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我们的存在 > 第九章 BY 伽罗

??松岛唯这个暑假最大的任务就是打工。她想要出国念书这回事第十几次被家庭会议否决了。她的父母只是希望她当个淑女,早点相亲,嫁个合适的对象。母亲甚至对她说如果你想要整容变得更漂亮些的话,她倒是可以出钱资助,要是想出国继续读书,那还是算了——做一个四处奔波的记者不是淑女之道。

  松岛唯也不很想做记者,她也知道做记者很颠沛流离甚至没有安全保障,但是既然已经念了这个专业,冲着传说中还算丰厚的报酬,她怎么的也得混几年看看前途跟钱途再说。可是留学的经费是一大笔钱,足够让她整整四年大学时光夏天出去晒得漆黑,冬天又把嘴唇冻紫,做一切能赚钱的工作。她在穿衣镜里左右端详已经比上一周黑了一号的肤色,想起千羽凝和馆林寺夕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于是有些挫败。

  她身上穿着新的工作地点的制服,白衬衫,黑色吊脖马甲和黑裤子,胸前一个领结。她转身看看背后,觉得这制服虽然比上一家餐厅的女仆裙子好看得多,但是还是憋闷——领子特别紧,喘气困难,更何况还要时时进出厨房。这时她听到厨房里有人喊她,忙三两下把头发盘好,套上鞋子奔进去。大师傅一看她,“咦”了一声说原来是女孩子啊,接着把指着角落的手指缩了回来。

  松岛唯陪着笑看过去,见角落堆着满满两筐土豆和洋葱。她笑道:“是要找人搬去外面?”

  大师傅唉声叹气地说人手实在少,要搬到外面叫人去洗的。原以为今天来的这个叫松岛的是男孩子,所以叫进来帮忙,没想到老板又请了个女孩子。

  “那我搬,两筐土豆和洋葱也不算什么。”

  大师傅眯起眼睛,嘴角往上一歪:“行吗?”

  松岛唯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搬。”

  她到旁边找了一件罩衫套上,立刻搬了一筐洋葱穿过狭窄的厨房过道往外面走,洋葱的味道很呛鼻子,重量也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她走到半道上就觉得有些吃力,手疼,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筐子划破了。她只是想第一天上班要是将一筐洋葱撒在地上,这样的失误足够让别人指着她脊梁骨笑她没用一个星期。于是等她搬了第一筐再回来搬第二筐,已经很吃力了。

  大师傅充满疑惑地看着她面不改色把洋葱折腾了出去,接着又回来想要再折腾一回。松岛唯本想歇30秒再动,但旁边目光如芒刺在背,不得不再顾起面子搬起来。刚走了三步就觉得两只手臂往下滑,就在那筐土豆即将咕噜咕噜滚到地上之前,忽然有人过来接住了。松岛唯直感叹她平时行善积德,关键时刻有人伸出援手没让她出丑。

  她支起腰,看了一眼帮她把土豆接手搬出去的人的背影,和她穿一样制服,挺拔匀称,她忍不住喊过去:“梶本前辈?”

  那人抱着一筐土豆吃力地转身看她一眼,认出来了,笑问:“是松本?”

  松岛唯只觉得气结——前几日焰火大会才见过一面,千叮万嘱是松岛,今天就变了松本。可见他心里完全只有凝啊只有凝,恋爱是一叶障目。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其实很尴尬,勉强笑着:“呃,是松岛。我叫松岛唯。”

  对面的他表情比她尴尬得多,站在原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才说对不起三个字。松岛唯笑道:“前辈,你不觉得重?先搬过去再说。”梶本贵久恍然大悟,这才搬着土豆走到外面刷洗池子放下,走回来又再三道歉。

  松岛唯说没什么,下次记得就是了,但是她心里其实没什么底,总觉得过三两天他会不会又叫自己北岛什么的。

  好在他们现在在同一个餐厅打工,都是招待生,来来去去接盘子递酒杯,每天叫十几次“松岛”和“梶本前辈”。梶本贵久想忘记估计难度得非常之大,但是他终于在第一天下班的时候对松岛唯说:“松岛,在餐厅里叫我前辈好像不太合适。”

  松岛唯这时候刚刚换好衣服,正在咬着皮筋梳头发,嘴里嗯了一声,继续慢条斯理把头发扎好,梶本贵久站在一边却耐心等着她发话。

  她笑一笑:“那直接叫梶本君?”

  “好。”

  松岛唯“嗯”了一声:“明白了,梶本君。”

  她看了看手表,差一刻钟十一点,门限就要到了。住学生公寓就是这一点非常麻烦,但所幸这家餐厅离学校差不多也就十五分钟路程,如果走得快的话。

  “梶本君,我要赶紧回去,门限时间要到了。”松岛唯向他轻轻鞠了一个躬。

  “松岛你回学校?”

  松岛唯已经在前面开始迈开大步走路,回头答:“是,我回学生公寓。”

  “这么晚了一个人赶路,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梶本贵久说着追上去,和松岛唯并肩走着。

  “路灯很亮,而且不到十一点,路上行人还是有的。”

  他轻轻皱起眉头,似乎是责怪她太疏忽:“你是女孩子。”

  松岛唯不再说话,早已明白“女孩子”这三个字的定义已经把她毫无疑问划归弱者一方。她不愿意示弱,但是多说无益,有人一起走路说话,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因为时间紧迫,两个人并肩快步走着,顾不上说话的情景,其实还是尴尬。

  天天要打工,不见得梶本贵久天天晚上和她一起走——松岛唯起先是这么想的。但是实际上她发现梶本贵久对陪她一起走回学校这件事简直乐此不疲,虽然话题里三句两句总是“情不自禁”提到千羽凝,但松岛唯也乐于回答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这些回答足够让他显得很开心或者如释重负。她并不是具有娱人的奉献精神,他陪她走回学校,她替他解决一些心里的小困惑,互利互惠,天经地义。

  梶本贵久的确是个好人,松岛唯经过十天的鉴定,在人际关系网上很是替他大书特书了一笔。之前她觉得他只不过是千羽凝众多追求者中泯然众人的一个,但她现在觉得,如果千羽凝有朝一日能够以厮守终生为交往的最终目标的话,梶本贵久此人无疑是上上之选。

  她从梶本贵久口中知道,他一直追求凝,但是凝一直不冷不热,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意。松岛唯深知千羽凝并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可惜面前这个好人却不明白千羽凝是在装,连松岛唯也深表遗憾。可惜不能点破,无谓坏人姻缘,是要遭到天谴的,但不知让这样一个好人蒙在鼓里是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既然横竖都要惩罚她松岛唯,她还是仔仔细细考虑周全了以后再作打算。

  梶本贵久说千羽凝昨天和他一起吃饭,他居然弄不清千羽凝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松岛唯说唉,我也弄不清,但是她明显知道他想问的不止是凝喜欢吃什么那么简单,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梶本贵久隐然有些愧疚和失落,松岛唯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但是脸上表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老生常谈第无数次:“梶本君,请一定坚持下去。”

  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自欺欺人,也怀疑他是不是也依据她的坚持二字也自欺欺人下去。千羽凝的心扉不是这么容易打开的,然而松岛唯却有一种预感,梶本贵久有这个机会。可惜她的第六感一向弱小,因此她不说,怕承担责任,怕他失望。

  然而千羽凝依然每天来画画,有时候或许也失踪一两次,和梶本贵久没有加入追求大军之前的生活并无二致,只是松岛唯眼看天气一天天更加热,梶本贵久一天天更加失落,生怕他哪一日支撑不住就此撒手——凝浪费了一次性获得终生幸福的机会,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心里的幸福是不是凝的幸福。而且晚上下班也再没有人和她走这一段路,脚步声也会孤单起来。

  例如某天晚上,她也记不清是哪天,下大暴雨,电闪雷鸣,梶本贵久请假了,她一个人走回学校。风吹得雨伞猎猎抖动,全身泼得湿透,其实挺孤单的。只不过以前自己一个人走没什么感觉,习惯了两个人搭伴又忽然落单,那感觉简直凄凉。

  

  千羽凝其实也不想对梶本贵久维持那种态度,她知道他是再好不过的人,长得英俊,品学兼优,性格简直就是人畜无害。对于一切适龄女性来说,他都是性格温柔的白马王子,可惜她觉得他和自己并不相衬。他太认真,见到一点不合常理的事发生在她身上,都当作天大的纰漏,他也太体贴,巴不得整天照顾她从睁眼到闭眼。

  千羽凝的秘密很多,她并不是那种愿意整天和男朋友十指相扣等着看夕阳的女人,也不是那种老公晚上不回家她就不能入睡的女人。梶本贵久适合安安稳稳地谈恋爱,从脸红发展到牵手,接着看电影,goodbyekiss,最后在新婚之夜才能进行全垒打步骤。而她不介意先从全垒打开始,而目前看来球友也没有可能发展成为伴侣。

  叫她怎么忍心呢?去破坏这么一个稀有的纯情男人对于爱情的美妙期许?

  但是梶本贵久越挫越勇,似乎一觉醒来立刻元气满满又能投入新一轮追逐。她见到他偶尔在画室楼下,假装和她偶遇,或者买了电影票,下班以后已经有些憔悴但是仍然陪她看午夜场。她就是这一点不好,半夜的时候听着感人的对白,看到身边那个男人认真地望着屏幕,眉头微蹙,眼睛明亮得在浑浊的空气里也能闪出光来——她恍惚,心里骂他是傻子。

  傻子给她打电话,口气依然很忐忑,似乎听到她声音来接电话就欣喜起来:“千羽同学?”

  她伸手拦在额头,挡住忘记拉上的窗帘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拉长腔说“嗯——”

  “你今晚有时间吗?”

  “嗯——?”

  “我接了一个室内设计的案子,业主喜欢巴洛克风格,我做好了,想请你看一看。”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你会画画,希望能给些建议。”

  千羽凝慢慢坐起来,电话夹在肩膀和脖子间,伸手去抖床单,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哦。”

  “可以吗?”

  千羽凝想起晚上似乎有约会,但是梶本贵久的声音那么诚恳,而且看看设计方案么——不是约会吧?

  她坐直了,伸手揉了一下头发:“好啊。”

  “那么,我把手提电脑和设计稿都带出去,今晚在哪里见面?”

  千羽凝皱了一皱眉头:“这么麻烦啊,丁零当啷一大堆,你带着去打工?”

  “没有关系。”梶本贵久顿了一下,“总不能让你到我家来看。”

  千羽凝哑然失笑:“那就去你家。”

  “我一个人住。”

  千羽凝哈哈笑道:“你怕我施暴?”

  梶本贵久也笑了:“好吧,我今天傍晚就请假,过去接你一起走。”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

  “不好找,我来接你。”

  千羽凝耸耸肩:“我等你。”

  她坐起来,找了牙刷刷牙,一边刷一边想着昨晚刚刚再次下定决心要疏远这个男人,怎么今天早上他一打了电话来,她立刻就什么都答应了——还自动送上门去。她望着镜子里的脸,有些苍白,挂着隐约的黑眼圈,于是伸手轻轻按了两下,又伸手去拿眼霜,发现只剩下最后一点。

  二十岁了。

  千羽凝跌跌撞撞混到二十岁了,追她的人不少,流水盼落花,那花却孤零零站在枝头,春风早过,依旧难忘。

  她拿了包就往学校画室走。松岛唯忙着打工,馆林寺夕忙着恋爱,剩下她一个闲人,好吧,她忙着艺术创作。

  时间太好打发了,盯着空白画布就是一个上午,调着油彩看窗外树影婆娑就是一个下午,手机响了,梶本贵久说他请假早退,在楼下等。

  千羽凝恍然大悟,摘了围裙跑下楼。

  梶本贵久看到她脸上隐隐泛着油光,头发上隐约有些汗渍,穿着普通的白T-shirt和牛仔裤,竟然比平时更加好看。

  千羽凝对着她一笑:“我今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先吃点东西行么?”

  梶本贵久当然点头。

  “拉面,吃拉面吧。”

  梶本贵久看着千羽凝提到拉面的时候神采飞扬的表情,只是笑,说好。

  千羽凝高兴起来,快步往拉面店走,接着点了面条,吃得眉飞色舞。她把最后一口汤喝下,满足地一笑:“走吧。”

  梶本贵久不免有些紧张,带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去自己住的地方,无疑是一种考验。虽然他一早打扫过房间,又买了一捧花插上,甚至喷了空气清新剂,但是他仍然怕不够好。

  他忐忑地转动着钥匙将门打开,按下了玄关处灯的开关,千羽凝一脚刚塔进门便立刻说道,“哇,好整洁。比我的房间强多了。”

  梶本贵久取出拖鞋给她穿上:“不好意思,这里没有准备给女孩子穿的拖鞋。”

  千羽凝看了一眼脚边那双比她的脚尺码大出许多的拖鞋,笑了一笑,说着“我打扰啦”便踏进去,踢踢踏踏穿着往房间里走。

  “要不要来杯咖啡?”他朝屋里的千羽凝的背影问到。

  “好的。”她回头一点。

  “那我去冲咖啡,你可以先开电脑听听音乐。”说着他朝电脑所在的位置指了指,只听见她“恩”了一声。

  等梶本贵久冲了咖啡出来,她已经坐在书桌前,一手支着下颌,另一手的三个手指缓缓跟着交响乐的节奏敲击桌面。

  电脑台边的光线有点暗,他可以看到她的脸在隐然的光线中有着美丽的侧影,头发因为汗湿贴在脸上,嘴唇微微撅着。纤细的脚勾着他穿过的那双拖鞋,半吊着,轻轻打节奏。

  千羽凝忽然转过脸来:“嗯,好香。”

  他想她应该看不到他脸红,于是把咖啡放下。

  千羽凝端起咖啡杯子,啜了一口:“把方案给我看看。”

  他伸手越过她的肩膀去用鼠标打开硬盘,又伸出另一只手越过她另一边肩膀输入文件夹的密码,这个时候千羽凝就似乎被他笼在怀里,缩着两个肩头,低头看着咖啡杯子,比平日娇小无依得多。

  她“哇”地一声,接着似乎屏息看着屏幕上的一张一张设计图,最后笑道:“很漂亮,你很用心。”

  “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千羽凝点了点头:“我再仔细看。”

  她伸手用鼠标一张一张图片点过去,时而皱一下眉头,皱眉的时候依然在微笑。

  梶本贵久只顾看着她,神情恍然。

  “梶本君,这里。”她伸手指着屏幕,“这个细节有些不对,这里垂直感太明显,有点歌特式风格了,可以换成椭圆型的空间模式试试……。”

  他搬了椅子凑过去看,她的脸在荧光下颜色苍白,眼珠子却格外黑。

  “这里也是,多运用一点曲面的就更美了。”她看着屏幕,纤细手指在屏幕上指着需要修改的地方,并且在一张纸上记下要点。

  忽然窗外几轮闪电,接着雷鸣。

  “好象要下雷雨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千羽凝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天空,又退回来,正要开口,只听窗外噼噼啪啪已经如倾泻银盆般暴雨如注。

  梶本贵久一愣,尴尬地笑道:“真不该叫你今晚来。”

  千羽凝望着他歉疚的神色,只是摇头:“不,今晚如果不来你家,估计我现在正在露天地方淋雨。”

  梶本贵久低头,又抬头:“等雨小了再走?”

  “行。你这里很舒服,有咖啡有音乐,免费上网,还不用花钱,比咖啡屋和酒吧省钱又舒适。”千羽凝说着拖了梶本贵久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下,仔细看着书架上的书和影碟:“--居然有恐怖片?”

  “同学借给我的,我还没有看。”

  “按理来说,这种夜黑风高又电闪雷鸣的晚上,看恐怖片最有情调不过。”千羽凝笑着又喝了一口咖啡,“可惜不是一个人。”

  “千羽同学喜欢的话,可以拿回去看。”

  千羽凝笑道:“算了,看得怕起来只有枕头抱,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梶本贵久有些讪讪的,不知道怎样答话,只觉得千羽凝笑得好看。

  千羽凝抬手看一看手表--原本约了别人,看来是得放一回鸽子。她现在盘算着如果暴雨一直不停,是应该冒雨回去,或者是在这里借宿--井水不犯河水地借宿。?

  如果不是梶本贵久,她一定选择后者,或者连井水不犯河水这个附加条件也可以一并免除。但是她认为不回去不行,必须得回去。但此时,外面的雨正越下越大。

  正在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时候,梶本贵久已经把一张文艺片的DVD放到机子里放着,千羽凝没有看到片名,却被女主角精灵般的眼神吸引,不住地看下去。

  女主角正站在礁石边,在风雨冲刷的海边回眸望着男主角,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外边一声炸雷,又是啪地一声,四下一片漆黑。

  梶本贵久只听到黑暗中,一直抱着膝头盯着屏幕,依旧目不转睛的千羽凝突然一声“诶?”

  梶本贵久忙找了手电,到门边去查看了一下电闸,接着只得对她笑道:“对不起,似乎是附近的线路都出了问题,电闸失灵了,呃……那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千羽凝站起来,把杯子放回桌上,推开窗户看着外面大雨瓢泼:“雨这么大,怎么走得了?”

  雨丝泼进来,泼在她脸上身上,风吹起她头发的样子,在他看来非常妩媚。

  她启唇一笑:“你能不能,告诉我下面的情节?”

  梶本贵久望着她的笑一愣,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双唇张开来,娓娓说着下面的情节--女主角和男主角分开了,天各一方。

  “哦。”千羽凝转过脸来,恍惚又嘲讽地点一点头。

  他迟钝地点头,走过去和她并排站在窗边。

  千羽凝望着窗外的雨许久,昂然笑道:“或许最好的爱情,就是在不再见面了以后还能记一辈子,呐,梶本君?”她侧脸对他一笑,笑得含蓄迷离。

  他胸口隐隐一颤,怀疑是否是室外的闪电穿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是一记极近的雷声。

  从眩目的闪电中她茫然回神,却已被梶本贵久拥入怀中,然后吻她。

  他的双唇在黑暗里生涩得几乎找不到她的嘴唇,先是试探性地一吻,又凉又软,带着微颤。

  她一惊,本能地往后一缩,他便放开她,眼神充满负罪感,似乎就要说对不起。

  她想说梶本君,一个吻而已,没有什么可对不起,没有关系。

  然而他又吻她,比上一次热烈得多,但的确很不熟练。

  她向后挣扎,膝弯碰到床沿,不由自主倒了下去。后脑勺重重撞击在床垫上,瞬间空白,待回过神来,已经被他紧紧箍在两臂之间。

  他似乎也在控制自己不要进一步行动,眼神无助,让她心中颤动。

  于是她忍不住兜住他双肩要坐起来,双唇却触到他的嘴唇,而这次一吻不可收拾。她似乎是在传授亲吻的技巧,但也被这种从未有过的生涩感觉击中心扉--她没有尝试过这样的吻,更没有想到会如此动人。

  他试探地将她的衣服往上撩,她滚热的皮肤被他有些凉的手一碰,忍不住战栗着轻轻j□j一声,说不可以。

  他定定望着她,第一次喊她名字,只是喊她名字。但是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他以这么认真的神色喃喃叫她“凝”,竟嗤地笑了。

  外面雨越来越大,窗户没有关上,于是被打湿的窗帘一再重重飘起又沉沉落下,室内忽明忽暗。

  千羽凝想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j□j,越不想发生的事却偏偏要找上门--她不想一辈子记得那痛彻心扉的初恋,却不料连看个电影都能勾起回忆,正如她原先完全没有想过今晚会睡在这张陌生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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