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让人心悸。
沈耀不以为然,甚至勾唇笑了出来,“姐姐,你要是杀了我,死的可就不只是李缙了。”
慕瓷攥着勃朗宁的手,已经渗出了冷汗,她闭了闭眼,直接隔空打了一枪。
她起身,跌跌撞撞跑进浴室。
沈耀这会儿意识到了慕瓷的状态不对,第一时间跟上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砰——”
浴室的门被慕瓷关上,她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可那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还是压的她喘不上气。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耀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钻进慕瓷的耳朵,可她却怎么也听不清喊了什么。
她的理智开始瓦解,凌驾在暴躁边缘。
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颤抖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息。
然后,她的耳朵开始嘶鸣。
慕瓷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她好像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而在那个空间里,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顺利的拿到了那把勃朗宁。
她把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缓缓扣动板机。
沈耀打不开门,赶忙喊了保镖送备用钥匙,可还不等他把门锁打开,里面就传来了剧烈的响声。
他咬了咬牙,直接踹开了门,可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
慕瓷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肩膀上一个被枪打过的,血淋淋的窟窿。
那是她自己打的。
沈耀把失血过多的慕瓷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了外套就往外走。
两个小时后,医院病房。
慕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肩膀一侧的伤口已经经过包扎,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仍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沈耀站在床边,脸色有些凝重。
保镖急匆匆进来,“少爷,霍行涧带着人来了,说是要带慕小姐回去。”
沈耀看着病床上的慕瓷,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保镖不敢多说话,转身往外走。
门刚打开,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就闯了进来,把整个病房围的水泄不通。
霍行涧在保镖的簇拥下,火急火燎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和长裤,高大的身形带着冷峻淡漠的气场。
看到慕瓷的瞬间,他脸色瞬间阴郁。
他径直走过沈耀,坐在床边看着受伤的慕瓷。
慕瓷的皮肤本就细嫩,如今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厉害,躺在病床上说不出的孱弱。
她脆弱的好像一张纸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霍行涧脖颈青筋瞬间凸起,眼底猩红一片,手死死攥拳。
“谁他妈干的!”
沈耀站在旁边,莫名有些心虚,但面上却是一贯的冷静,“她自己打的。”
霍行涧眉梢染起一丝阴郁,却很快冷静下来。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声音轻柔的不像话,“没事了,阿瓷,我们回家。”
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慕瓷身上,小心翼翼把她从床上抱起。
慕瓷窝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
弱小,无助。
霍行涧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他走到沈耀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毫无温度,“沈少爷,我好好的未婚妻,半天不见就被你折磨成这幅模样,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沈耀沉默了片刻,“医生说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可能有躁郁症。”
他蹙眉,“这事儿你不能全赖我头上。”
霍行涧冷呵了一声,“那就算你老子头上。”
他抱着慕瓷离开。
沈耀看着保镖陆陆续续离开,莫名有种后怕,他眯起眼睛,人畜无害的脸上漏出了些许笑容。
……
慕瓷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婚纱嫁给了霍行涧,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
可下一秒,沈建成忽然出现。
他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刺入了霍行涧的胸膛。
她把奄奄一息的霍行涧抱在怀里,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沈建成一把拎起了小阿辞,一脸阴狠的看着她,“慕瓷!这都是你自找的!”
沈建成拿起匕首,朝着小阿辞刺去。
“不要!”
慕瓷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气。
霍行涧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醒了?”
慕瓷看到霍行涧的瞬间,紧绷的神情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环顾四周,“我们……回来了?”
霍行涧嗯了一声,扶着她靠坐在床头,“沈耀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嗯?”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慕瓷睫毛颤了颤,“小阿辞呢?”
“还在大哥那边,”霍行涧柔声,“放心,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慕瓷稍稍松了口气,“李缙回来了吗?”
霍行涧嗯了一声,“在医院,医生已经处理过伤口了,都是些皮外伤,修养一两个月就好了。”
慕瓷还想问,霍行涧直接捧住了她的脸。
“洛殊很安全,李姗姗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住在洛殊家里,”他鼻尖凑近她的鼻尖,嗓音柔的不像话,“清水湾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别多想,嗯?”
他亲了亲她的唇角。
慕瓷睫毛颤了颤,整个人呆滞僵硬了差不多三十秒的时间。
她皱眉,“你怎么救我出来的?”
霍行涧挑眉,“我跟沈建成达成了和平协议,清水湾的事警方已经调查结束,并没有发现异常。”
慕瓷瞳孔紧缩,“你为了救我,放弃了清水湾的线索?”
“你就这么肯定是线索?”
霍行涧摸了摸她白净的脸蛋,“就算我不跟他打成和平协议,清水湾也查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只是在合理范围内,选择及时止损而已。”
话刚说完,慕瓷就忍不住红了眼睛,气的捶了下霍行涧的肩膀。
动作牵扯扯到伤口,疼的眼泪直接出来了。
“霍行涧你是不是有病!你明明知道清水湾的案子是唯一的突破口,现在线索断了,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慕瓷的眼泪源源不断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噩梦惊醒后看到的是霍行涧的脸。
又或许,真的是因为清水湾的案子。
成分太复杂了。
霍行涧叹了口气,抬手用指腹刮蹭掉她脸颊的眼泪,“谁说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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