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身体都这样了。
至少不能在这个档口，让老夫人知道他要离婚的事情。
顾凛的脑子里下了决定，才开口。
“我和她相处的挺好的，改天一起来看看你。”
老夫人的神色欣慰：“好，我等着。”
顾凛见老夫人有些困顿的模样，也只是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去找陈淑兰问问病情。
病房里听不到外头的动静之后，伺候老夫人的佣人才小声说：“老夫人，大少爷已经走了。”
本来看着极为疲惫的老夫人，一扫在顾凛跟前的倦容。
她看了看紧闭着的门，伸手把呼吸面罩给扯下来。
“憋死我了。”
声音中气十足。
“先别摘了。”佣人急道：“等会儿还有人要来。”
“你去外头守着，就说我睡着了，别进来打扰就行。”
老夫人装了许久，佣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您这又是何必。”
“事关我大孙子的终身大事，我肯定要上心。”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婚之后，又去被陈淑兰逼着相亲的好。
耽误了姜念四年不说，新找的也许还没有姜念好。
佣人好奇问：“老夫人，你怎么知道少爷要离婚的。”
“他一撒谎就喜欢摸手腕的小动作，从小到大都没改。”老夫人一撇嘴：“这小子，还嫩了点。”
从顾凛上次和她说“蕙质兰心，端庄贤淑”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后面她就让人盯着顾凛的动向。
顾凛一踏进民政局，她就得到消息了。
装晕让人把他给喊了回来。
老夫人：“他要是真不喜欢姜念也就算了，关键是面都没见过，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能撮合就撮合。”
老夫人为了顾凛简直操碎了心。
她已经和医院院长串通了口供。
院长和顾家人那边的说辞，就是年纪大了造成的，让家里人少注意老夫人的心态和身体，不要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顾瑾明劝走了顾开宇之后，找到了顾凛。
“哥，你要是是在看不惯大伯，无视他就行，他也只是对你有心结，不满老夫人当初建议直接跳过他让你掌权这件事情。”
顾凛对顾瑾明的话嗤之以鼻。
“我对一个废……”他一哂，算了：“别给我惹事就行。”
顾开宇的荒唐，在圈子内总所周知。
玩得比年轻人还花。
当初顾家分权的时候，顾天宇这辈三男一女，小女儿醉心艺术，没想过管家，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分了点股份和些许产业出去。
唯独顾天宇这一房，顾天宇是一点股份都没有，全分给顾凛了。
这件事情让顾开宇记恨到现在，行事越发荒唐了。
处理好老夫人的事情，顾凛看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打了几个电话过来。
顾凛拨通打回去。
工作人员：“顾先生，您预约的……”
顾凛打断：“先不办了。”
工作人员懵了一下，不太明白顾凛的意思。
“顾先生，这……”
顾凛皱着眉，沉着声音说：“就说我有事，暂时来不了。”
工作人员终于懂了顾凛的意思。
她挂了电话，面含歉意的对坐在桌对面的姜念说：“这位小姐，顾先生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她瞥着姜念峨眉轻蹙的模样，心里想着：怪不得找借口不想离婚。
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要她，她也不愿意离。
姜念稍稍对工作人员颔首说：“我知道了。”
她离了席，把顾凛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发消息过去。
【你玩我？】
顾凛回消息还回的挺快的。
【我在民政局等了半天，你找个人打算仙人跳我，到底谁玩谁？】
姜念看着顾凛发来的消息，有种自己不认识字的荒谬感。
仙人跳？
她什么时候仙人跳……
想到一般，姜念突然记起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姜宁宁。
她的脑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姜家人的脑子是不是都有病。
姜念简直没办法形容自己的语塞。
她咬着下唇想了一下，才发消息给顾凛。
【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你别说你就真信那人是我了。】
【不然？】
“……”
姜念看着这两个字，莫名其妙品出了一丝理所应当的意味来。
她磨了磨后槽牙，又给顾凛发消息。
【我在这里等你，你现在过来。】
【你当所有人都和你这么闲？我没空，下次再说。】
姜念深吸一口气，才把怒气给压了下来。
又急着离婚，又连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到底是谁在玩谁。
【下次是什么时候，你给个准话。】
姜念这话没发出去。
因为顾凛把她给拉黑了。
“……”
狗男人。
这点仇都要报回来？
……
姜念本来是想第二天去顾家的时候，就直接冲到顾凛面前自爆马甲质问他的。
没必要。
而且她现在还需要留在顾家，暂时不能意气用事。
除了拿到尾款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姜念来顾家工作的时间，已经固定下来了。
大部分时候都能“偶遇”到顾瑾明。
在顾瑾明又没事晃悠到收藏室的时候，姜念主动叫住了他。
“顾瑾明。”
顾瑾明的目光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姜念今天将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柔美的脖颈弧度，绝艳的眉眼潋滟生波。
“安琪姐姐。”
姜念这次没有再纠正顾瑾明的称呼了。
她反倒是有些含蓄的笑了笑，眼尾上扬弯如月牙：“房子的事情，麻烦你了。”
顾瑾明还愣了半晌。
没想到姜念居然知道。
他磕磕巴巴：“这、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刚好有空出来的房间。”
他怎么解释都觉得不对味，挠了挠头，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
憋了半晌，又说了一句：“我没有打听你的事情，是柯铭在找房子的时候被我撞见了。”
姜念的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个忙都是你帮我的，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顾瑾明激动的耳朵尖都有些涨红。
如果他有尾巴，那现在一定在身后已经乱甩了。
“我……我肯定有时间！”
姜念抿唇笑笑：“那我定了餐厅再来找你？”
“好。”
顾瑾明被姜念脸上明艳的笑容晃了神，再加上姜念主动请他吃饭，被迷了心窍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
姜念对他的态度莫名不是那么疏离了。
顾瑾明一走，姜念才收敛起脸上的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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