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我们的存在 > 第十章 BY 竹间寺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感触到□的余味,梶本下意识地收拢双臂,但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虚感把他的知觉拉出了梦境。睁眼,他的房间,他的被褥,他的衣物被捡起搭在椅背上,半掩的窗帘下一滩泼雨的残迹。

  “凝?”他支起身来向着房门方向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的细发还贴在枕头上,她的体香尚嵌在他的皮肤里,空气中还浮动着微微的缠绵,可千羽凝却终于没能如他所期盼的那样闪身出现。他的公寓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凝是何时离开的,梶本一点概念也没有。捎捎一头睡乱的发,他还在回味昨夜的旖旎,恋恋不舍起身来,穿上裤子,在浴室里捧水泼脸,抬起头望着镜子里还在滴着水的面容略显疲态,与昨天的自己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但还是觉得胸腔的某个部位怅然若失的难受。

  昨晚停电后忘记关电源的DVD机闪着待机的灯,梶本上前去退出里面的碟片。

  或许最好的爱情……

  他听到凝的声音似乎在呢喃。她时而开朗,时而娴静,时而清灵,时而俏皮,一一掠过以后定格的是她忧郁的侧脸。

  凝,究竟哪一个才是你?

  拉开窗帘,透入一室阳光,窗外的树叶未晒干的雨珠,反射着出刺目的夏日朝阳。踢来抹布抹净了地上的水渍,然后撤换掉不堪入目的床单和被套,他不自觉地脸上发烧。卷起被褥正欲抱去洗衣机处,赤足却被地上的硬物硌到。

  他拾起一看,立刻认出那是凝昨日所戴的耳饰,简约的银环,镶着一排细碎的水钻。梶本就地坐了下来,捏着那枚失物,昨夜到底是怎样的激情,也不必再多加描述。他将头埋进膝间,闷闷地发出一声□——那一腔无处渲泄的暧昧与浮躁扰得他烦乱。

  最好的爱情……吗?我能给你最好的爱情,你相信我吗,凝?

  

  室友在门外一句“千羽,有人找”把她从补眠里拉出,换上随手丢在床边的吊带衫和亚麻长裙,草草打理了一下乱发出屋,见杵在门外的正是梶本贵久,她丝毫不觉意外。叹了口气,凝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背后两双毫不掩饰窥秘欲望的眼睛让她火大。

  一夜缱绻她经历的多了,翌日被人追到家里来倒是头回。

  上午刚开业的咖啡客人稀少,推门而入凝无视了干劲十足的服务生“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的问候,直接往离橱窗最远的那一桌走去。两杯免费供应的柠檬冰水和MENU一同送上,凝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抿了抿,坐在对面的梶本动也不动,见状,她抬头对服务生微笑道:“不好意思,先留下MENU可以吗,过会儿点好了再叫你。”

  第三者远远地退到了吧台,两人间的异常静默还是需要有人先打破。

  梶本掏出凝掉在他住处的耳环:“这个,你忘在我公寓里的。”

  凝定睛一看,差点失笑。“……就为这个?”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她说:“其实梶本君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还特地送回来……走的时候没找到这只,另一只已经被我扔了。”

  说着,她满不在乎地把它丢回桌上,“你若要拿回去留念我也不介意。”

  他没有动作,只是原本微蹙的眉头又向中间收紧了几分。凝再次端起玻璃杯,一仰头喝尽剩余的清水。她反正已经打定主意要一刀两断,就算说的话不顾情面那也无所谓了。

  拿手背擦擦嘴角,她问:“那,梶本君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好像应该走了,别光占着人家的地方不消费对吧?或者我得请你吃芝士派?害梶本君一早赶来饭也没吃对吧?”

  “凝!”梶本打断她连珠炮式的发问,望向她的双目逼得她心里一激灵。

  她把散落的鬓发拢回耳后,避开他的直视,说:“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直接叫名字的地步吧?”

  “昨天……还不够吗?”他不解,几小时前,她还紧贴着他的胸膛呢喃,几小时后,她就能当他陌路天涯。

  “我们结束了,不是吗?”凝轻笑道,“你还想怎样?”

  “我……”梶本思索再三,终于还是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我能给你,最好的爱情。”

  是痴想,亦或是狂妄?他的承诺一出,凝的心口紧紧一窒,有什么东西捏住心脏而后又重重甩开。爱情,爱情,她最珍视的爱情就在眼前,而她却只能一路退却。“我不要。”

  “不,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梶本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依然不舍不弃,“请给我机会!”

  “梶本君,你是个聪明人,但为什么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我不是在难为你,凝……”

  “说过了,别那么叫我,”凝利落地打断他,“只不过跟你在一张床上睡过一夜而已,别把当我成你的什么人。”

  “我没有!”梶本辩诉着,“但我……确实希望如此。”

  听到这话,凝的嘴角挑了挑。他没能再说下去,而她也跟着沉默半晌。不知过了多久,凝轻声问他:

  “昨天……是梶本君的第一次?”

  梶本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若是换个人来,凝会觉得那模样甚是单纯可爱。

  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惜了,你的第一次给了个贞操溺死在东京湾里的女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就像一条曝晒在旱池里的鱼。

  “你都撞见了我和白石藏之介的事,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明白。”

  “……不要贬损自己,我知道你其实不是那样的人。”他固执道。

  “不是那样是哪样?”凝冷笑着,“昨晚要不是突然下暴雨,我本来应该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停了停,她又补充道:“白石什么时候有了新欢我是不清楚,但自从烟火大会那天以后我跟他没有来往倒是真的。”

  他还应该说些什么?是“贱人”还是“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将他拒之门外,将他的真心践踏,而他却固念着她在此之前给出的那一丝温柔和希望。

  终于,他选择了平静地道了一句“失礼了”率先离去。

  咖啡馆店门上的铜铃一声叮铃,凝终于卸下了一脸云淡风清的笑意。

  

  “小姐,您的玉米浓汤,请慢用。”

  八点以后,正是西餐馆客人开始多的时间。松岛唯稳稳地托着托盘奔波着送餐,盘子端久了,她早已不会像最初刚进餐厅那阵,从厨房到客座寥寥几步路还能把汤汁四下漾出。

  在轻音乐回荡的厅堂里,隐隐传来瓷盘砸掉的碎响,唯往厨房方向望了一下。梶本前辈最近心不在焉得厉害了,再砸下去只怕他的薪水都不够赔店里的盘子,没准还会被辞退。

  梶本请假后的第二天回来,整个人变得消沉了不少。虽然他平时有点呆,不过也算是风趣易相处的男生,一有空闲就找机会凑到她身边左一句千羽右一句凝——而现在他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还明显在回避着松岛唯。唯直觉梶本的反常一定与凝有关,两人接触的日子里,她所认识的梶本贵久情绪上总是被千羽凝左右着。

  而凝最近的气压也很低。不过之前她都藏得很好,照例该笑就笑该闹就闹,要不是寺夕无意间又打趣了她和梶本,踩到了她的尾巴,唯可能还会以为是梶本贵久又在庸人自扰。

  凝那天说:“馆林,我和梶本君,什么都不是,以后别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凝总是把寺夕叫作“荣耀”,偶尔正儿八经的时候也是跟着唯一起叫她“小寺”,生分到用姓氏称呼的情况倒是头遭。寺夕自觉是自己玩笑开得有点过分,而唯明白了不管他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都要比她想像得要严重的多。

  料理师按了下出菜的信号铃,唯听到了立马返回厨房,放下隔热的托盘,等师傅把刚出炉的焗饭放上去。她往里边稍作张望,发现梶本已不在里面,洗盘子另外换了个人。

  “梶本君呢?”她问道,“之前该不是他又摔了盘子吧?”

  师傅撇了撇嘴:“怎么不是他?刚才收拾的时候把手割伤了,厨房长把他劝回去休息了。梶本最近很不劲啊,松岛你跟他熟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唯说其实我也想知道啊,别了厨房里的同僚把菜送到客人桌上。

  都说女人的心眼纤细如丝男人的神经粗如电缆,凝低气压了一天之后就又没事人一样神采奕奕,而反倒是梶本君不厥不振了。

  唯在心里暗暗无奈。不过嘛,自己平时帮着梶本在凝面前说尽好话也已仁至义尽,至于那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纠葛,若当事人都不愿说,她也不会真的发挥狗仔精神地去逼问。现在只有希望梶本前辈快点恢复过来了。

  

  不像松岛唯为了出国而辛苦打工,也不像千羽凝一离开317画室就不知神隐到哪儿去,馆林寺夕的暑假生活真叫一个惬意。刚放假时她说要跟着另外两人一起留校,唯很是不解:“小寺你又不打工,又不是要当苦读生,大好假日不在家里当大小姐陪我们在学校抽风?”而凝则了然一笑:“人家可是有夫家的人呢,娘家当然要排第二位啰。”

  忍足的公寓在十七楼,位置极佳,前方没有别的楼层遮挡,就算是仲夏,夜晚打开客厅的落地窗,不用开空调也会觉得凉快。

  坐在地板上抱着蜷紧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CD机在一边运转,音量开得巨大,乐声不断地从耳机里流泄出来。忍足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的寺夕一如平常的安静,在这个纷扰复杂的世界里,她身上总是比别人多一分淡雅。

  “我的生命已经托付上天,若是注定明天要被卡车撞,那就无论如何都防备不了,不然的话就算走路踩到香蕉皮也会有人扶住而不至于摔得太难看。”她经常会冒出一些很奇怪的理论,来为自己的弱点狡辩,而且一旦认定了就奉为真理。

  忍足也依着她坐在地上,“在听什么?卡农?。”摘下她一边的耳机塞进自己左耳一听,果然。

  “刚买的卡农精选辑,”她把CD倒回第一首,“收录了全世界最成功的十五个演奏版本。”

  刚开始的四个小节是悠长饱满的单音,随后旋律一层一层变得繁复华丽,□时转为活泼跳跃。

  “是四小提琴协奏版?”忍足问,正跟着唱机轻哼旋律的寺夕点了点头。

  “我发现这是首很神奇的曲子哦。明明已经被改编得泛滥,却不会被人讨厌。”寺夕说,“就说四小提琴版的吧,firstviolin开始拉第二小节了secondviolin才刚刚从第一小节进入,first到第三小节了second也刚好要开始第二小节,这时third又从头跟入,以此类推。明明每个小节的旋律完全不同,但四架琴互不干扰,出来的效果却又是整合的完全不冲突。比起交响乐那种顾及管乐弦乐打击乐的协调,《卡农》只靠一份乐谱就创造出来的和谐感其实才是最难得的。”

  忍足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拉琴只是业余爱好,没有正统音乐学院的系统训练,寺夕对古典音乐却自有一套感悟方式。

  他想起高中时,学校里组了个乐团,他被抓去当首席小提琴。同在弦乐组的寺夕却总是乐团的困扰,因为她对乐曲的理解总和指导老师不合。别的人只管统一听指挥,几首歌拉得和谐了也就作罢,偏偏寺夕性格上就是有那么点倔,爱钻牛角尖,几次不合之后她退出了。

  “我明明之前就决定了,今天一定不要给大家惹麻烦了,一定不要再让老师不开心了,可是一不小心就又搞成这样了……唉,讨厌死自己了。”她一边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一边向前来劝慰她的忍足诉苦,全然没有对抗权威时的勇莽,小动物般温良得让人爱怜。

  回忆结束时,CD转到了一首在《卡农》基础上改编的变奏曲。

  “这首变奏很成功,切分音恰到好处。”忍足不由得赞叹道,而寺夕很是开心地点头表示观点同上,“侑士什么时候我们一起拉卡农吧?”

  他刚答道“好啊,明天你的谱借我复印”,耳机里意外地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哔——”声,音乐戛然而止。“没电了……”寺夕脸上本来满足的表情顿时垮成了遗憾。忍足起身把CD拿去充电,回来时只见她倒在地上伸展着四肢左右翻腾,借她当睡衣穿的棉布T恤缩到了白净的大腿上来。

  “喂,干吗呢?蹭地?。”他好笑地问。

  寺夕答道:“无事可做,打滚!”

  忍足笑眯眯地凑近来说:“那我抱你到床上滚吧。”

  闻之,寺夕停下来滚动,伸手打他:“色坯!”

  “诶,小姐,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好心不想让你在地上受凉而已啊。”说着把他孩子气十足的女朋友从地上捞起来。

  她惊叫了一声,但也没有挣扎,反而就势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格格发笑。眼看着暑假已尽,待开学之后他们就又各有各的事要去忙,能像这样整天整天腻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他才不要轻易就放过她呢。

  把寺夕扔进床里,忍足欺身而上,双唇从额头到脸颊到嘴到下巴再在颈窝边停留摩挲,惹得她痒痒得直躲。耳垂被含住,她如被通了强电流似的全身神经一阵酥麻,思绪瞬间混沌,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很爱她,这样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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