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有些慌乱的突然站起身来。
“我去个洗手间。”
顾瑾明只当是普通的一次顾客闹腾，没管，只应了姜念的话。
“好。”
姜念生怕被于昭注意到，连忙起身离开。
她满脑子一片混乱。
于昭居然出来的这么快。
姜念躲在厕所里，拿出手机，正想着组织语言，和顾瑾明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了。
结果外头的盥洗室就又听到了一阵水声和于昭的声音。
于昭像是在打电话，只有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听不见另一人的动静。
“别说了，倒霉死了，遇到个晦气的侍酒师，溅了我一身，我收拾收拾就出来。”
“去哪儿玩？多叫点女人。”
“你说那个小女表子？长成那样上起来能不爽么，不过害我受了这么大的罪，等抓到她，我一定弄死她。”
“你们也想尝尝？哈哈，行啊，一起上。”
“别玩太花，当心弄死了，关起来多玩几次不爽么。”
“行了，我洗洗就走。”
姜念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血液凝固起来，连手脚都一片冰冷。
她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不能让于昭碰到。
于昭在外面窸窸窣窣的整理着衣物，直到外面没动静了许久，姜念才敢走出来。
谁知道一出门，一个黑影就闪到了姜念面前。
姜念满脑子都是于昭，顿时被吓得两眼发晕。
直到面前的黑影疑惑出声。
“安琪姐？”
姜念这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终于通常了。
姜念张了张嘴：“……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瑾明：“我看你这么久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刚想让服务生来看看。”
姜念强定心神：“没什么，就是有点拉肚子，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顾瑾明像是想到什么：“对了，你认识于昭？”
姜念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下意识的心脏一紧。
“你问他做什么？”
“之前他看到我，拿了一张你的照片来，问我认不认识，我就说你是我们顾家的藏品修复师。”
姜念的脸色有些发僵：“不认识，我和他见过几面而已。”
顾瑾明：“这个人的前科不少，家里又宠他，之前把一个女孩……算了，不说这个，总之安琪姐姐还是少接触他为好。”
顾瑾明看姜念的面色有些发白，以为姜念是有些怵于昭，便安慰说：“我看到他已经走了，姐姐不用怕。”
姜念勉强挤出一点笑来：“好。”
这个餐厅的菜色都还不错。
姜念今天中午还没有吃午饭。
纵使是这样，她也食之无味，脑子里只有刚刚于昭在盥洗室里放下的狠话。
姜念的心底发沉。
如果被于昭抓到，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惨烈。
吃完饭出来，外头下起了雨。
顾瑾明很体贴的撑着伞，将姜念送到了家门口，还和她说以前的旧事。
“以前也有过这一次，我在大学的时候听说你被大雨堵在实验室，兴冲冲的来给你送雨伞，结果看到你的师兄带你一起回去，我心都碎了。”
这些事情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姜念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但被顾瑾明提及之后，在脑子里依旧会联想到很多事情。
在英国，脱离姜家那几年的校园时光，她的确过的很开心。
顾瑾明把姜念送到廊檐下。
“那我先走了。”
姜念抿着唇，突然叫住他。
“顾瑾明。”
顾瑾明毫无察觉的一侧身。
“怎么了？”
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卧蚕轻鼓，笑容清浅，姜念第一次注意到，顾瑾明还有一颗尖尖的虎牙。
这张脸简直是所有女性心目中清纯男大的具现版。
此时他对姜念笑得眉眼弯弯，心中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姜念垂下眸，说：“其实我和于昭有过节，他之前挨家法被关祠堂都是因为我。”
“他这次出来，如果碰上我，我会死的很惨。”
“于家在京城的地位，我一个人没办法抗衡。”
顾瑾明被宠着长大，也没出过社会，为人纯真。
但他不是傻子。
言尽于此，他联想到姜念对他的态度变化，怎么能不清楚她的目的。
姜念看着顾瑾明眼底的错愕，叹了一口气。
她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了顾瑾明的声音。
“没事啊，能帮上姐姐的忙，我很开心，姐姐能用得上我，尽管用好了。”
语气无所谓，还带有点小雀跃。
能帮上姜念的忙，他真的很开心的模样。
姜念怔怔的凝视顾瑾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喉咙发紧，半晌才说了两个字。
“谢谢。”
……
第二天。
姜念早早的来到了博物馆。
顾家的工作让她的进度缓慢，索性王寒亭没说什么。
姜念倒是自己在意的紧，压缩了修复《春山八骏图》的时间，待在王寒亭这里帮忙。
王寒亭问姜念：“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过的那位想收你为徒的大师吗？他今天刚巧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姜念是记得这件事的，但已经不太记得名字了。
姜念有些为难的和王寒亭说：“王老师，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忙得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我就是怕您引荐之后，我会怠慢人家。”
“你在意这个做什么。”王寒亭浑然不在意：“只是见见面，互相介绍一下，等你忙完这一阵之后再慢慢考虑也行。”
姜念在修复之中遇到的难题，其实也不太敢去问文毅宏。
文毅宏听到姜这个字都咬牙切齿，她便很少晃悠到文毅宏面前了。
如果有个人带着她领着她，她的确能轻松很多。
姜念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王寒亭喜不自胜，立马去叫林子业了。
林子业这边，他是和林歌谣一起来的。
林歌谣对林子业的尊敬大于亲近。
毕竟从小在他手下学艺，见惯了的都是林子业严厉的一面。
林歌谣：“爷爷，你没事来这里逛什么。”
“在家里待着发闲。”林子业心情不错：“前段时间你王叔给我物色了一个徒弟人选，我今天顺道来见见。”
林歌谣听到林子业要收徒，其实有些不太乐意。
林子业这些年来都没有带过徒弟，一直专心带她。
这次怎么突发奇想，想收徒了。
但她没让林子业看出来，佯装随口问道：“是博物馆的修复师？叫什么名字？没准我还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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