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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海，在夜里有吞噬人的无边无际。季远把车停在海边。
季远松开安全带，转身对展颜说，“展颜，你今晚必须告诉我，你和凌致究竟是怎样回事？”
展颜看着季远，不理解他问什么。
“Sybrina告诉我，你和凌致只是一场，约定，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关系。是这样吗？”季远的右手搭在展颜的座椅靠背上，身体侵近，他这样问她。
Sybrina的原话是情人，展颜是凌致的情人。
“你相信吗？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展颜笑笑。
海风从窗外吹进来，发丝飘动，空气中有她的发香。黑暗里，展颜笑得淡然。
季远叹了口气。明明是个弱质女子，却总是强撑着坚强。伸手把滑落的外套重新拉到她的肩上。他原来想问她，那钱呢？100万又是怎么回事？但这是展颜，他没必要审问一样对待她。
Sybrina说，凌致用一百万跟她定下契约，要她一年的青春。季远此时对凌致有些生气。他把她当作什么？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需要钱，为什么不跟我说？”季远也对自己懊恼，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旁。
“我知道你们都有钱。”展颜淡淡的说。
“展颜……我只是想帮你。”
“有区别吗？我拿什么还你？”
“我不需要你还！”
展颜摇摇头。她从来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得到过不需要付出的东西。所以，她觉得自己有付出，得到的才是真实的。事实上，季远还是凌致的钱，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她凭什么白拿？再说，现在再去研究已经发生的事有多少种可能性，除了能做个回归分析，没有现实意义。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会允许凌致这样的！”
“不能怨他。季远，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
Sybrina今晚已经跟她详谈了，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能想到的招数都发挥到她身上了。
“写匿名信的人，会不会跟凌致有关系？”
有，当然有。写这封信的是神通广大的Sybrina小姐。她还查到，展颜的妈妈急需要肾脏做移植手术。连肾脏在哪里找到的，谁要给妈妈做手术她都了如指掌。
她说：如果非法器官买卖被曝光，谁还敢给你们做手术？
最后，她告诉展颜一段故事，关于她的父母和凌致的父母。原来自己的父亲在荷兰会的情人是凌致的母亲。父亲年轻时和凌致的母亲是恋人，后来母亲的介入，拆散了两人。致使凌致骄傲的母亲得了心理疾病，后来婚姻家庭也因此而成为悲剧。
看，故事里的世界，比鱼缸还小。
她搞不清楚上一辈四个人究竟是何关系，谁辜负的谁，谁欠的谁。但是已经不重要，毕竟，四个人，有三个已经不在人世。现在只剩下她妈妈，正承受着疾病的折磨。
“匿名信的事你不用再查了，没有关系了。我和凌致不会有结果的。”展颜这样说，眼睛看着远处的海，眼里有坚定，有无奈，也有丝丝哀伤。
“展颜，你爱凌致吗？”
“说爱太沉重。”
“如果不爱，尽早抽离，不要让自己受伤。”
“回去吧……”
展颜从包包里拿钥匙出来开门。推开门，房间里没有灯光，但是她知道他在。她闻得到他的味道。她的鼻子对他的味道很敏感。
展颜亮了灯。看见凌致坐在沙发上。西装外套放在身边，挽起的衬衣袖子下露出手臂的肌肉，有一条明显的青紫，是爷爷打的，下手不轻。
展颜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手拂上他的手臂，“疼吗？”
凌致不为所动，“去哪了？”他知道，季远两个小时前就接走了她。
“凌致，你生气。为什么？”
“我没有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凌致，你生我的气，因为你觉得我没有重视你，重视我们的关系。你对我失望又生气，你觉得我不识好歹。”
凌致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凌致，我没有办法，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没办法继续跟你一起了。”
“分手？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说合就合？说分就分？
凌致的话，隐隐含着嘲弄和恼怒。
“凌致，我能把你当作什么？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虽然没有人可以比较，但是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但是和你一起，我压力太大。来自于许多方面，家庭，出身，你的亲人朋友，我诚惶诚恐的去面对每一个人，我不堪重负。”
“谁让你不堪重负了？我不是说过一切都有我吗？”
“你心里面到底想什么！”凌致咆哮出声。
展颜却出奇的平静，“凌致，我们太多的不同，不会有结果的。”
“到底是谁，跟你说过些什么？”
“应该有谁，跟我说些什么吗？这些都是事实，不需要谁来强调。”
“是吗？这就是你的理由？”凌致嘲弄的看着展颜说，她不能和他一起是他的一切让她不堪重负，所以她倒是委屈的。
Sybrina说，她如果也像你喜欢她一样喜欢你，她会让全世界知道的。凌致一下想起，何一明说的，展颜这种女孩子像出生的小动物，认准了就跑不了。那现在是不是代表她根本没有爱上过自己？
“这是事实。你应该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我也有适合我的普通生活。”
凌致低沉的笑出声来。这样的他，陌生而让人抓摸不透。
“你凭什么跟我谈？凭什么认为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
“你会答应的。”
凌致转头看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说，你的理由！
“凭你不会让我难做。”展颜这样说的时候，看着凌致的眼睛，极温柔的。
她知道，他疼爱她，会包容她，他骄傲，但是不跋扈，他霸道，但讲理。一切错在她，自私，不够爱他。
“哈哈哈！你都已经算计好了？那何必问我？证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爱你的，你存心用这个来当筹码跟我谈判。好狠，好绝！展颜，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女人心机这么深沉呢？”
凌致钳住展颜的下巴，全身的肌肉绷紧，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撕碎这个女人！
展颜还是看着他，不回避。她的双手搅在一起，拧的发白。内心像秋天抖落的的树叶，颤抖不已。但是她要看着他，不能后退，不能后退。
对视的目光，激得出点点愤怒的火星。一言不发的静谧，首先让凌致松了手。展颜的下巴，已被他按出血红的印子。
展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凌致却拿起西服，起身走向大门口。半路停下来，背对着展颜说，“你算错了！我不答应！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
凌致离开了。这个男人会放手的，因为她已经伤了他。凭他的骄傲，他会放手的。
她并不特别。展颜对着镜子，放下一头柔韧的长发，镜子里的自己，形容憔悴。她对自己说，笑，笑，展颜，笑出来。镜子里的人笑了，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
抬手去碰镜子里的影子，金色的镯子从手腕滑下来，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凌致，凌致......一声声低唤。
凌致问她把他当作什么？他是她负担不起的昂贵礼物！这无望的感情是绝望的泥藻，她抽离，源于自我保护。是她离开他，她此刻却开始觉得心如刀割。她问自己，这又是做什么？可怜做给谁看？她有什么资格悲天悯人？这是她该承受的。
呜呜呜，时间很少，我也很想写多点，但是没办法，大家谅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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