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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将沈毓琳的秀发一层层的陇上去,挽了个最时新的飞月髻,一颗南海明珠固定在发端,闪闪发光的流苏垂下。发尾则缀以零星的宝石花,那皆是以色泽,大小完全相同的珍珠打磨成花瓣的形状。秀发全部拢起,则露出了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用如日光般绚烂的红宝石固定好,将留出的一缕秀发拨到前胸。那珍珠淡淡的柔光与红宝石相映,如同日月争辉,更加显得沈毓琳肤白胜雪,气质高华。
“依兰,是我的错觉吗?你为什么像是生气的样子?”沈毓琳正摆弄一支象牙玉簪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闻言,依兰鼓起了脸:“郡主,您到底是什么想的?如今王爷将侧妃抬为了正妃,以后您该如何自处啊?她本就巴不得您死,如今更不可能收手了!”
沈毓琳却笑了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抵死不答应么?”
“郡主,您该把那个女人毒害您的事情都告诉王爷!”
“依兰,你太天真了。”沈毓琳摇了头:“那女人植根在镇北王府,亲信有多少是我们数也数不过来的。况且她在明都的贵族夫人小姐们中间早就站稳了脚跟,从她当年救了我母妃开始,就连太后都对她颇有好感。而我在此刻,父王提出要立她为王妃之时突然揭发她的恶举,你觉得那些吃饱没事做只会碎嘴磕牙的贵族们会怎么说?况且最重要的,我们没有证据,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脱罪,倒霉的只会是哪个她找来的替罪羊,到头来我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让她对我们生出警惕来,就更不好动作了。”
依兰听得瑟瑟发抖,“如今我们居然是这样动惮不得的局面了,郡主,到底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将今日这个为侧妃举办的宴会参加好了。啊,忘了告诉你,等下会有一场好戏啊。”
依兰困惑地看着她。沈毓琳不过微微一笑:“把我嘱咐你的东西端上来吧。”
“秀琳,你家那个傻子怎么还不见踪影?怕是王爷嫌她丢人,给关起来了吧?”
就在沈毓琳与依兰说话的档口,前头的宴会已经开始,客人陆陆续续到来。正在说话的是李尚书家的千金紫兰。这位小姐一阕琵琶弹得出神入化,长得妩媚动人。据说她十四岁的时候,提亲的人多的几乎踩断了门槛。可她是个心气极高的,偏生谁都瞧不上,如今已经是十八岁的年纪了。
但沈秀琳却是知道内幕的。这位李千金,自然是高傲自负,却心悦南安侯府的小侯爷周渊,偏生这周渊奉先皇谕,从小与镇北王府的嫡女定了亲,如此便难怪李紫兰说话刻薄了。当然,沈秀琳对沈毓琳并无多少姐妹之情,可在外人面前却陪笑着道:“这是说的哪里话。”面上却露出个更为谦逊的笑容:“如今正忙,妹妹容我去后头看看准备的如何了。”
随便寻了个由头转身离开,沈秀琳和李紫兰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沈秀琳心里却明白那位大小姐本看不起自己庶出的身份,再加上她长得秀气温婉,比之李紫兰的眼高于顶,那是观之可亲多了,风头也日渐盖过了李紫兰。如今她亲娘抬了正妃,她也不再是庶出,身份比之尚书府,高了不止一截儿,而那李紫兰跋扈惯了,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口气,沈秀琳心中厌恶,也没有了与之相与的心情。
一路沿着大厅穿过花园,却被人猛地拉入了假山石中。沈秀琳心中一惊,却撞入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
“小侯爷……”她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周渊生的俊秀,气质也高华,身为富家子弟,老牌权贵,却少有那些纨绔之气,确然是个有为的青年。明都之中,心悦他者多如鸿毛,沈秀琳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妙龄小姐,和自小痴傻的沈毓琳相比,与这南安小侯爷似乎更为匹配。
“秀儿,你何以老是躲着我?”周渊眸中掠过几抹痛色,面上却很执着。
“小侯爷……”沈秀琳含情大眼中蓄满了泪水,这表情她揽镜自照,不知练习了多久,极有自信,少有男人会不怜香惜玉的。“这样是不对的……你是妹妹的未婚夫婿,怎可,怎可……”
周渊的嘴角抿了抿,脸色凝了下来:“康平郡主么?她的确是我命中注定的正妻,可我心中确然只有秀儿一人,等我娶了康平郡主,还可以……”
“可以给我一个妾的身份么?”沈秀琳面上凄楚,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她亲娘已经是正妃的身份了,难道她还要低那傻子一头?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才不要,才不会永远被人压在底下!
周渊一时哑然,面对这楚楚可怜的娇小女子,他心中蔓延出一股无边无际的无力感,渐渐的化为说不出的烦闷,一拳砸在假山石上,恨声道:“一个傻子,哪里配得上我南安侯府正妻的身份?”
“一个傻子,自然高攀不上俊美无俦,才高八斗的周渊小侯爷。”
此时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两人一怔,具是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女子袅袅娜娜,穿花佛柳而来。这女子身着粉衣,长长的涤带垂在地上,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裙摆上绣着漫天的霞云,这使她整个人看来如同是踏着祥云而来,脖子上套着金丝项圈,镂空的造型做成凤凰盘扣的形状,凤眼乃是红宝石,口中衔着珍贵的南海明珠,与发饰上的珠宝相辉相映,显得清新典雅,又高贵大气。在看这女子的玉颜,更是皎若明月,一双星眸泛着琉璃色的光彩,即使是明亮的花园中也顾盼神飞,夺目耀眼。
沈毓琳任由周渊痴呆般的盯着自己猛瞧,沈秀琳露出刻骨的妒恨,不过微微笑了笑,接着道:“可镇北王府的嫡女之位便足以稳固南安侯府的地位不是么?”
周渊回过神来,被她的明显带着鄙薄的笑意刺痛了:“你在说什么?不过是个痴傻的……”
“就连痴傻的都看得清楚明白,如今朝局动荡,陛下正进行新一轮的洗牌,南安侯府的地位大不如前,这才急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皇家亲封的郡主么,便是个极大的依靠了,不是么?不然南安侯府何不以七出中的罹患恶疾而停妻呢?”
沈秀琳目瞪口呆,周渊一张俊脸更是变换了几个颜色,指着沈毓琳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毓琳的笑脸更加甜蜜了:“南安小侯爷可真是好买卖,只是说出来的话到让人觉得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让我这个傻子听了好生难过。”
“妹妹,小侯爷不是这样的人……”沈秀琳煞白了一张脸,嘴里却柔声道。
“诶呀,也许是小女子多心。”沈毓琳状似天真地道:“不若我给小侯爷出个主意。当年先皇的旨意,指婚的是南安府的小侯爷与镇北王府的嫡女。如今,侧妃被抬了正妃,我姐姐可不是嫡出的?这可不是现成的好姻缘么?”
“沈毓琳,作为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儿,你最好小心说话,不然我……”
“我很胆小的!”周渊的威胁之语还未脱口,沈毓琳便状似惊讶道:“小侯爷最好谨言慎行,不然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就不能控制了。大家都是高门之家,最注重脸面了,不是么?”
沈秀琳心中恨极,面上却是委屈的要落泪,同时也有几分惊讶,这几日,沈毓琳表现的绵软和气,如今却是嘴巴伶俐,说出来的话句句如刀,偏生又极有条理,让人不得反驳。那前几日,她的表现全是做戏?她不由得心中寒凉,渐生了几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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