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我不会打掉的。”
姜晗茵最终做出了决定。
素玉为自家小姐难受了一会儿，看到一旁厨房送来的汤品，据说还是用人参熬的。
“那小姐吃点儿东西补补吧，说不定小姐好好养着身体还有机会呢？”
素玉将汤送到姜晗茵面前，姜晗茵看了眼却摇头。
“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东西都是雪月阁安排的，她的东西我不会碰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柳月儿算计，姜晗茵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可是......”
素玉还想再劝劝，姜晗茵脸上露出疲态，扶着腰闭了眼睛。
“只要死不了，我定会生下这个孩子。”姜晗茵说。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把这些汤都处理了。”
姜晗茵应了声，素玉想了想，这是柳月儿送的，她到底也没敢喝，放凉后全部倒在了花园里。
厨房的补品还是流水一样往霞秋院送，除此以外时不时还有各种点心果子。
这待遇简直比当初姜晗茵受宠的时候还要更隆重。
姜晗茵却一样东西也没吃，每日仍然吃些素菜米饭，偶尔加点荤腥。
那日许大夫的言辞虽有说谎的地方，不过他说姜晗茵身体弱倒是没有撒谎。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姜晗茵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身体却越来越瘦。
“小姐，又掉头发了。”
清早，素玉帮姜晗茵梳洗，看到手上的发丝红了眼眶。
“咳咳！”姜晗茵咳嗽两声，感觉到喉头有腥甜，又强行吞了回去。
自打上次被柳月儿气吐血后，姜晗茵仿佛留了后遗症，此后一旦咳嗽时不时就会咳出血沫，连带五脏六腑都生疼。
但姜晗茵不想素玉担心，每次嘴里的血腥都被她咽回去，随之而来的呕吐则被怀孕遮掩。
闭了闭眼，姜晗茵撑着闷痛的头。
“平素也会掉，许是怀孕了掉得多些，无妨。”
素玉神情难过，总觉得不是这样，可姜晗茵说没事，她也只能听话。
“小姐要不再去床上躺会儿吧，多歇歇总是好的。”素玉劝道。
姜晗茵想了想，点头应下。
她如今身子日渐加重，走几步路就觉得腰酸背痛累得慌，躺着是要舒服些。
素玉把姜晗茵送到床上后，就去做别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夫已经给姜晗茵判了死期，霞秋院近来终于不再被关着，里外的人都能自由进出，不过门口仍然留了两个侍卫。
姜晗茵猜测，那俩侍卫是楚鄞州留下来监视她的。
躺在床上，姜晗茵想着楚鄞州的行为嘲讽地笑了下，最后皱着眉头不安地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后没有多久，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床边。
楚鄞州冷冷盯着床上女人的睡颜，看到对方眉头皱着，自己的眉心也不由得一蹙。
片刻后，楚鄞州在床边坐下，手指轻柔地抚平姜晗茵皱起来的眉心。
“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楚鄞州低声道。
他像是在问姜晗茵，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可床上的人已经陷入睡梦中，并没有给予他回答。
盯着姜晗茵看了许久，楚鄞州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她，如来时那样寂静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姜晗茵醒来时已经天黑，她并不知道楚鄞州来过了。
“素......咳咳！”
姜晗茵刚要开口喊素玉，没想到一开口又开始咳嗽。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暗红色的血渍。
姜晗茵眼眸暗了暗，恰逢素玉走进来。
“小姐醒了吗？”
素玉是听到咳嗽声才进来的，她把屋里点上灯，回头就见姜晗茵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枕头底下。
“小姐？”
“咳，我没事，扶我起来吧。”
素玉点点头，也没多想，扶着姜晗茵起身。
姜晗茵眉头皱着，明明已经躺了一个下午，但她觉得自己的头还是很疼，浑身也都酸软无力。
“小姐，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离得近，素玉一下就注意到了姜晗茵的异常。
姜晗茵摇摇头，没有多说。
“晚膳送过来了吗？”
“送来了，今日又送了参汤。”
姜晗茵长长的睫毛垂着，“留一个荤菜即可，参汤倒了吧。”
素玉心里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人参还挺贵的，但自己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答应。
“好，那奴婢先服侍小姐用膳。”
霞秋院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虽然没有人再来随便撒野，可同样也没有人给霞秋院好脸色。
府里的下人不敢明面上苛待姜晗茵，但想要为难一个人手段可太多了。
要么送来的柴火是湿的，要么送来的花早已经枯萎，月例银子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姜晗茵除了每日不缺吃的外，其他各个地方没少被下人们动手脚。
“怎么又是最次等的棉布？这可是要给小主子做里衣的，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房间里，素玉看着新发下来的布料，手用力一撕就能碎掉，气得红了眼睛。
姜晗茵也难得皱起了眉头，她原本还想给自己肚里的孩子做几件新衣裳，可棉布坚韧，婴儿如何能接触？
“我找他们去！”
素玉实在气不过，扔下东西就要去找人理论。
“等等。”
姜晗茵叫住她。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姜晗茵想了想，对素玉说：“你留在这儿，我去就行。”
“那怎么行？”素玉当即反驳，“小姐您如今怀着身子本就行动不便，府里那些人又惯会捧高踩低的，万一把您气着了怎么办？”
姜晗茵摇摇头，“你觉得你找他们有用吗？”
素玉一下就颓废了，她说的话如果管用的话，下面的人也不会用这种东西来敷衍了。
“可是小姐......”
姜晗茵打断素玉的话，“我毕竟怀着楚鄞州的孩子，他们可以不顾及我，但不能不顾及我肚里面的孩子。”
见素玉还是放心不下，姜晗茵宽慰她。
“放心吧，那些人比我更怕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出事，要真把我气出个好歹来，楚鄞州不会放过他们的。”
见她态度坚定，素玉也只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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