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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兄弟

  在彭新松的屋门前,是一湾宽阔的池塘,晚秋的荷塘,荷叶凋谢,写满了零乱,写满了遗憾。远远看去,零乱的荷塘里却有着生命的规律,遗憾的愁绪中,也有生活的收获。

  晚秋的荷塘,也是一种守望,是一种憧憬。谁说污泥里只有腐烂,你看荷叶撑起的巨伞,虽然美丽已经绽放,但根还在泥巴里汲取大地的营养。谁说腐烂就是逝去,变化只是生命的形式,依恋诉说最美的诗语。

  彭新松坐着轮椅眺望荷塘,既是为刚才与堂弟争吵缓解情绪,又是为心情寻找一个出口。他心想:不是每一朵花都结出果实,不是每一个果实都清香爽口,不是清香爽口的都有营养,不是所有的营养都能健康人生。一种果实长在田园,它的期待是收获;一种果实画在纸上,它的期待是赞许;一种果实长在心田,它的期待是种子。

  彭新松没有在伍桂圆的田园里辛勤播种,却生长出了丰硕的果实,也难怪彭家人稍有微词,这偷来的果实如果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可偏偏这两口子却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他们不拿这个来说事,生活中就好像没有话说了。这下可好,他们与堂兄弟彭方松一吵闹,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借种的事了,丑不丑吧?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如果是有些自尊心强的妇女,揭穿了她的丑事,就等于剥光了她的衣服一样难堪,可伍桂圆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与别的男人上床了,你爱说就说吧,她自己的丈夫同意了的,怕什么人家说三道四?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还不是一样的要想办法去求人借种?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无所依,孤苦伶仃吧?死了连个捎信的人都没有,那是何等的凄凉和悲惨?

  想到这里,伍桂圆理直气壮地对彭新松说:“老公,从今以后,我坚决支持你的想法,谁要是对我们的事说三道四,我们就咒他要跟我们一样的下场,到时候看他们又会如何处理?”

  “命苦啊,我的妻,是我害了你,你一点都没有做错,难得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感激涕零,无以相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带好孩子。”彭新松一边磨着飞刀,一边对伍桂圆说。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可怕的光芒,伍桂圆看了后,不免心里发颤,心想:他不会再做出什么傻事吧?

  伍桂圆担心地对他说:“你不要做傻事了,兄弟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不要再去惹是生非,反正你都打赢了他,他不来找你,你就没有必要再去找他,听到没有?”

  “哼,他以为我是个残疾人就好欺侮,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们的不是,我不打他个半死,我就不会放手。”彭新松愤世嫉俗的说。

  “老公,看来你读了那么多的书还没有一点进步呀,世界上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你心中的郁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你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你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你心灵的死亡,人生幸福的简单原则:一是心中无恨;二是脑中无忧;三是生活简单;四是多些付出;五是少些期待。这样你就会快乐许多。”伍桂圆开导丈夫说。

  “说来惭愧,我就是关键时刻忍不住,看书容易,要身体力行确实有点难。”彭新松惭愧地对她说。

  “人生是公平的,没有人特别受到眷爱,我们通常不是被不公平击倒;应声倒地的重拳,往往是自己击出的。幸福的背后藏着一堆悲哀,欢喜的背后,都有一串痛苦的历程。理解人生中的起伏不定,才懂得逆来顺受的真义;明白人生是一个断代,才能懂得过程比结果重要的道理。结果只是刹那,但过程却是长远。生活是享受与受苦、幸福与悲哀的混合物,无论智愚富穷,都会体会到幸福中有某种苦难,这就是人生。”

  “你都可以成佛了,满口的道德仁义!”

  “也许是怀了孕的原因,心里总是充满了怜悯,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那样对待黄山叶,所以希望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救赎自己,心里的负罪感就会轻一点。”伍桂圆伤心地对他说。

  “你不要想那么多,谁没有罪,谁没有过错,惩罚,报复,不管用何形式,永远都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与对立。原谅,是人类社会净化的源头,也是和平祥和的究竟之道,更是疗愈自我伤痛最好的良方。原谅是一种同情心,是一种无缘大悲,同体大悲的大爱。将他人也视为自己的亲人一样疼惜与不舍,但这并不表示要纵容恶与犯错。我们的宽恕与原谅必须也要激起他们的忏悔心,那才是真正的原谅与宽恕之意。”彭新松反过来开导起她来。

  彭小松和邓文花看到哥嫂与堂弟彭方松吵了架,肯定心情不好,就主动过来陪他们聊天,并将自己家里敬完菩萨的一种糯米粑粑拿来给他们吃,彭新松边吃糍粑,边称赞地说:“老古话说得好,打虎离不开亲兄弟,上阵还需那个父子兵,以后方松那小子来找我的麻烦,你一定要过来帮忙!”

  “那当然,不过我们也只能扯扯架,究竟是些兄弟,不好扯偏架或者帮忙打架,出了人命谁也跑不了?”彭小松对彭新松说。

  “那扯架有屁用,打架这个事,要么不打,要么往死里打,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两个赚一个。”彭新松不高兴地对他的亲弟弟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做事要为他们着想,我一出事,家里的顶梁柱就垮了,你的侄儿、侄女们就喝西北风去了。”彭小松笑着对哥哥说。

  他的这句话又伤着彭新松了,彭新松想:你上有老、下有小,好威风啊,我没有小,现在怀的这个还是别人的种,彭小松的话说到了彭新松的心坎上,但他又不好发火,他不知道自己就怎么这样命苦,不能生小孩就要被别人奚落吗?

  其实这完全是他自己的心里在作怪,彭小松夫妇是带着真诚特意来看望他们的,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几个糍粑,但兄弟情深,也是一片心意,古时候还有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的故事,只要心里有你,哪怕一句温暖的话,都是价值千金的。

  而彭新松不这样想,他是钻牛角尖的人,他认为自己没有生小孩,已经成为人家的笑话了,自己家里人还要来嘲笑他,他实在受不了。他心里闷闷不乐,对彭小松和邓文花说:“你们现在儿女齐全,令人羡慕,我们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出来,真是不幸,上次你嫂子怀孕后,被计生医院当做超生妇女强制执行了流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现在又好不容易怀上,被彭方松骂你嫂子是偷人偷来的,你们信吗?”

  “他那是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当真。”邓文花手摸着伍桂圆的肚子说。

  “凭你嫂子的为人,她怎么会做那种为人所不齿的事?”彭新松在弟弟、弟媳面前极力为自己的妻子辩解说。

  “方松那小子的嘴上德性,你是知道的,何必为他动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划不来,没有必要为他那种人生气。”彭小松劝他的哥哥说。

  “下次你遇到他,好好说说他,如果他要再耍无赖,别怪我的飞刀不认人,非得一刀戳穿他!”彭新松对他的弟弟说。

  “要的,下次碰到他,我好好说说他,他那臭德性不改,不在自己家里吃亏,也要在外面吃大亏的!”彭小松说。

  彭小松夫妇走了后,伍桂圆默默无言地拍了拍彭新松的肩膀,意思是要他想开一点,一切不如意都会很快过去的,彭新松默默用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

  伍桂圆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菜蓝子,朝自家的菜地里走去,她准备去摘点红辣椒回来炒菜。

  走到菜地,她低着头摘着辣椒,伍桂圆没有想到远处有一双贼头贼脑的眼睛在一直盯着她,彭方松怀着对她和她丈夫的报复心理,从背后用手捂住她的嘴,将她从菜地里拖到了玉米地里,还没等伍桂圆看到是谁?彭方松迅速脱掉了她的裤子,伍桂圆怀孕后,肚子挺得很大,行动不方便,如果是平时,她对付一个突然袭击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正当彭方松在脱自己的衣服时,伍桂圆看清了他,流着眼泪哭着说:“方松兄弟,,做不得,你这样要不得的。”

  “我要不得,你没看到你家里那个瘸子,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要让他绝子绝孙。”彭方松脱完了自己的裤子,直扑上来。

  一种护犊之情油然而生,伍桂圆的手往旁边一抓,抓住一根竹子做的菜架,说时迟,那里快,当彭方松的命根子快要接触她的身体的时候,她拿起那根竹菜架,对着他就是一刺,“啊!”

  彭方松手捂着下身,立即倒在了玉米地上,伍桂圆马上穿起了自己的裤子,朝着家里跑去。

  回到家里,伍桂圆扑在彭新松的怀里大哭起来。

  彭新松知道大事不好,他们结婚十来年了,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伤心地哭过。

  彭新松问她:“老婆,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话呀!”

  伍桂圆只顾哭天抹泪,半天不说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急坏了彭新松。

  “是彭方松,他要襁坚我?”伍桂圆抽泣着说。

  “他得逞了没有?”

  “没有,被我剌伤了。”

  “那他人呢?”彭新松问他。

  “还要玉米地里。”

  “老天有眼,剌死他个龟儿子。”彭新松说完,立即坐着轮椅来到自家的门前,对着村子里的人大声说:“大家快出来看啦,我老婆打倒了一个襁坚犯,你们快打公安局的电话报警,我老婆都快要死了,她怀着孩子,这是两条人命啊,乡亲们,你们帮帮忙,赶快报案吧!”

  村子里的人听到他这么一说,觉得他与老婆伍桂圆结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怀孕了,却遭人襁坚,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彭方松襁坚堂嫂,太不应该了,于是有人马上打电话报警。

  彭小松和邓文花听说出了这样的大事,马上走到哥嫂家来,他们看到伍桂圆的身上、裤子上全是泥巴,邓文花对她说:“嫂子,你没事吧?”

  伍桂圆仍然在哭,没有说话,彭小松气愤地对彭新松说:“哥,这事我一定要帮你讨回公道,就是公安局不管,我也要管到底。”

  一个村民过来对彭新松说:“松哥,给你报案了。”

  “好的,谢谢你,兄弟。”彭新松发了一支烟给他抽。

  彭方松在玉米地上痛得满地打滚,鲜血染血了他身下的土地,他见伍桂圆回家了,就没有再追了。其实他是个倒霉蛋,如果是前几个月他要非礼伍桂圆,别说是自己的堂兄弟,她找都找不着一个合适的人,现在你来得不是时候,她不但怀上了久违的孩子,还心里有李欢欣,哪里容得下你插足呢?

  彭小松带着几个彭姓兄弟,来到了彭方松的家里,彭方松不在家,他到村卫生所上药去了。彭方松的父亲对彭小松说:“小松,到底方松做错了什么事?你们要到家里来兴师问罪!”

  “二叔,您就不要护短了,方松干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你知道吗?”彭小松对他的二叔说。

  “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们不行吗?”彭方松的父亲问小松。

  “他想襁坚桂圆嫂子,明明知道桂圆这么多年怀上孕不容易,他将她拖到玉米地,你说还是人吗?我们没有这种堂兄弟。”彭小松对他的二叔说。

  “这个畜生,竟然对自己家里的人动这种邪念,他回来我也要赶他出门的。”彭方松的父亲对彭小松说。

  彭小松见找不着人,就带着大家到山上去找,他们没有想到彭方松早已跑到村卫生所来了。

  彭方松急急忙忙来到村卫生所,赤脚医生彭胜问他:“怎么搞的?关键的地方都保护不了。”

  “被狗咬的。”彭方松对彭胜说。

  “谁家的狗这么厉害?”

  “是一条大母狗。”

  “难怪啦,母狗在要生小狗的时候,最容易咬人,它生怕别人去伤害它的狗崽崽。”

  “我就是一条快要生小狗的母狗咬的。”

  彭胜将酒精给他的下身消毒,彭方松手握着拳头,说:“哎哟,痛得要死。”

  “你还痛得要死,我们要抓你去坐牢。”彭小松带着一群人,从山里找不到后,找来到了村卫生所。

  “小松啊,我正想找你去帮忙,去抓那个伤风败俗的淫妇,她真的怀的不是我们彭家的血脉,不信的话,我可以拿脑袋担保。”彭方松见到彭小松后,马上说伍桂圆的坏话。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在玉米地里欺侮嫂子?”彭小松眼冒怒火,盯住彭方松。

  “我没有欺侮她,是她引诱我,还将我剌伤,我要告她的。”彭方松话未说完,彭小松对着他的嘴脸就是一记重拳,顿时,彭方松被他打掉了两颗牙,一颗牙掉在地上,一颗还连在他的牙肉里,彭方松被彭小松打得满口是血。

  彭胜医生见状后,赶忙上前扯架说:“我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们要打架到外面去!”

  彭胜不讲还好,其它人没有动手,他这么一说,反倒激起了其它几个弟兄的愤怒情绪,他们对着彭方松你一拳,我一脚,一顿拳打脚踢,乱拳打死人,彭方松饱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后,公安局的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彭家兄弟见警察来了,就停住了手。

  彭方松瘫软在地上,裤子都没有穿,下身缠满了白色的纱布,彭小松对警察说:“警察,这个就是襁坚犯。”

  “有几个人作案?在哪里作的案?”警察问彭小松。

  “就他一个人,他将一个怀孕的妇女拖了很远,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其恶劣,道德极其败坏,我们建议:要将这种人枪毙,社会才能安定。”彭小松一连串讲了几个极其严重,吓得彭方松哑口无言。

  警察将彭方松带上了警车,又来到伍桂圆家里。一个警察问伍桂圆:“他是不是襁坚了你?”

  “我在菜地里摘菜,彭方松从背后抱住我,将我从菜地里拖到了玉米地,至少有十多米远,我的裤子都在地上擦烂了,到了玉米地,我由于怀孕,没有力气反抗他,他脱掉我的裤子后,直扑上来,我拿着一根菜架,剌了他一下,才跑回家中。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丈夫是个残疾人,他就欺侮我,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我一定要他偿命的。”伍桂圆边说边哭,让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地替她抹泪伤心。

  “放心,一切有法律为依据,以事实为准绳,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掉一个坏人。”带队的警察对伍桂圆及其它人说。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另一个警察对伍桂圆说。

  “没有了。”伍桂圆说。

  “那这是襁坚未遂,你同意吗?”警察问她。

  “警察怎么说就怎么判,我没有意见。”伍桂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警察说。

  一阵风驰电掣的警笛声响彻了这个平时寂静的小村庄,大家都出来看热闹,彭小松的老婆邓文花对着彭方松的家的方向,指桑骂槐地说:“还是些什么堂兄弟,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彭方松连畜生都不如。”

  彭方松的父亲是彭新松的二叔,他坐在家里如坐针毡,老头子唉声叹气地来到彭新松家里,对彭新松说:“贤侄呀,二叔对不住你们夫妻啊,让你们受委屈了,等方松回来,我一定要打死他。”

  彭新松对二叔说:“二叔,这不关你的事,他这么大的年纪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法律会给咱一个公平交待的。”

  “那他要坐牢?”二叔小心地问。

  “何止坐牢?枪毙都有可能?他简直连禽畜都不如,我老婆正在怀孕,他竟然下这样的毒手,要天打雷劈、五马分尸都不过分!”彭新松越说越气愤,推着轮椅在空阔的草坪上,对天盟誓,一定要将彭方松绳之以法,替妻子报仇雪恨。

  “我的意思是请你们夫妻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落井下石了,你们不去追究责任,他可能就会判得轻一些,给他一个机会,他才二十多岁,否则一辈子都毁了。”二叔说得老泪纵横,他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眼泪,给彭新松和伍桂圆下跪了。

  伍桂圆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彭新松坐着轮椅,对二叔说:“二叔,你这样就不合适了,你老也要有一个是非观念,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如果你是为彭方松说情,我们不接受;如果你是同情我老婆的遭遇,我替我老婆谢谢你了。”

  二叔见彭新松夫妻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就站起来,凶狠狠地说:“为人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杀人不过头落地,方松还没有杀人吧,你们就巴不得他死?”

  “我就是巴不得他死,你又怎么样?”彭新松与二叔争吵起来。

  “你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接上后,就是因为你做缺德事做多了,生出个小孩都没有眼睛的,你信么?”

  ‘你们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比一个更坏,你敢咒我,我小孩如果生出来真的没有眼睛,我就拿你是问?”

  “我反正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怕你不成,不信走着瞧!”彭方松的父亲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说了几句威胁的话就走了。

  晚上,伍桂圆躺在床上,肚子疼痛得要命,她汗流满面地喊着:“哎哟,哎哟,我要死了,老公,快叫救护车来。”

  彭新松咬牙切齿地说:“这都是彭方松这个畜生造的孽,这么晚了,不晓得救护车能不能来这?”

  彭新松试着拨通了120的急救电话,他对电话里面说:“医生,你们快来救命,一个妇女快要生小孩了。”

  “病人在什么地方?”

  “在胜利村五组。”

  “好的,我们马上就出车。”120的电话接线员对彭新松说。

  彭新松打完电话后如释重负,他来到伍桂圆的床前,一只手帮她抚摸着肚子,一边安慰她说:“老婆,你忍着点,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医生来了就没事了。”

  他本来想跟她开玩笑地摸一下她的下面,让她尽快忘记疼痛,一摸却全是鲜血,吓得彭新松赶紧说:“哎哟,不得了,全是血,难怪你痛得那么厉害?”

  “他用脚踢了我的肚子。”伍桂圆伤心地说。

  “你也是个猪,怎么能让他脱你的裤子嘛?”

  “我当时真的没有还手之力。”

  “好在还没有让他得手,如果那狗东西放进去就完了,不但毁了你的声誉,还玷污了小孩的清白。”彭新松看着伍桂圆的表情,知道这不是她的过错,却不知道她的命运怎么就这么倒霉,关键时刻又遭此一凶。

  “说不定又保不住小孩?”伍桂圆小心翼翼地说。

  “那我一定要宰了彭方松的。”

  “宰了他也无济于补,关键是能不能保住孩子?”

  “哎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对我来说,你若安好,就是晴天。”

  “哇,我的命好苦啊!”伍桂圆凄凉地尖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老婆,老婆。”彭新松摇动着伍桂圆的身体,一时急得手脚无措起来。

  好在外面的救护车拉响了汽笛,向着彭新松家这边开过来,彭新松推着轮椅,走到门口的晒谷坪上,向着救护车的灯光挥手,大声呼叫说:“病人在这里,在这里。”

  车上下来几个急救医生,他们带着医疗器械,来到伍桂圆床前,首先将伍桂圆套上呼吸机,一个女医生将伍桂圆的裤子皮带解开,松开了她的衣领钮扣,让她放松起来。

  一个女护士给她量着血压,测量着脉搏跳动的次数,一个男医生用听诊器在她的胸脯上来回听着心跳,彭新松看着医生的听诊器在自己老婆丰满的儒房上来回游荡,那只咸猪手故意在触摸,他不得不忍气吞声,他想:医生这个职业真好,想摸女人哪里就摸哪里,如果是生活中,哪个男人敢这样摸别人的老婆,手不被人砍掉才怪?

  一个护士在伍桂圆的胸口压了几下,伍桂圆“哎哟”一声,她睁开眼睛,对医生说:“疼死了,下身像火辣辣的疼痛。”

  医生要村里其它看热闹的人出去,村里那些男女老少挤在彭新松家里,陆续站到门外,一个女医生脱下伍桂圆的裤子,接过彭新松递过来的另一条裤子给她穿上后,几个医生护士将伍桂圆抬上了救护车。彭新松又不能去护理她,只有要他的弟媳邓文花跟着救护车去医院,帮助伍桂圆办理一些住院手术。

  救护车到了医院后,医生马上对伍桂圆进行一些紧急处置,首先将她抬上手术床,给她清理尿道口的血迹,看着一滩滩血纱布从伍桂圆身上出来,邓文花偷偷地在旁边抹泪了。

  “你们家属不要在这里哭,容易影响病人的情绪。”一个医生对邓文花说。

  “文花,我没事,你不要哭了。”伍桂圆对邓文花说。

  “嫂子,我看到你流了那么多血,忍不住就哭了。”邓文花对伍桂圆的感情很深的,让伍桂圆很感动。

  “文花,我这皮包里有钱,你去交医药费吧,万一不够,等天亮后再去银行取。”伍桂圆将自己的钱包交给邓文花,她接过后,到医院的收费处交钱去了。

  “她是你什么人?对你这么好?”医生问伍桂圆。

  伍桂圆对医生说:“是我丈夫的弟媳,很懂事的。”

  “那你们是妯娌之间的关系?”

  “是的。”

  “妯娌关系能处得这么好,在农村可不容易。”

  “这个也不好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互相的,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伍桂圆对医生说。

  “那倒也是。”女医生给她检查完后,准备出去。

  伍桂圆赶紧问她,说:“医生,我小孩没事吧?”

  “应该没事,只是你动了胎气,差点造成了早产,现在在这里住几天院,我们给你用点安胎药,就会顺产的。”医生对伍桂圆说。

  “那就谢谢医生了,我是高龄产妇,本身怀上小孩就不容易,如果早产就麻烦了。”

  “你安心休息吧,等下护士会来给你打针的。”

  “谢谢医生。”

  过了一会儿,两个护士过来给伍桂圆挂上了吊针后,邓文花也拿着交费单回到了病房。

  邓文花将钱包交完费后,递给伍桂圆,对她说:“嫂子,我给你押了三百元钱在那里,出院的时候多退少补。”

  “好的,文花,你辛苦了,躺到这里休息一下吧?”伍桂圆挪动了一下身体,给邓文花腾出了一边床铺,要她睡一下。

  邓文花在医院跑上跑下,已经疲惫不堪了,她倒在伍桂圆旁边,一下子就睡觉了。伍桂圆看着她睡得香甜的神情,感觉到妯娌亲情的温暖,如果不是有一个这样勤快的弟媳,不知道谁来陪护自己?

  伍桂圆打吊针打到了天亮,感觉身体好多了,突然她觉得肚子饿了,就对睡在旁边的邓文花说:“文花,你醒一醒,去买点包子和稀饭来吃,可以么?”

  邓文花正睡得很沉,突然被嫂子伍桂圆叫醒,她“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又睡觉了。

  伍桂圆只好按了电铃,一个护士进来问她:“什么事?”

  “我肚子饿,想吃点早餐,可以么?”伍桂圆问护士说。

  “住院病人,最好多吃流食。”护士对她说。

  “流食是什么?”

  “就是稀饭之类的东西。”

  “我正想吃稀饭哩,哪里有买?”

  “等下吃饭的时候,食堂会有人来问你。”

  “怎么还不来?我都饿死了。”

  “七点半左右。”

  “哦,怪不得,现在还早,为什么他们不早点来呢?”

  “你是饿死鬼变的,想早点吃,就自己到食堂去吧。”护士对她解释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伍桂圆只好自己起床,洗了脸,再推醒了邓文花,说:“文花,走,我们去吃早餐。”

  邓文花睁开眼睛,说:“就天亮了,我都还想睡哩。”

  “吃完饭再睡,等下没有早餐吃了啦。”伍桂圆对她说。

  两妯娌在医院食堂吃完了早餐,到院子的草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伍桂圆感觉到神清气爽,对邓文花说:“你家里事情多,肯定把小松忙坏了,我现在好了,你就先回去,我打几天针再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我到这里就是来陪你的,你为什么要赶我走?”邓文花以为是伍桂圆嫌弃她,要赶她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你那几个宝贝儿女,在家没人照顾。”

  “孩子他爸在家,怕什么?出来了,就不要想事,一想起他们,就出不来了。”邓文花对伍桂圆说。

  “那随你的便,我是希望你在我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伍桂圆对邓文花说。

  “医生怎么说?”

  “医生是巴不得病人多,他们的生意就会好一些,肯定工资效益就好。”

  “如果没事,我们就一起回去也行,免得你老公担心你。”邓文花对伍桂圆说。

  “他担什么心?他可没有小松那么会疼媳妇。”

  “嫂子,看你说的,那我就回去了,你好了以后打电话我来接你,怎么样?”邓文花对伍桂圆说。

  “要的,你回去吧,你把这点钱拿去给几个小孩买点糖带回去,免得你空着手回去不好。”伍桂圆从钱包里拿点一些钱,递给邓文花。

  “不要你出钱啦,我有钱。”

  “你是陪我出来的,肯定是我出钱,不然别人会说我太小气了。”伍桂圆将钱塞到邓文花手里,邓文花接住钱后,与她告别,走出了医院。

  其实伍桂圆就是想让邓文花回去,一是怕耽误她的时间,二是她在这里确实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伍桂圆看到弟媳走了,就来到楼下的公用电话机旁边,给李欢欣打电话。

  伍桂圆对着电话说:“喂,老公,我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啦?”李欢欣在电话里面问她。

  “我在人民医院妇产科住院。”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言难尽,见面再说。”

  “好吧,我马上来看你。”李欢欣接完电话,对计生医院的值班医生说:“我去人民医院有点事,有事打我手机。”

  “好的,院长,下午计生委有一个会议,要你去参加,你别忘记了。”值班的医生对李欢欣说。

  “我知道了。”李欢欣说完,开着车来到人民医院的妇科。

  进门后,他看到伍桂圆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人瘦了很多,心疼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对她说:“亲爱的,你受苦了。”

  伍桂圆看到李欢欣来了,千种辛酸、万般无奈一起涌上心头,两颗委屈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这时,一位认识李欢欣的女医生经过病房门口,她一征,停住脚步在门口,李欢欣看到有人在门口偷听他们的谈话,使了一个眼色给伍桂圆,并故意放大声音对她说:“小伍妹,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妹夫还好吗?”

  伍桂圆会意地说:“谢谢表哥,他说过几天来看你。”

  “那就好,我正等着与你们夫妇喝一杯哩。”

  “你喝我一个人都喝不过,还怎么与我丈夫喝?”

  “那是的,你们夫妻都是公斤级的,喝得三天三夜都不会醉的。”李欢欣看着伍桂圆说。

  那个在门口的女医生走了进来,对李欢欣说:“我当是怎么这样耳熟,原来是李大院长光临,难怪这个病人的情绪好多了。”

  “哦,是向医生,这是我表妹伍桂圆,听说她来了好几天了,刚才打我的电话,我马上跑过来看她,如果早说的话,我也好跟你们打个招呼什么的,这个傻妹妹什么也不说。”李欢欣跟向医生聊了起来。

  “她没什么事了,各项指标都很正常,随时都可以出院。”向医生对李欢欣说。

  “那就谢谢了,我现在就去给她办出院手续。”李欢欣对向医生说。

  伍桂圆跟着李欢欣来到收费处,将原来的缴费单递进去,收费处的女会计将药品清单、注射费、手术费、床位费、化验费、检查费等一合计,三百元钱还不够,再补交一百五十六元。

  伍桂圆一边从钱包里拿钱,一边对收费的人说:“我还以为三百块钱用不完,哪曾想还要补交这么多,住院真是太贵了,生病都生不起,有病就等死算了。”

  李欢欣用手捏了一捏她的小嘴,对她说:“几天不见,你的嘴巴越来越尖了哩。”

  “那不是,这么贵的医药费,哪里承受得起。”

  “你把发票给我,我加倍给你报销,这样高兴了吗?”李欢欣将伍桂圆的发票拿到手里,对她说。

  “这可是证据,公安局要的。”伍桂圆对他说。

  办完出院手续,伍桂圆坐上了李欢欣的车,李欢欣问她说:“你怎么又与公安局扯上关系了?”

  “不是我与他们扯上关系,是人家要害我,我差点被人襁坚了,小孩也差点坏事了。”伍桂圆告诉李欢欣说。

  “怎么回事?你都怀孕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发生襁坚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菜地摘辣椒,谁知道背后有人将我往玉米地里拖,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伍桂圆伤心地说。

  “太可恶了,如果我在的话,非打死那个人不可。”李欢欣气愤地说。

  “现在那个人已经被抓了。”伍桂圆告诉他说。

  “那就好,我找一个牢头,好好去收拾他一顿。”

  “那个人叫彭方松,是我丈夫的堂弟,二十六、七的样子,身高一米六多一点,身材很胖的,心狠手辣,他往我肚子上踢了几脚,你要替你儿子报仇雪恨,知道了吧。”伍桂圆将彭方松的体貌特征告诉了他,李欢欣是个白道、黑道都吃得开的人,他一定会替伍桂圆出气的。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得罪你,他就不死也要拔层皮。”李欢欣阴森森地说。

  伍桂圆担心地说:“你不要弄出人命来,到时候反倒自己被牵了进去,就麻烦了?”

  “放心,我有分寸。”李欢欣将伍桂圆接到计生医院,又将她安置在原来的房间。

  现在这个房间成了伍桂圆来城里的临时招待所和落脚点,也是她与李欢欣约会、同居的一个小窝,两个人以夫妻的名义居住在这里,其它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没事找事干去操那个闲事。

  李欢欣抚摸着伍桂圆的身体,想激发她的性趣,没想到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李欢欣在这方土地,是一个计划生育方面的专家学者,同样对性生活也颇有研究,他当然知道:妇女在妊娠期间,妊娠本身是造成兴yu下降的独立因素,早孕期兴yu的下降受到性感受的影响,出现兴交疼痛对兴yu下降起到负性强化的作用;而中孕期仅受到主观对性行为认同的影响,说明目前现有的中孕期兴交安全观念为大多数孕妇所接受;到了晚孕期,随着孕周的增加,担心兴交导致早产和未足月胎膜早破的焦虑增加,因此亦会造成兴yu的下降。

  “别摸我了,我真的没有兴趣。”伍桂圆情绪低落地对李欢欣说。

  “我就是想提高你的兴趣嘛。”

  “我一身都是痛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放过。”伍桂圆说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李欢欣无言以对地看着她。

  李欢欣当然知道:人也会有个体差异,某些女性在妊娠期的兴yu不降反升,还有一些女性在此时更容易获得性感觉。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种:首先,在孕期女性体内激素水平改变,会令准妈妈皮肤润滑,头发更浓密且有光泽,容颜更胜往日,从而有更多信心和激情去享受兴爱。其次,怀孕期间尤其是孕中期,阴dao分泌物增多、胸部丰满、生值器官冲血加快,阴部敏感度增加,兴yu往往大增。此时,性生活感觉美好。在怀孕的4-6个月,称之为孕中期。虽然孕中期是怀孕期间最适合性生活的阶段,但仍要小心避免潜入过深,尤其是妊娠后随着妇女体态日渐臃肿,为了避免挤压到腹中的宝宝,传统的兴爱姿势既使她感到不舒服,又难以获得块感,因此最好避免使用常规的男上女下的姿势,侧卧似乎更适合孕妇,不但容易使双方获得较大的块感,而且也不会伤害胎儿。不过,动作宜轻柔,同时还要控制情绪。情绪过于激烈往往促使性激素分泌紊乱波动,会刺激子宫收缩,影响胎气。此外,兴爱时间不宜太长,以免孕妇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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