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借东西
第34章
惊诧片刻，秦嬛赶忙惶恐起身谢恩，然后才从宫女手里接过珠穗。
她“颤巍巍”收在手里，对面的人却道：“巧了不是，这串珠穗倒是正好衬这丫头今日的衣裳。”
众人瞧过去，乍一看还真是，穗上粉宝石雕成的海棠花栩栩如生，同秦嬛裙身上的海棠花纹相呼应，秦嬛自己也愣了。
李太后抚掌一笑，提议道：“确实巧，戎王妃，这可是太妃的恩惠，还不叫你家丫头戴上？”
戎王妃心里头打鼓，拿捏不准，但迟疑了下还是看向秦嬛：“太后与太妃的恩典，你便戴上吧。”
秦嬛敛了眸底思绪，福身应是。
她摸着那串珠穗，总觉得心头古怪，但还没反应过来，董太妃的那个宫女便已经熟练地把海棠花珠穗系在她腰上。
秦嬛定睛看她一眼，道了声谢，那宫女唇角弯了弯，折身回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秦嬛的错觉，她坐下时，对面的桑华公主有意无意在盯着她看，秦嬛思忖了下，全当没看见。
说起来，李太后专门差人去请戎王妃过来，但也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事，便允了她离开。
秦嬛跟前戎王妃出了寿安宫，见戎王妃蹙着眉，一脸深思的样子，不由得问：“姨母，太后娘娘专门差人唤您过来所为何事？”
戎王妃吸了口气，摇摇头：“倒是没说什么事，只提了提阑风的终身大事，让我该给他安排了。”
她也不知道李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李太后唤她过来不单单是为了戎策的事，可仔细想想又在心里庆幸没有别的事。
秦嬛眸色也跟着深了深，戎策的婚事么…
“迢迢，你从前也跟着我出去见过人，心里有没有觉得哪一家千金适合阑风？无需高门大户，普通人家也好。”
戎王妃走着，突然这么问秦嬛。
秦嬛脚步一顿，头脑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她如是道：“皇后娘娘的胞妹，杜与宁小姐最好，她端庄娴淑，知书达理，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配兄长最合适。”
戎王妃想了一下，抚掌一喜，“是了，杜家小姐向来是不错的，容我想清楚，再去问问阑风的意见。”秦嬛抿唇，不知怎得，明明是令人高兴的事，她心头却不大舒服，像是五脏六腑都抻住了似的。
二人回到文华殿，人已经到得差不多，宴席开始的时间也临近，估摸着没多久帝后就要来了，众人说话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不敢喧哗。
戎王妃回到席间，不远处三两个说话的命妇便朝她招手，因着距离不远，戎王妃同秦嬛说了声，便走了过去。
从前戎亲王还未封王时，戎府里是戎老夫人当家，那时候并不受京都贵人的欢迎，因为戎老夫人不太会做人，自打戎亲王封了王，戎王府是戎王妃当家作主，这么些年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与京都勋贵人家关系都打得好，戎王府的口碑日渐好，很多人也忘了其实还有一个戎府。
秦嬛想着，无声冷笑了下。
这当口，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秦嬛分明察觉到来人在盯着她看。于是她偏头看了一眼，正正对上两双眼睛。
是…李夫人和李锦夏。
秦嬛回以一笑，却见她们盯着自己的腰身看，她也跟着往下瞧，最后视线盯在腰上的海棠花珠穗上。
她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似乎戴上这东西后，身边都绕着股子香气，说不出来是什么味，但闻着有些不舒服。
李夫人见状，笑了笑：“三姑娘，这花型，这材质都挺别致的。”
其实她是想说，依照秦嬛的身份，和这上档次的宝石全然不搭。
李锦夏蹙了蹙眉心，想到外头的传言，她在猜测秦嬛腰间的东西，是不是戎策送给她的？
秦嬛眸色微深了下，忽而抬眸笑道：“承蒙董太妃厚爱赏赐，李夫人慧眼。”
原来是董太妃的赏赐…李夫人上下打量了遍秦嬛，然后话锋一转：“既是如此，那必是好东西，我瞧着实在不错，也想给我家小女打一个，不知三姑娘可否借一借？让我回去找画匠画个形状，再送回戎王府？”
秦嬛一听有些诧异，心说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癖好？京都里的贵人一般讲究不与人重叠相似，怎得李夫人还要给自己女儿打一个和她一样的珠穗？
不过这是董太妃赏赐的，转头她就借给了别人，是否有些不妥？
秦嬛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不妥，但没等她开口，便听李夫人再又开声。
“三姑娘不舍得么？”李夫人虽然笑着，但话里话外透着讥讽，“三姑娘放心，今晚回去我便叫画匠画好，明儿一早差人送回府上，我身边的人一向仔细，断不会有差池，若是有，我李府定当十倍赔偿你，太妃娘娘那边，我也会替你去解释，不会叫你被人怪罪。”“如此，三姑娘可能放心？”
秦嬛迟疑了，一方面贵人赏赐的东西不好不重视，一方面李夫人说到这个份上，她一个除了戎王府毫无依仗的姑娘，说什么都不肯借的话，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再一个，这东西有股子味道，虽然不明显，但秦嬛闻着心头总不舒服，她很想解下来，可是晚些宫宴就开始了，董太妃肯定也会出现，若是叫她看见了恐怕觉得秦嬛不尊敬她。
若是因为李夫人，这罪便怎么也怪不到她头上了。
但前提是，得有人作证。
秦嬛正想着，余光扫见戎王妃正往回走来了，她并不知道是戎王妃瞧见李夫人在同她交谈，怕她应付不来才赶紧回来。
而在她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位命妇。
秦嬛眸底微亮，抓住了机会，解下那串珠穗递给李夫人：“既然李夫人李小姐这样喜欢，自是没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如此，便多谢了。”
李夫人说完这话，接过珠穗时，戎王妃等人堪堪到了两步开外，见着此景颇有些诧异。
秦嬛像是刚瞧见戎王妃来一样，三两句简单解释了。
李夫人面上一阵尴尬，却也不得不赔了笑脸：“戎王妃不会介意吧？”
戎王妃瞥了几眼秦嬛，见她面色无异，回视她两眼，便就乖顺垂首的模样，心里大约也有了数。
于是戎王妃掩唇笑了：“李夫人哪里话，不过是借去画个样子，又不是多大的事，介意个什么？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多么小气呢！”
“诸位夫人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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