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草原之变
府尹依计行事，先去找了范景文，不出所料，顺利得到了他的支持。尽管夜色已深，子时已过，两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前往了皇宫，希望能得到皇上的召见。
崇祯皇帝倒也爽快，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然而，当两人提及需要皇上的旨意前往大理寺要人时，崇祯却微笑着拒绝了。
“两位爱卿，人既已被送至大理寺，便由他们审理就是。无需再为此事来回奔波。”崇祯的话语中，并未流露出对疑犯被劫的惊讶，反而透着一股子从容与深沉。
范景文是什么人，仅是从这些话中，他就知道，怕是皇上提前一步已知晓了这件事情。的确，新乐侯刘文炳提前一步入了皇宫，向崇祯汇报了这件事情。
初闻消息的崇祯，恼怒于刘文炳他们的所为以及先斩后奏，但一切的怒火，都以大局为重而被压了下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大事就是，怎么样借助与五皇子一系的人合作，先把朱常武拉下马。在没有完成这个目标之前，的确不易先内斗。
且刘文炳也表示，他们愿意交出于卓，但事情到此为止，不易扩散。
一旦要把马进忠牵扯到其中，那天下之大，便是连一个和朱常武抗衡的武将都没有了，那就会仇者快，亲者痛。
崇祯很生气，却有气发不出来。最终只能提醒刘文炳他们不要太过份了便算是了事。
“范爱卿，朝廷的律法自有其威严，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的私情而破坏律法的公正。朕相信大理寺会公正处理此案，给天下一个交代。朕也相信范爱卿的觉悟，这件事情朕也同样会给你一个交待。”崇祯又一次开口，全是宽慰之言。
话已至此，范景文若是再想要求其它，那不免就有些得寸进尺。这一会，不管是他，还是顺天府尹，皆知道，大事已定，他们是无力回天了。
两人带着激动来到了皇宫，垂头丧气离开。第二天，大理寺那边就传来了消息，一切事情都是于卓个人所为，他对些是供认不讳，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五皇子一系的人动作很快，结了案之后就越过内阁直接报到了崇祯这里，然后皇上大笔一挥，斩立决。
于卓当天中午就死了，死在了菜市口。
听去围观的人讲，于卓死之前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听说是在大理寺监牢之中想要咬舌自尽，但被人救了下来，只是没有了舌头之后，是说不了话了。
范景文得知之后，怎么能猜不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咬舌，而是有人特意剪了他的舌，为的就是不让其胡言乱语，攀咬他人罢了。
自己的女儿，换来了马进忠手下一位指挥使将军。女儿活了，指挥使死了，看似是他这个首辅更厉害一些。
但熟知内情的人都知晓，这不过就是五皇子一系的断腕之法而已。说到底，这是一次五皇子展露獠牙的机会，他们成功的告诉了其它人，不要与他们为敌，他们可是连首辅都不怕。
谁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看看最后是谁吃亏。
经此一事，范景文突然变得沉默了，一般的事情都交由别人去管。可但凡是涉及到五皇子一系的官员升迁、任用或是需要钱财的时候，他总是会如疯狗一般地站出来挑毛病。范景文的所为，让刘文炳他们头疼不已。但事关首辅之位，他们还没有胆量大到，要求崇祯去换人。
崇祯是想换人，但并不是现在。人家女儿刚刚失去，现在就夺了他的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算是想要换人，也要过一段时间时间才可以。
于卓的事情就这样草草结束，且这件事情很快就没有人去提及，因为大家都被一个新的消息所吸引，那就是内城兵马司，为了扩军是无所不用其及，竟然开始在城内公然的抓起了壮丁。
这几天，已经有很多外城入内城办事的百姓，被当街抓了壮丁。
一些个百姓心有不忿，去报了官，看到的就是官府与内城兵马司互相推诿的一幕。
也有人把事情报到了外城五军都督府，但胡云峰给他们的答案是，如果兵马司想要来外城抓人，他们不会坐视不礼，但外城人的主动去内城的话，他们就管不了了。
胡云峰摆明了态度，也提醒了外城的百姓之后，便忿忿然的把这个消息用电报发给了师兄。
远在云南的朱常武看到了这份电报，给出的答案就是，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公子，看来马进忠是有些急了。”宋献策正好来朱常武这里汇报工作，看到这封电报之后，笑呵呵的说着。
“是呀，是急了。但无所谓，事实将会证明，他们现在急于想做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卵用。”朱常武将电报扔到了一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着。
朱常武虽然人不在京师，但对那边发生的事情却是十分得清楚。
崇祯与五皇子一系为何会联合到一起，又要做些什么，他一样是门清得很。
之所以他知道了也没有动，就是等着让更多人跳出来，然后他就会一网打尽。
之前杀了几次，那在加上这一次，应该杀的人差不多就算是杀完了。
等这次事情过后，大明应该就会变得清静许多，留下的官员都是能够做事的官员。到时候在提拔官员这一层再搞得严格一些，大明才算是发展有望。
至于眼下，还是要先解决了困扰大明多年的土司问题。
尤其是云南行省，土司最多。如果不把他们给解决了，始终是内患。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自己一刀。若是明军打了出去，被背后捅一刀，那种感觉想想就是可怕。
“老宋，你那边进程如何了？”目光放回到宋献策的身上，朱常武问及了解决土司问题的准备工作。
“呵呵，一切顺利。我安排人已经进入到了各土司的势力之中，现在只等机会合适，就会好好给这些土司喝上一壶。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大军出击，便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说起这件事情，宋献策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朱常武没有问他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在这样阴人的事情上，没有人可以比宋献策做得还好。
“那成，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对了，刚才你说京师援军已经进入到了科尔沁草原，那他们现在应该与祖大寿接触上了吧？”土司的问题从来就没有放在朱常武的眼中。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就在于与他们的底层百姓有所联系，只要大家可以互通有无，那就可以从根子上动摇那些土司的统治地位。
可笑这些土司一个个鼠目寸光，给一个修路的工钱就给他们做通了工作。像是这样的对手，朱常武是绝对不会放在眼中的。倒是草原那边，有着十万蒙骑，这才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存在。
“公子，两万援军已至草原，然而那边的情况却如铁壁铜墙，难以打探。至今，我们尚未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但我已部署人手设法接近他们，相信不久便能探得一二。”宋献策语气中满含信心。为了获取有价值的情报，他确实不惜派出了一些敢死之士。
“不必冒此风险。”朱常武打断他，微微一笑，“我这里已有风声传来。驸马巩永固到了草原，正在与祖大寿密谈，虽具体内容尚未明朗，但想必不久便会水落石出。你且静候佳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番话语，既透露出朱常武对局势的掌控，又显示出他的沉稳与自信。
宋献策闻言，眼中闪过惊讶，跟着就是敬佩，这般看来，公子早已经在祖大寿的身边安排了人手呀。想到公子这般说了，定然是有所筹划，他这便点头称是，“如此，就先看那边传回什么消息，我们再做应对不迟。”
…...
科尔沁草原。
一座巨大的蒙古包中，祖大寿大马金刀的正坐在里面喝着马奶酒，不时还会低头沉思，显得有一副心事的样子。
好一会之后，帐帘由内推开，一位穿着铠甲的年轻将领走了进来。
张忠，当兵时最早跟着的就是祖大寿，大凌河城被围的时候，他被派出求援，到了吴三桂手下当差。等到祖大寿再度复叛大明时，他又被要了回去，如今成为了其心腹爱将。
“人送去了？”仅仅只是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张忠的祖大忠开口问着。
“回去了，一路上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张忠显然知道祖大寿关心的是什么，不等他问出来，自己便主动做了解释。
“嗯。”对于这个回答，祖大寿显然是满意的，要说这个张忠用起来的确是趁手，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根本不用过多的吩咐。人才难得呀。
“张忠，你想不想当某的家将？”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祖大寿突然抬起了头来。
古时，想要让一个人为自己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变成你的家将或是家臣，只有这样，才算是利益真正的绑到了一起。这样无论怎么培养他，也不用担心他以后会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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