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百草美酒,则用古藤杯为宜。百草美酒,顾名思义,就是采撷百种花草,浸入酒中,陈坛数月或数年,待其精华与酒混为一体,便可取出饮用。此酒来于自然,若要增其芳香之味,则必用那百年古藤雕制而成的古藤杯。”
这还真像一出戏了,有人忘词,有人抢词,现在居然还冒出救场的人了。
见到岳英隽,岳明透心里着实很兴奋,这人虽是个龙套命,但在戏中却是自己的亲哥哥无疑。
小英俊还是那天房中的老样子,灰色袍子,态度是不热络也不疏离,看上去文质彬彬,颇有些小儒风范。
南宫翡翠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来人一番,她虽然面目上没有波澜,心中却在此起彼伏地翻腾着,今天这场戏,是没有这个演员的,而且……这位相貌风度,举止谈吐都疑似玛丽苏文中痴心男配的是哪位啊?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见到有人救场,岳明透马上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谁料那人把手向后一撤,她只碰到了个袖子边儿。
岳英隽看到像蝴蝶,或者说是一只幺蛾子一样的女孩儿朝自己扑将过来,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波澜不动,水波不兴,“随我归家。”
“慢着。”
刚要撤离现场的岳明透一惊,这春水荡漾,小调不善的两个字分明就是身后那位一直随意改词的男主说的,他可真是即兴演出,想一出是一出。
“小丫头,喝完了我的酒,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冬之夜,雪如盐。
小风把岳明透吹凌乱了,自己这女主的酒不是已经被您对面这位南宫女配喝下去了吗?
灰袍男子看了看岳明透。
岳明透一摊手,连忙摇摇头。
岳英隽向戚东来一抱拳,“这位公子,今日之事,确实是家妹的失礼,只是家妹却是有难言之隐,她几日前坠入河中,接着从棺材中诈尸而起,所以至今脑袋还不太……”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也不需多言,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
岳明透可不大乐意,听起来是像给自己解围,可着分明就是拐着弯子骂她脑袋进过水,神志不清。
南宫翡翠也凌乱了,哪有哥哥说自家妹妹诈尸的,自己的小说世界还真是强大,连个龙套都是块儿奇葩。
戚东来站起身,那同情的眼神在岳明透身上荡漾来荡漾去,划出一道道涟漪,“原来是个可怜人。”
这目光瞧得岳明透很是受用,自己被老祖宗坑,又被一群女配,男主,龙套当猴耍,还真真是可怜啊。
“既然公子不见怪,我们就先……”
岳明透算是知道了,自己这大哥说话总愿意留下个尾巴,去让人推测,叫人揣摩。只是你们这一个留话,一个接词的,怎么看,怎么就暧昧呢。
就像一个轻解罗裳的女子,倚在绣花枕头上,微张着樱桃小口,“既然公子不嫌弃,奴家就……”
岳英隽走在前,岳明透在后,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岳明透的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只是,若有一天,她这个被戳穿了,他还会不会对自己好了?
男人的背很直,手里拎着伞,缓步下楼。
岳明透有一种直觉,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她这个哥哥就算不当场把自己口贴金箔按回棺材,也是要在日后,用尽各种手段把亲妹的魂魄招回来的。
毛骨悚然。
到了楼下,岳英隽掏出钱袋,和掌柜结钱。
为了讨好这个聪明人,岳明透连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大哥,您这钱袋上绣的两只小鸭子还真是憨态可掬,栩栩如生啊,”说到这儿,她又压低声音道,“是哪个青梅送的定情之物?”
岳英隽收好零钱,手拎着钱袋的绳子,往女子目前一垂,“这是鸳鸯。”
“啊,哈,哈哈,”岳明透抓了抓头发,讪笑着,“这绣品还真是巧妙,既有鸳鸯的缠绵,又有鸭子的可爱呢,哈,哈哈。”
男人没说话,食指微微一动,钱袋收回掌中,放进怀里,对着身后的小冬瓜道:“你先回去,和老爷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带小姐在外面走走,一会儿就回去。”
小冬瓜应了一声,冲着岳明透挤了挤眼睛,一溜烟地跑了。
岳明透咬了咬嘴唇,朝小冬瓜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这小东西,一桌子饭菜全进了她的肚子,别看人小,肠胃倒是自带空间的。
雪还在下着,厚厚地盖在酒楼门外的大红灯笼上,平静,祥和。
岳英隽撑着伞,出了门。
岳明透连忙小跑两步,钻进伞底,不安分的小爪子再次攀上男子的袖子,死死地拽住,“大哥,小妹已经好得很了,烧也退了,只是这几天日日夜夜地躺在床上,稀粥咸菜的,小妹的五脏庙着实是想点儿荤的了……”
“等等。”
有人拦住去路。
落着微雪的剑尖上挑着酒壶上的绳子。
不知何时,戚大将军已绕到了这对兄妹的身前,岳明透暗自惊叹,这神出鬼没的身法,神威大将军不愧是书中一等一的高手。
可是,岳明透顶着一张苦瓜脸,高手,您这又是在演哪出?
皂色长靴踩着皑皑白雪,颇是好看,他剑上挑着酒,嘴角挑着笑,脚步徐徐地走过来。
“既然公子喜欢,不如赠与公子。”
男人停在三步之外,嘴上客套着,手上也不怠慢,腕子向前一送,明晃晃的剑尖就指在了岳英隽的鼻尖处。
岳明透张了张嘴,看着那剑尖上的雪花化成水珠,又滴答落在了大哥的鼻尖上。
琴挑淑女,剑戏佳人。
这是龙套要变总受了吗……
戚东来啊,戚东来,你这厮也太不厚道了,你刚才说我喝了你的酒,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赠酒,也得是送给我吧。
小英俊一手撑着伞,一手拖住了酒壶底儿,“多谢。”
旋即,一道白光,宝剑回鞘。
岳明透想去把酒壶接过来,讨好大哥一下,岳英隽却避过她的手,用一只手指勾住酒壶外的绳子。
这一求一拒,转瞬间的事儿,全都落到了抱着剑的戚将军眼中。小英俊接了他的酒之后,他也没有离开,抱着剑,站在雪中。
兄妹二人路过他的身边,又走出十步开外的样子。
啪。
酒壶落到雪地上,正好磕在一块突出的石头边,碎了。
岳明透一惊,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见站在路中央的戚东来也转身在瞧,轻轻晃着头,嘴里道:“可惜啊,可惜。”
男主大人,你不看女主,盯着龙套笑得那么YD作甚?
“大哥,你是故意的吧。”岳明透踮起脚,却也是刚过男子的肩膀。
岳英隽脚下一转,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语气很是严肃,“谁是你大哥?”
男人这一转,嘴角便擦着岳明透的额发而过,冰凉的感觉就像一块冰。
“小,小英俊。”这对幼稚兄妹,岳明透快要当场晕厥了。
岳英俊拉起妹妹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唉,一口叹息化成花朵掉落在他的心中。
明透怔了一下,随即玩笑道:“怎么样,不冰不凉,是只活人的手吧。”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黯淡的眸子里闪出星子一样的光彩,“是个活人。”
这可是联络感情的大好机会。
“大哥,我以前叫你小英俊,大哥叫我什么?”岳明透坏笑着,“是不是叫我小美人?”
“不是。”
“那是小明透?”
“是小透明。”
“……”
岳明透:作者大人,您在哪儿,您的这个龙套是反穿的吧?
花菁菁: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白雪长街,一柄红色油纸伞,伞下两个灰灰的人,女子兴高采烈的聒噪,男人则是一脸平静,看着漫天的风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
“大哥,刚才那人一直在明送秋波给你,你怎么都不回个眼神儿。”
“……”
长街的尽头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座简陋的戏台,戏台下面放着几张缺胳膊,但不少腿的椅子,椅子后面摆着几个长条的凳子。因为下雪,小块空地上还搭着简易的草棚子。
小小的火炉,腾着热气,台上黑脸,白脸,红脸交相辉映,小生拉着小旦的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台下稀稀拉拉地坐着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看戏的老爷爷紧紧拉着老奶奶的手。
岳明透聚精会神,双目如炬地盯着台上的角,看着他们翻腾,听着鼓点来去。
很奇怪,若是平时,春节晚会一出现戏剧节目,岳明透就出去放鞭炮,不是不欣赏,只是她没有欣赏的水平,没有字幕,半个字儿都听不懂。但如今,天寒地冻,四处透风,守着一个小火炉的她居然看得认认真真,不觉得冷,却也依然听不懂唱词。
看到兴致勃勃时,她的目光都舍不得离开戏台,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这是唱得哪一出?”
只听旁边的男子回道:“拉大旗作虎皮,假李鬼遇到真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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