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信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答道:“这还要怎么证明,你跟你娘的长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刘三贵听后依然不相信,眼神朝刘正信淡淡的一瞥,道:“我没见过我娘!”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憨厚样儿。
刘正信觉得十分心塞,怎么破,亲生儿砸认旁人做父!
儿砸,他真是亲老子啊!
刘正信嘴皮子都磨破了,刘三贵始终不肯相信,还振振有词地说:“你虽与苏公子认识,但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刘正信很想说,当然是认祖归宗撒,儿砸!
咋这么死脑筋呢!
苏子烨看着这两人,额际滑过几滴冷汗,清咳两声,说道:“不如,请了刘大富出来询问。”
刘正信回头懵懵地问他:“这又是谁?”
他没听说他的朱砂痣生了两娃啊!
苏子烨不过是一个眼神,便知刘正信心里想什么,原本不欲多言的他,忍不住冷冷吐出两字:“养父!”
“哦,是得感谢人家帮我把三贵养这么大。”刘正信颇自信地猛点头,同时,他才想起来,当时看到调查结果时,好像,是有一个叫刘大富的,不过,因为这人太不重要了,他看过就忘。
一屋子人:......
去唤刘大富的人去得快,回得更快。
原来,刘大富听说家中来了客人,便把快要临盆的两个小妾拘在了屋里,一步也不肯多迈,生怕冲撞了贵人,给自家儿子惹了祸事。
廊下候着的小丫头见到刘大富来了,忙笑着打起帘子,朝屋里喊道:“老爷,夫人、姑娘少爷们,老太爷来了呢!”
刘三贵在屋里答了句快请了老太爷进来坐。
路上,自有去请他的下人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刘大富。
因此,他进门的时候,已有了心里准备,待与刘正信相见后,顿时神情大变。
随后,叹道:“三贵,你不必多疑,他果真是你亲爹!”
刘稻香听后,傻眼了,这么简单,不用滴血啥的?
以前看电视剧,什么儿子、老子相认,不都搞得很复杂么?不都拆开了,揉碎了来辨认么?
刘三贵问出了她心里的疑问:“爹,那个,你咋这么肯定?”
不会是暗中被这白胡子老头给收买了吧!
刘大富虽老实,可却心里有眼,看着自家曾经的儿子那眼神,就知道他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答道:“罢了,即然你亲爹寻上门来,我当年与梨花的约定也就作废了。”
随即,他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在场的众人。
“当年,我在府城偶遇凤梨花时,很吃惊她爹娘、兄长离世,我与她,自小一块儿长大,这情份,旁人又如何能比得上,看她孤零零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着实不容易,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又加之是你姥姥的亲戚,无论如何,我都要像个兄长一样关照她。”
刘大富是个老实人,当年得知凤梨花的处境后,又知她打算待孩子生下来后,出了月子,便让刘大富抽个空,送她们娘俩回三十里村,她打算挨着他爹娘住下,再置办几亩良田糊口。
两人到是商量得有模有样,可谁曾想......
刘齐氏虽是贱籍出身,可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疼大,那任性的性子,并不比一般富家姑娘少,凡事都要依着她来,个性十分要强。
当初,刘大富能进府做事,就是走了齐家的路子,混了个轻松油水多的差事。
刘大富知道刘齐氏的脾性,本想把这事瞒下来,只想着凤梨花没几个月就要生下孩子了,到时,他寻个机会送会老家便是了。
那会儿,他与刘齐氏感情尚好,商量着借着齐家的根脚,小两口想在府城立足。
却不想,刘齐氏不但性子强硬,在黄府那个大染缸里出来的,下起手来也是一点都不手软。
若不是刘大富得了消息赶来,只怕,连刘三贵都不会活在世上。
刘大富说到这儿,老脸挂不住,解释道:“我那会子压根儿就不曾想过,你娘她......”
单纯,憨厚的刘大富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纯朴的三十里村,虽然也有东家嘴长,西家嘴短时,但这种要人人命的事,却没有人下得了手,说起来,还是因为村邻们都性本善。
刘正信闻言,眼里精光爆射,如火灼灼般看着刘大富。
“梨花之所以早年辞世,是你家狠毒夫人下的手!”
他说这话时,语气冷如冰渣,一身威严尽倾!
因时过境迁,他的人并不曾调查出一处,他一直以为,当年那个胆小的小丫头,一定带着他的骨肉躲在乡下安安分分的生活着。
刘大富被他的气势所摄,吓得脸色苍白,双腿打颤,一时摇摇欲坠!
“我,我,我......我当时并不知她已知道此事!”
刘正信看到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儿,更是气不打一处出,怒道:“哼,不知归不知,可你夫人视人命如草介,更是杀我儿娘亲的凶手,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恶人自有恶报,刘齐氏等着下油锅吧!”
刘正信久经杀场,一身煞气在震怒之下一泄而出,首当其冲刘大富。
“啊!”只听他一声惨叫,接着两眼一番,人就摔倒在地上了。
屋子里的主子,除了苏子烨,其他人一时被刘正信的煞气给震住,直到几个呼吸之后,刘稻香等人才噌的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把刘大富扶起来。
刘稻香看刘三贵眉眼的焦急不似做假,又想着这刘正信很有可能是自家爹的亲老子,总不能让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僵如寒冰。
略微琢磨了一下,这才向前行两步,福了福身子,说道:“嗯,老爷爷,那个,其实,我家这个养爷待我们不错,若非养爷护着,我们这一家子只怕......再说,我爹,最心疼的我养爷了!”
原本怒气冲天的刘正信,注意到刘稻香称刘大富为养爷,而不是亲热的叫爷爷,又思及调查后呈上来的结果,心中的怒气到底还是散去不少。
“我是气他识人不清,讨个什么破娘们做媳妇,都说娶妻当娶贤,不然,祸及三代!”
刘稻香深觉这话十分有理,没瞧见刘齐氏的三个亲儿子,嗯,没一个行得端,坐得正,品德高尚之辈,便是刘喜贵的儿子刘智胜,也是个自私、冷漠的主。
张桂花这时已招呼人把刘大富抬回他自个儿的小院了,回头听到自家二闺女的话,也跟着道:“好歹,是给了咱当家的一口饭吃,不然,哪里还有我们,只是先前闹了半晌,我始终没弄明白,您老是咋晓得我家三贵是您亲生的。”
刘正信抚山羊须的手一顿,一时愣住,合着他说了半晌,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听进去的。
他好想大吼:老子是刘三贵的亲爹,货真价实。
“这事,自然是经过我派人详细调查过的。”
张桂花讪讪一笑,又道:“您老就不怕您的下属们被你逼得厌烦了,来个鱼目混珠,而咱当家的身世,刚好能吻合,只是,以前我听当家的提过,他养父曾说过,他的亲爹是个生意人,听他娘生前说,是做大生意的,只是在路上遭了贼人算计......他娘,这才不得不只身回了青州。”
刘正信好想说,那个柔弱,墩厚的小女子也有说谎的一天,心中的小人继续泼泪!
“假的,老子当时可是将军,怎么可能去经商!”
但他也说服不了张桂花等人。
刘稻香的视线转向苏子烨:这祸不会是你引来的吧!
苏子烨的目光微微游浮,伸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这根线,的确是他叫人递过去的。
可谁知道,带兵打仗的刘正信,调查这种事完全是外行,压根儿就没完全调查清楚。
被刘稻香清澈见底的眸子瞪着,苏子烨如坐针毡,最后不得不自救:“刘老头,你忘了一事!”
刘正信正皱眉幂思苦想,看自己有没有漏掉能说服这一屋子人的证据,却听苏子烨这一般一说,他立马两眼放光:“快点告诉我,我忘了啥事?”
苏子烨:......
“刘大富为何只仅一眼,就断定您是真货!”
刘正信闻言怔住,是啊,刘大富是怎么知道的。
他老眼珠一转,讪讪地对刘三贵说道:“ 要不,咱们先去看看你养父如何?”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会知道,刘大富一辈子头一回见个正儿八经的前元帅,却是被他一身煞气给震晕过去了。
刘三贵与张桂花对视一眼,最终,觉得这事儿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于是,一众人等从内院正堂又回了前院,再从前面的另一张月亮门处穿过,进入了单独为刘大富所建的小院,真的只是个小院,东西厢房加正屋,仅此而已。
一群人到时,喜儿与翠羽正相互搀扶着,站在廊下等候。
见到刘三贵一家子带着两位客人过来,正想迎上来行礼,张桂花已开口叫自己身边的婆子扶了两人回屋去休息。
随后,一群人又一起进了刘大富所住的正房东屋里。
此时,刘大富已被请来的大夫扎过银针,缓过气来了,才刚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留着山羊须的白发老头正瞪大眼看着他,脸离得如此之近,对方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他的脸上了。
“你......”怎么阴魂不散?他都已经晕过去啊,怎么追到他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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