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彦看向侍墨。
侍墨把头垂得更低。
张世彦很自觉的接着往下说:“铁栅开后,沈小姐立即问我进来时可有旁人看到,我说,一路没见着人,便见她捧出了大玉圭!”说到大玉圭时不由顿了顿,露出惊叹之色,可见当时震撼。
沈萱玉咬咬唇,“国主遇险,都是因为我们主仆……张公子曾习武艺,所以,我想他大概能帮上忙。”
张世彦有些不好意思:“我本要问清国主去向,以尽绵力,却被沈小姐阻止。”
沈萱玉暗暗嗔他一眼。
张世彦咳了一声,道:“当时听着国主遇险,我,我那不是急了吗?唉,真想不到哪个大逆不道的敢对国主不敬……”
众人齐刷刷望向叶麟。
叶麟冷哼一声。
张世彦看向楚天佑,忽然激动起来,目光灼热:“民间早有流传,国主微服私访,寻觅太后踪迹,暗查百姓之疾苦,为官之良莠,铲除贪官污吏,平复民间泣血奇冤。我虽平日荒唐,却也知当今国主深受百姓爱戴,是位不可多得的仁君明主!这样的国主,怎能让人害了?”他那神情,仿佛不是在看着一个人,而是面对降临的神明。
王建林点头不止,大生认同之感,只觉此子还不算朽木啊,嗯,还是可教的。
白珊珊终于笑了起来,眉目舒展,心绪略有松融。
楚天佑倒有些报赫,轻咳一声,折扇轻扇。
赵羽看着自家公子,眸光柔和。
只有叶麟一个,那是听得刺耳,看得刺眼,恨得咬牙切齿啊!
“沈小姐叫我莫要冲动,又解释,我们人微力轻,如何救得国主?不如将大玉圭和玺印交与国主亲信,定有办法。”张世彦道,“沈小姐还提醒我,叶麟可能仍藏身沈府,似乎一直便想夺取这两样物什,要小心莫要让他发现。”
叶麟气得身体发颤。
张世彦道:“我本有些担心沈小姐,沈小姐说,黑衣人已与国主去了藏宝之地,至于叶麟,他连绿意都未发现,定然亦未发现她,她们只要回去装做无事,便不会有什么。我听得有理,便带着大玉圭、玺印去了听风小筑。”
张世彦停语。
一时寂静。
楚天佑轻笑:“如此,叶麟,你可还有什么要问?”
叶麟神色阴沉,半晌,道:“郑庆便罢了,绿意她们两个女子在外旁观,为何我也未发现?”
绿意咬着唇,撇开头。
楚天佑淡淡道:“叶麟,你说你喜欢绿意,说你喜欢沈小姐,可是你真留意过与她们有关的事吗?她们会武功的。”看向两女,“你当时情绪波荡,如何能发现?”
叶麟震惊。
其他人齐齐望着两女,一脸难以置信。
沈萱玉、绿意却是相顾茫然。
“国,国主,民女……不会武功啊……”沈萱玉呐呐。
白珊珊细细打量两女,迟疑:“天佑哥,她们真会武功?可我怎么看,她们都只是两个弱女子啊。”
楚天佑捋着发丝:“认真说来,她们所会连武学皮毛亦算不得,只能称为轻身之术,而且还是不需要动用内力那种。”目光落向两女,“你们所学,应是源于孙红香。”
红香?
众人俱呆。
“红香姐姐?”绿意愣住。
楚天佑道:“你们且仔细回想。”
绿意望向沈萱玉。
沈萱玉咬咬红唇,秀眉轻皱,半晌,眸中闪过一丝异彩:“绿意,你还记得吗,小时有一回下大雪,咱们在院子里玩闹,红香总能轻松躲闪咱们丢过去的雪球,教咱们羡慕得紧。你从那时便缠着要她教你,直到好些天后,你才来对我说学会了,还教了我。”
绿意怔怔,点头:“嗯,小姐开始还不愿学呢。”
沈萱玉舒口气,道:“不知你是否留意过,自从学了那呼吸走路的法子,旁的倒没什么,步履却日渐轻盈。”
绿意恍然:“红香姐姐教的,便是所谓的轻功了?”
沈萱玉望向楚天佑。
楚天佑含笑颔首。
白珊珊视线飘过呆怔的叶麟,笑得开心:“所以,才没教人发现?”
绿意黯然。
沈萱玉轻哼:“昨日,绿意根本就没走!”
边上,叶麟忽然露出伤心的表情:“萱玉,绿意,虽然我瞒了你们一些事情,可那也是不得已的。”
绿意垂首。
侍墨身子一颤,抬头看向绿意。
沈萱玉秀颜蕴怒:“你,你还有脸如此说!绿意未走,原只是想与你甘苦相依,荣辱与共,却瞧着了那样一个秘密,了解到她的良人不过是匹披着人皮的豺狼。你,你可知,那一刻,她是怎样的心如死灰!”
叶麟激动起来:“萱玉,我那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有了大玉圭,我就是国主!萱玉,你就是我的王后!”想要挣脱束缚。
两士兵忙加力压制。
沈萱玉轻叹,垂眸不再言语。
张世彦瞪着叶麟,怒火中烧。
王建林直摇头。
白珊珊冷哼。这人真真死不悔改,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存着为王的妄想!
赵羽喝道:“叶鳞,你父窃国十余年来,天下人心惶惶,民不潦生,国主复国后,施仁宥过,与民生息。就算你夺了大玉圭和玺印,百姓也不会承认你为国主!”
叶麟鼻中轻哧一声,根本不理睬。
折扇在手中轻转,楚天佑神色淡淡。
众人都等待着楚天佑的判决。
楚天佑缓缓开口:“叶麟,本王给你一个机会。”
“哦?”叶麟轻佻的斜瞟他。
楚天佑道:“倘若你命令屠龙会所属投案,解散屠龙会,本王保证对你,对屠龙会所属从轻发落……”
话被一阵突起的大笑声打断。
大笑良久,叶麟停笑,狠狠盯着楚天佑:“司马玉龙,你死了这条心吧!落到你手上,是我时运不济,只是,我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屠龙会所属遍及天下,你找得到,抓得完吗?也许,你身边的人就是屠龙会义士呢!怎样?你是不是觉得寝食难安?哈哈哈哈——!”又是一阵近乎疯狂的大笑。
众人色变。
赵羽目光冷厉。
楚天佑失望道:“事到如今,你尚不肯悔悟吗?”
叶麟恨道:“司马玉龙,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我爹怎么没把你抓回来,亲自砍了你的脑袋!”
“放肆!”赵羽大怒,手握上刀柄。
楚天佑伸手按在赵羽握刀的手上,对他摇摇头,转对王建林道:“王卿,将叶麟即刻收监,命人严加看管,待段统领归来,着东营派兵押付京城,秋后问斩!”
“是!”王建林应命,向两士兵挥手,“带下去!”
两士兵用力把叶麟往外拖。
叶麟大叫:“司马玉龙,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走着瞧!”
被拖出许久,声音仍远远传来。
楚天佑收回手。
赵羽深深呼吸,许久,手才松开刀柄。
厅中沉默。
沈萱玉、绿意、张世彦、侍墨见状齐齐告退。
厅堂中只余楚天佑、赵羽、白珊珊、王建林四人。
王建林亦欲告退,刚起身离座,外面忽有军士快步入内,行礼:“禀国主,东营统领段有德求见!”
王建林愕然。
楚天佑道:“宣。”
“是!”军士躬身退出。
楚天佑对王建林道:“王卿,且不忙走,看段卿有何收获。”
王建林应命回座。
段有德盔明甲亮,雷厉风行:“微臣段有德,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楚天佑唇边含笑。
“谢国主!”段有德起身。
楚天佑道:“段卿,辛苦了。”
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段有德深深拜倒:“国主切莫如此说,微臣怎能当得!”
楚天佑道:“你既现在来了,想是有所斩获?坐。”
段有德称谢入座,喜色难掩:“微臣于县城外一偏僻处发现众多蒙面武林中人,已将其尽皆擒拿。”
“好!”楚天佑大喜:“段卿,你与王卿俱当记一功啊!待得此事了结,一并论功行赏!”
段有德连道不敢当。
王建林却一脸惭愧:“此乃段统领之功!”离座拜倒,“叶麟化名之人微臣也曾见过,却未能识破其伪装,微臣惶恐!”
楚天佑笑了:“叶麟狡诈,如何能怪王卿?”
“谢国主宽宥!”王建林感激不已。
段有德有些遗憾:“可惜,抓住的都是绝杀堂杀手,屠龙会倒没见一个。”
楚天佑捋着发丝,若有所思:“大概是得了消息。”
“什么得了消息?”丁五味端着药进来,“呃,国主,先喝药。”走到楚天佑身边,把药碗放在他手边几上。
楚天佑皱皱眉,端了药碗一饮而尽,而后道:“五味,你不是说曾看到叶麟匆匆自沈府离开吗?想是他再去了那石室,看我不在,发现不对,撤销了原定的计划,所以屠龙会没来。”
“没抓到屠龙会?”丁五味挠挠头。
楚天佑摇头。
“哦……”丁五味一脸明显的失望:“那,你们忙吧。”端起空碗,走了。
楚天佑目送丁五味背影消失门外,难以觉察的又皱了皱眉,转回目光,吩咐段有德:“段卿,将那绝杀堂众人中领头的带来。”
“是。”段有德拱手躬身,便要依言去办。
赵羽忽然离座。
楚天佑讶然:“小羽?”
赵羽抱拳躬身道:“国主圣体违和,不宜操劳过甚,臣请国主允准臣代为审理绝杀堂逆党。”
楚天佑笑了,捋着发丝:“准。”
“谢国主。”赵羽道,“段统领,请带路。”
段有德忙道:“侯爷客气,末将不敢当。侯爷请。”
两人出厅而去。
赵羽的效率当真很好,楚天佑与王建林不过略交谈几句,刚说起昨夜大火,赵羽便已归来,手上一叠都是已画押的状纸,他身后,段有德脸上尽是惊叹敬服。
“请国主御览。”赵羽双手奉上供状。
楚天佑颔首接过,示意他们入座,一面翻看,一面却接着方才谈到的话题问:“王卿,昨夜大火,查得如何?”
王建林答道:“已查出至少五处起火点,起火时间间隔甚近,以致大火滔天,救之不及,明显是人为纵火!只是凶嫌为谁还未确定。”
楚天佑轻叹,放下状纸,道:“叶麟已承认,那遇害之人是他所杀,原因是看见了他与屠龙会密谋。”
“是他?”白珊珊愕然。
王建林想了想,却觉合理:“难怪,下官还在不解,下手的人与其说是杀人灭口,不如说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连掩饰都如此漫不经心。原来……”
楚天佑折扇敲击掌心:“绝杀堂逆党亦先行关押于县衙大牢,段卿,还是由你东营看管。王卿,你去安排,明日,本王要借公堂一用。”
“是!”段有德、王建林领命而去。
楚天佑吁口气,揉揉额角。
“公子,你可是累了?”赵羽担忧。
白珊珊亦道:“天佑哥,你明日既有安排,还是早些歇息,养足精神为好。”
楚天佑颔首。
谁知他方起身,却又有人求见,这次,求见的人是赵正辉。
赵羽皱眉。
白珊珊不解:“赵县令?他怎来了?”
楚天佑倒是有了些兴致,再回主位坐了:“宣。”
赵正辉进来便拜,一身便服,很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国主恕罪!圣驾当前,微臣居然不识,真真个是有眼无珠!”面上显出惶恐之色。
楚天佑道了免礼,失笑:“看赵卿这般,想是刚知晓本王身份吧?王卿告诉你的?”
“国主圣明。”赵正辉尴尬,而后很是惭愧,“国主,微臣无能,万宝县中并未能寻到太后行踪。”都这时候了,他哪还不知那被拜托着去寻找的是何等样人?
楚天佑苦笑:“赵卿为人,本王自信不会看错,在此事上必已是尽力而为。结果如此,终究天数使然吧。唉……”摇摇头,轻笑,“倒是赵卿,来到开元原本所为何事?”
赵正辉正大生知遇之感,闻得此问,神色却是凝重起来:“微臣确有一事上禀。此事,关乎开元县曾发生的一起悬案。”
“哦?”楚天佑打开折扇。
赵羽,白珊珊的目光直直望着赵正辉。
“寻访太后期间,微臣属下衙役救起了一个重病老妇人,原还以为是太后,谁知那老妇人昏迷中口里言及一事……”赵正辉细细开始叙述。
赵羽目光闪动。
白珊珊逐渐露出恍然之色。
楚天佑唇边噙起一抹淡笑,合拢折扇,轻捋发丝:“如今,有些事情,也该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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