拿的什么？”
“聘书，真搞笑。”顾如笙笑笑，“傅晏初那王八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要聘我回去做并购案的法务代表。”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做呢？傅氏并购华盛，可是文娱界最大的并购案啊。”
顾如笙的脸隐藏在夜色中，表情不分明：“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一点点纠缠了。”
倪烟岚点上一支烟，夹在指尖：“这就是你傻了，对于有钱的男人这种人型畜生，你可以不和男人纠缠，但是一定要和男人的钱纠缠。”
“你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和名气，要是你能帮傅氏拿下华盛的并购，钱和名声就全都来了，放着傅晏初这么一个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如笙失笑：“理是这个理，但是……”
倪烟岚风情万种地吐了口烟圈：“不想被他睡是吧？这好办啊，男人说到底是耕地的牛，耕了这块地，就没力气耕第二块了，想办法让他和钟婉晴多睡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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