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把手机还给陶桃。
她还在想方才的事情。
陶桃说：“姜老师，我看你的画快修复好了，不如在明天的评定上展览吧。”
自从上次有人举报说王寒亭和姜念的关系不正当之后，多得是风言风语。
虽然这谣言听着就不可能，但总归这么传下去不好听。
姜念低头看向桌面上的《春山八骏图》。
只差最后一点收尾工作了。
她点点头。
“就明天吧。”
王寒亭老师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因为她被其他人造谣，姜念也过意不去。
……
第二天。
职位评定。
一开始是纠集起其他修复师，总结工作进程。
后面就变成了展示修复成果。
后面就成了给学徒和助手升职的。
“听说这月评定，姜念也要当众交画？”
“拖了这么久，拖不下去了，脸皮再厚也得交了。”
……
大多年轻辈的修复师都知道姜念和林歌谣不合。
每次和林歌谣交好的几个修复师说这种话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当众为姜念说话。
主要还是林歌谣的后台比姜念硬多了。
《春山八骏图》放在桌子上。
馆长看完之后，才抬起头。
他对一众人说：“你们自己来看吧，如果还有对姜念有什么异议，就自己提出来。”
一群人围上前看。
神色不是咋舌就是惊叹。
都没想到姜念能把东西修复的这么好。
如果说之前王寒亭的项目，姜念还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那这幅《春山八骏图》就完全没有可能性了。
这段时间全部都是由姜念一个人完成的。
林歌谣扫了一眼古画，语气说不出来是赞扬还是疑问。
“的确精美，多处修复应该还用上了溪氏的古法颜料，这个东西可不多得，姜老师的男朋友也是费心了。”
姜念皱眉。
“什么男朋友？”
林歌谣的表情惊异了一下：“顾先生的助理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有人看到他很多次往你家的方向去。”
姜念凝滞了一下。
估计是上次顾凛住在她家。
柯铭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只要一接触到顾凛这两个字，仿佛她就自带霉运。
姜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没关系。”
“我只听说过顾先生有收藏，如果不是柯铭想办法帮你弄到手的，那古法颜料是怎么来的？”
姜念不原意节外生枝,说是顾凛给的。
只能含糊说：“我单身，没有男朋友，这东西是我托别人找的。”
林歌谣想到了当初听到的话，姜念是结婚了的。
最震惊的就是蒋美云了。
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看着那副画，嘴里反复念叨着：“……这怎么可能。”
陶桃就跟小人得志似的，得意洋洋。
上次蒋美云还在工作群里当众说，要是姜念能修复好，她就自己降职给姜念当助理。
这事儿陶桃还记着的。
就等着今天人多来打蒋美云的脸了。
陶桃：“上次蒋老师可是在群里当众说的，只要姜老师修复完成这幅画，你就来给姜老师打下手，蒋老师不会言而无信吧。”
蒋美云的额角狠狠的抽动了两下。
她嗫嚅说：“这……我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
陶桃憋屈惯了。
好不容易能翻身，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蒋美云。
陶桃便对一边站着的馆长说：“馆长，咱们姜老师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造谣的人没查出来不说，当着你的面都敢有人这样戏弄她。”
陶桃的战斗力姜念是认可的。
什么都能吃亏就是嘴上不能吃亏。
让蒋美云听着火大。
戏弄？
什么戏弄！
在场谁能想到，姜念真能把这个东西给修复出来。
她要是知道姜念有法子，怎么可能去打这个嘴炮。
结果还没等馆长开口，就听到了林歌谣的声音。
“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姜小姐。”
“什么事。”
林歌谣的手指向某几处姜念修复过的痕迹。
“覆揭手法只有我和我爷爷会，你怎么会这种手法？”
些许人看向姜念。
姜念皱了一下眉头。
林歌谣说的覆揭手法，她是知道这个词的。
这是文毅宏交给她的，也并没有说是人家的独门手法。
文毅宏不希望她在外宣扬自己和他的关系。
所以他的名号，姜念一向都是能不搬出来就不搬的。
她正想着怎么解释。
边上有人小声开口。
“我记得之前林大师有对外授课过，不会是那时候传出去的吧。”
林歌谣摇摇头：“对外授课也不会教这种独门手法，这种一向是不能外传的。”
传统的古法传承手艺人，都很在乎自己的手艺。
修复行业也是如此，极为看重师承。
蒋美云在一边连忙接话：“不会是偷师的吧！”
林歌谣：“姜小姐，你能解释一下吗？”
如果文毅宏教她的手法真的来历不明，其实姜念也解释不清楚。
但姜念从小跟着文毅宏学习，知道喻于义，立于德。
她不相信文毅宏是那样的人。
姜念反问林歌谣：“修复手法都大同小异，知行合一，林小姐是怎么确定这就是出自一家。”
“看来姜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我只是想让林小姐证明一下这个手法的确是你们林家的独创。”
林歌谣冷着声音对人说：“去把我修复过的画拿出来。”
如果姜念非得嘴硬，那就让她看看真正的覆揭手法是什么样的。
一大群人看着。
就连陶桃见林歌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都有点担心姜念。
馆长更是看向姜念。
眼神担忧。
意思是要不要去把文毅宏叫来，澄清一下。
姜念隐晦的摇摇头。
她还能处理之前，没必要去打扰文毅宏。
蒋美云乘势使气：“就说你难怪会这么多，原来是偷学的。”
不等姜念说话，陶桃就阴阳怪气的开口。
“你这么激动，是怕降职来给我们家姜老师打下手吗？”
“你！……”蒋美云咬牙切齿：“倒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在耀武扬威个什么劲。”
林歌谣既然敢当众这么说，那姜念肯定有问题。
现在狂个什么劲。
等下打脸翻车的时候，不怕姜念不说话。
馆长有些无奈。
文毅宏是他的老友。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肯公开关系，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文毅宏把姜念介绍到他这里来，他起码得帮忙照看着。
馆长想着便离开。
给文毅宏给打电话去了。
结果电话还没有接通，倒是遇到了顾凛和江城。
馆长愣了一下，连忙迎上前去。
“顾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顾凛纯纯是顺路被江城给拉来的。
他在国外拍了东西，因为手续不齐全，只能经由博物馆转手运送回国。
江城笑眯眯的说：“他顺路，我来拿我的东西。”
馆长：“我这就去取，顾先生江先生来休息室稍坐片刻。”
二人被馆长引着朝内走。
江城突然看到了姜念他们起冲突的地方。
江城饶有兴致。
他下巴一点，指了指那个方向。
“那边是怎么回事。”
馆长：“年轻辈修复师之间的一点小矛盾而已。”
一看就知道起冲突的是谁。
江城看了一眼顾凛。
顾凛无动于衷。
江城笑，对顾凛说。
“小美女看着像是遇到了点麻烦，不去帮个忙？”
顾凛眼皮都不带撩一下的。
他从容说：“我帮她的还少？”
江城“啧”了一声，没救了似的摇摇头。
“我就说你这种人要注孤生，你帮一下又不会死。”
“我像是烂好人？”
江城摆了摆手。
行行行。
不帮就不帮。
“我在这看会儿热闹。”
这是二楼的一个参观平台，可以很轻松的看到下头的场景。
顾凛一走。
江城就打了个坏主意。
他给姜念发了条短信。
【小美女，顾凛问你要不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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