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眸光意味不明地盯着那几个身上捕快：“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首的捕快一脸莫名：“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师爷，莫非你心软了？”
一旁董大富的姐姐也紧张地看着吴明，那样仿佛只要吴明点头松口，她下一秒就能冲上前去奇掐死这个没良心的！
“老爷，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董小翠催促着吴明给出答案。
“崔催催，你催个屁！”吴明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董小翠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要开口，就听吴明道：
“问题是你们谁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
“她只要把帷帽一摘，衣服一换，你们谁能认出她来？”
“你们告诉我你们谁能认出她来！”
吴明的手将桌子拍得哐哐直响。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为首的捕快满脸的不悦。
“算了？”吴明神色阴鸷地盯着捕快。
“我今天丢了那么大的人，还白白丢了几车的粮食，外加我小舅子一条命。”
“怎么算？”
“那，那我们又认不出她。”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吴明暴躁道。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吴明身子靠在太师椅的后背，闭目不去看下面这群酒囊饭袋。
董小翠看着闭上眼睛的吴明，急得不行，又知道不能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自的抹眼泪。
哭了好一会儿，吴明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你们找几个人，混进那群灾民的队伍里，让他们盯住了那个女人。”
“同时嘱咐驻城防军，让他们盯紧了这个虞棠，只要是她敢进城，立马将她那一队人马扣下。”
“再有，让人在虞家店铺周围布放。”
“有任何外地人出入虞家商铺，不管是去干什么，立马给我抓起来！”
“只要她敢进城，咱们就按你们说的做。”
“那她要是不进城怎么办？”
董小翠看着吴明。
“她既然来了就不会不进城，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人给盯紧了，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他最怕的是，这姓虞的小姑娘是京城虞家故意派来的。
得托京城的关系好好打听打听其中到底有什么文章。
说完，他看着董小翠还坐在椅子上，顿时怒从心起：
“说了让你传饭你当耳旁风呢？”
“没看到兄弟们都还饿着吗？”
“去醉仙楼买只烧鹅，再买两壶好酒。”
董小翠从椅子上起来，忍不住小声嘟囔：“烧鹅烧鹅，就知道吃，知道如今烧鹅多少钱一只吗？”
“比你外室一个月的花销都贵！”
她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可到底还是吩咐底下人去买了。
别人穷是别人，他们家可还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何况这次朝廷赈灾的银子，她家可贪墨了不少，别说是一只烧鹅，就是顿顿吃也吃的起……
……
虞棠是被冻醒的。
她搓着冰凉的手，掀开车帘，车外的天色还是暗的。
年轻有力的壮汉们还在不断地往篝火里扔着柴火。
见虞棠车帘掀开一个角，一个穿着破烂的青年走到马车身边：“虞姑娘是被冻醒了吗，下来考考火吧，后半夜最冷了。”
虞棠应了一声。
她穿好衣衫戴着帷帽下车。
走到篝火堆旁边，凑在附近烤火的百姓让出一个位子给虞棠。
“姐姐喝水。”春生将用竹筒盛放的温水递给虞棠。
虞棠接过春生递来的水：“谢谢春生。”
“这是应该的，娘亲临走前让我照顾好姐姐。”
“姐姐，后半夜又有不少人凑了过来，今晚冷得稍微差一些，只冻死了几十个人。”
虞棠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只字：“以前晚上会冻死多少？”
“没仔细数过，可几百是有的，因为一晚上的哭嚎声基本上不会断，小孩儿死的最多，要不是姐姐给我们分粮食，今晚死的也不会少。”
春生认真回答虞棠的问题。
虞棠伸手在春生的后脑勺上摸了摸。
“姐姐，那边有几个人自从加入进来以后就一直探头探脑的在往你马车的方向看，刚刚又往咱们所在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好人。”
春生贴在虞棠耳边，小声提醒。
虞棠顺着他暗示的方向看去。
此时天已经稍稍亮了起来，隐约能够看清，几个穿着破落的，满脸泥土的几个男人正在看看向自己这边。
似是察觉到了虞棠在看他们，他们迅速别开头。
虞棠转头看向旁边的护卫：“我看昨天晚上你们有烙饼，还有吗，给我两张。”
护卫忙从包袱里取出两张粗粮面饼。
一夜寒风，宣软的饼子被冻得比铁还硬上两分。
虞棠拿起饼子朝那几人走去。
那几人见虞棠朝着他们走来，瞬间警铃大震，如临大敌。
“我瞧着你们面生，是今晚刚逃出来的灾民吧。”
几人听虞棠语气和软，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胡乱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一张饼子递到他们面前：“这会儿没生火做饭，你们先稍微吃点凑合一下。”
男人伸手，去接虞棠递来的饼子。
然而手指还没碰到虞棠递来的饼子，就见虞棠忽然将按饼子撤了回去：“把这几个人给我按住！”
身后的护卫闻言瞬间一拥而上。
三个男人瞬间被按在了地上，脸紧贴着地面，动都动不了一下。
虞棠将手里的饼子散给旁边新来的灾民。
灾民们许久没吃上这样干净能填饱肚子的粮食，当即就给虞棠下跪磕头。
“菩萨，活菩萨，谢谢您，谢谢。”
虞棠忙伸手搀扶：“老人家快起来，这饼子硬，您去前面烤烤火，再要一碗热粥配着吃，吃的时候慢一点，不够还有。”
“新来的灾民排好队，去马车旁边的大哥那领饼子，一人一张。”
话音刚落，地上被按住的三个派来盯着虞棠的奸细愤愤道：
“都是难民，凭什么你给他们饼子，却要把我们按在地上！”
“你这是欺负人！”
“对，欺负人！”
虞棠闻言冷笑一声，她蹲在男人面前，掏出匕首：“欺负人？”
“你们穿着暖和厚实的棉服混在是难民堆里，还跟难民抢粮食，难道你们就不欺负人了？”
几个男人没想到自己的伪装会被虞棠识破，不由得面露心虚，却仍嘴硬：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不是灾民！”
“这还不简单，把你们身上这层伪装扒了不就知道了！”
“还有，下次做伪装记得把伪装做全了，看看你们这双爪子。”
“干净洁白，你放眼去看，整个难民堆里哪双手像你们几个这样干净？”
“说，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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