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翡翠强忍住胸中汹涌的血气,解开红色外袍,交给小桃,自己则选了一个背对岳明透的位置坐了下来,她不想看她,也不敢看她。
翡翠心中还有一丝期待,也许这人真的不是女主,但她那临窗的位置,还有那个绿衣服红腰带的小丫鬟分明就表明了女主的身份……
她在这边疑惑着,戚东来则是自顾自地点起了菜,还要了一壶葡萄美酒。
重要的道具就是这酒了。
戚东来倒了两杯酒,伸手递了一杯给南宫翡翠。
女子犹豫了一下,原著中的南宫翡翠没有接这杯酒,而这种大户千金“矫揉造作”的姿态也恰好反衬出了岳明透江湖儿女,大方爽朗的巾帼风姿。
恶毒女配的作用一是陷害女主,二就是用自己的“假毒恶”衬托女主的各种“真善美”。
南宫翡翠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戚东来就把杯子拿了回来。
金戈铁马,锣鼓争鸣,沙场秋点兵,问天下苍生,谁能一统天下。
想自己在外征战多年,从未有过娶妻生子的念头,男人应以沙场为家,死后马革裹尸才是真。只是就算他神威大将军也耐不住家里人的轮番催促,只好借这次回京的机会,见见这个青梅。
女人嘛,不娶回家里就都是尤物,会一会倒也无碍。
南宫翡翠伸出手,净长素白,如那胜雪的吴盐,她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大小姐的一番动作倒是出乎戚将军的意料,他本来也就没想过这位相府千金会接自己的杯子。
他垂下眼睛,拿起自己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同时,某件器物落到桌子上的声音传到了南宫翡翠的耳里。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经意之举抢了女主的戏。
岳明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自己这分明就是被不负责任的旅行社给欺骗了,旅游路线完全是不靠谱的。
就当自己鼓足了勇气想去喝下那杯在剧情上属于她的酒的时候,这酒怎么就进了女配的肚子,这是什么编剧啊,是不是科班出身!
原著中的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玛丽苏女主看到女配没有接男主的酒,她就按耐不住闻到好酒的兴奋,边吃着自己的桌子上的酒菜,嘴里还嘀咕着“好酒,好酒”,男主那边来了兴趣,把女配扔到一边,拎着酒壶就过来了,然后二人就什么酒应该用什么酒器来喝做了一番激烈的讨论,外加论了论当时的英雄,这也就是“一品楼煮酒论英雄”的原故事情节。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整个“一品楼煮酒论英雄”在第一个环节就出了错。
岳明透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她愣了,怔了,傻了……
事已至此,却是别无它法,为了增加男主好感度,岳明透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酒是好酒,只可惜这用得器皿不大对,非但不能锦上添花,反倒是淹没了这酒原来的滋味。”
岳明透说完,顿了顿,她在说的时候目光从未落在男主身上,只是脖子微微扬起四十五度,眼睛盯着天花板。她没看戚东来,人家戚将军也没瞧她,就当是个卖唱的小妞在旁边自说自话。
岳明透为什么停下?
因为她的台词说完了。
但是,没人接她的话。酒楼里觥筹交错,箸起箸落,谈笑声不绝于耳,只有岳明透觉得身边好安静,仿佛她所在的这桌外围出现了一个结界。
岳明透的脸颊上泛出了红色,这点绯红让她本来就不那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忍入目。岳小姐下巴扬着,却垂下眼皮去看男主。
喂,男主,该您说台词了!
戚东来夹住一只蘑菇,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着,既不抬眼也不答话。
“那姑娘认为,喝这葡萄酒应该用什么酒器才会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呢?”
就在岳明透左右为难,留也不是去也不是的时候,突然一句悦耳的声音穿过耳际。
她转头看过去,却是那个书中的恶毒女配。
南宫翡翠并没想多嘴,她也讶异,为什么自己的男主会忘词,只是看着自己的女主这般为难,唉,自己这个亲妈要是再不帮衬帮衬,叫她怎么下得来台。
南宫翡翠的心中,岳明透就是她的亲闺女,在写文的时候,她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用在她身上,恨不得把所有美男都推到她帐下,校内,微博,豆瓣,只要是个机会,南宫翡翠就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主推到人前,咆哮着,亲,点击吧,收藏吧,留言吧!不会怀孕啊!!亲妈为的就是让自己的亲闺女早日出人头地!只是……看看现在,这闺女怎么一点儿都不争气,说个话都吞吞吐吐,还不敢和男主对视,逆女啊,逆女……
有人说台词,岳明透连忙接上去,“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好的葡萄酒宛如一件艺术品,能洗涤我们的灵魂,陶冶我们的情操(岳明透好想吐槽这原著的作者,什么灵魂,什么情操,古人哪里懂得这么多,他们只当灵魂是鬼魂,情操是贞操啊)。”
“夜光杯?”
灰头土脸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了看南宫翡翠,心里道,感谢配合啊,您真是我亲妈,不是容嬷嬷,“传说古代有一位国王,他应西王母之约参加瑶池盛会,西王母于席间赠给这位国王一只碧光粼粼的酒杯,也就是‘夜光常满杯’。”
岳明透越说越顺,看来玛丽苏也是需要做功课的,她顿了顿,继续道:“夜光常满杯,抗高温,耐严寒,遇热不炸,遇冷不裂,真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其实她还想说。
原著作者,您不许做植入性广告!
“若饮那状元红呢?”南宫翡翠继续问。
“以琉璃杯为宜。”
翡翠怔住,“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自己哪里有心情开玩笑,岳明透刚想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发现自己背错了词,“哈哈,我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怡情,哈哈,怡情嘛。”
她稳了稳情绪,正色道:“状元红,花雕的一种说法。这花雕啊,主要用优质的糯米,酒曲和泉水,经古法酿制之后再窖藏数年,数年之后,从地窖中取出的花雕酒,它的酒量往往只余最初的三分之一。若饮这状元红美酒,则用瓷杯为最宜。”
南宫翡翠问:“白酒呢?”
岳明透答:“当用犀角杯。”
南宫翡翠问:“汾酒呢?”
岳明透答:“玉杯。”
南宫翡翠又问:“玉露酒?”
岳明透则答:“那是当用琉璃杯。”她那营养不良的脸上露出一抹还算正常的笑意,还好,还好,已经是最后一问了。
在外人看来这些对话好像是南宫翡翠在为难岳明透,但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南宫翡翠在抬她岳明透。这和说相声是一个道理,得有一个负责捧,另一个负责逗的才能把包袱抖得利索。
窗外飘起了细雪,细碎的雪花随着北风飘进酒楼,落到戚东来的杯子中,和酒化在一起。
“若是百草美酒呢?”
“那当然是,是……”岳明透愣愣地望向那眯起细长眼的男子。
这次真的不怪她,不是她忘了台词……
南宫翡翠也愣了。
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原著中是没有这一问的。
不过,她想,也许这就是蝴蝶效应,也许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书中的故事也不一定,毕竟自己也没有按着原著的套路出牌。
且不说南宫翡翠的细腻心思,那边的岳明透又是一身冷汗,她多想找了工作人员弱弱地问一句。
女配抢戏,男主乱加台词,这戏还让不让人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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