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中旬,自晨起时,谢砚之的头就疼的厉害。
强忍着上了早朝,下朝之后,谢砚之在太和殿里,便觉得难以忍受这头疾。
李常凑到谢砚之身侧,说道,“陛下,听说慈恩寺的圆慧大师已经云游归来,不若请圆慧大师进宫,再给您瞧瞧头疾?”
谢砚之骨节分明的大手抚在额间,点点头,“去传圆慧大师进宫。”
李常应是,退出殿外,安排干儿子李荣请圆慧大师进宫。
“小荣子,你去慈恩寺,请圆慧大师进宫,给陛下看头疾。”
李荣听到干爹把这么重要的差事留给自己,高兴坏了,“多谢干爹,儿子定办好差事。”
慈恩寺里。
圆慧大师佛法高深,十分受世人敬重。
寻常人想请圆慧大师,断前程,算姻缘,自是难求。
但天子之命,谁又敢不遵?
是以当李荣带着一干小太监来到慈恩寺,慈恩寺住持便恭敬地领着李荣,到了圆慧大师的斋房。
圆慧大师似是有所感,早早静坐在斋房中,瞧见李荣一行太监过来,并不觉意外。
李荣自是知道圆慧大师是个得道高僧,面上丝毫不敢怠慢,“圆慧大师,宫中天子有请。”
圆慧大师点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得天子看重,自当不予余力,为天子分忧。”
李荣十分高兴,“那圆慧大师,请随我一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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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内。
李常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陛下,圆慧大师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谢砚之放下手中的折子,说道,“快请圆慧大师进来。”
“是。”
李常手里拿着拂尘,走出殿外,向圆慧大师双手合十行礼,“圆慧大师,陛下已经在殿内等您了。”
圆慧大师也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便朝太和殿内走去。
天子见圆慧大师进来,忙从上首下来,“大师安好,云游四方,大师佛法想必又精进了不少?”
圆慧大师笑道,“托陛下的福,天下四海升平,老衲自是又参透了不少佛法。”
又道,“陛下,听闻您头疾又加重了不少?容老衲给您把脉。”
谢砚之由着圆慧大师给自己诊脉,片刻后,圆慧大师说道,“陛下,头疾一事,或有转机。”
“哦?此话怎讲?”
圆慧大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说道,“陛下,老衲刚刚给您诊脉,内火虚热,又观您似有红鸾星动之像,不知您是否遇到了天命之女?”
谢砚之抬眼看了看圆慧大师,“大师,我近日确实遇到了一个女子,只是她并不愿意入宫。”
圆慧大师笑了笑,故作高深的说道,“陛下,姻缘就在眼前,一切顺其自然,自可心愿得偿,头疾一事,也自可解。”
谢砚之从来不信鬼神之事,但对这些佛法高深的僧人,也保持着敬畏和谦逊。
是以即便觉得圆慧大师说得话,十分无厘头,但到底点了点头,“多谢圆慧大师指点迷津,朕欲下旨为慈恩寺扩建庙宇,修建佛像,让佛法能传及更多人。”
圆慧大师笑道,“阿弥陀佛,陛下诚心诚意,佛祖感念于心,想必陛下烦忧之事,很快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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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子像往常一样上朝,今日朝中,却发生了一件事。
魏国公徐鸿光上书,“启禀陛下,陛下登基近十年,却六宫空置,不立皇后,不选妃嫔,臣请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谢砚之冷眼看向魏国公,沉默不语。
武安侯陈文山也随之附和,“陛下,魏国公说得有理,虽说如今陛下已立太子,但大楚皇嗣终究单薄,陛下还是应广纳妃嫔。”
谢砚之不知怎得,这时突然想起了卢知意。
他想纳的人不愿进宫,不愿纳的却巴巴地强迫他纳。
魏国公之女徐棠,似是有意入宫,今日魏国公这出,不就是想让他选秀纳妃,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
谢砚之看向太子,幽幽问道,“太子,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自是不愿谢砚之再立后纳妃,如今天子正值春秋鼎盛,若是立了后,纳了妃嫔,想来生下自己的亲生子嗣,也不远了。
将来若是天子的亲生皇子出生,恐怕这太子之位,也要换人了。
是以此时,太子谢承泽沉默了片刻,说道,“父皇,儿臣以为,立后纳妃乃是家事,父皇想纳便纳,不想纳便不纳,魏国公和武安侯未免管的太宽了。”
谢砚之笑了笑,说道,“诸卿可听到了?立后纳妃不过是朕的家事,魏国公和武安侯还是多管管自己的后宅吧,宠妾灭妻之事,终归是不好听。”
谁人不知,魏国公宠妾灭妻,家中的嫡妻嫡女,过得还不如侍妾和庶女。
陛下这话,倒是真真往魏国公心口上戳。
但这也是魏国公自讨没趣,若不是他想将自己的庶女徐棠送进宫,强迫天子选秀,又怎会在朝上被天子斥责呢?
魏国公老脸通红,躬身向天子行礼,“陛下说得有礼,是老臣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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