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上又下起大雨来,两名车夫和几名丫头同心合力都无法撬动那块大石头,正在绝望之时。碰到李夫人路过,让自己的下人帮忙捆着大石头,又是用马拖又是人推这才把赵氏救了出来。
石青桐皱眉道:“李夫人?”
兰姑姑叹气道:“就是二房二夫人的娘亲,据她说,她也是到药王庙上香回来的。说是二夫人一直病着没好,她瞧着今天天气好了,所以特意去救药王菩萨保佑。没想到这里碰上了。”
石青桐挑了挑眉,这理由合情合理,只是也太巧了!看来楚世安要翻身了。果然打蛇得打七寸,没死就能卷土重来。
石青桐到了安泰堂时,看到了赵王,还有一位雍容华贵年约五旬的夫人,想必是赵王妃。连忙上前行礼!
赵王满脸憔悴,见她进来眼睛一亮,站起来,挥手急声道:“石将军免礼!先帮本王看看敏儿的伤。”
一直在掉眼泪的赵王妃也站了起来,哑声道:“石将军,劳烦你了。请随我来。”
石青桐拱手道:“不敢当,您是赵王妃吧!”
“正是!”赵王妃点了点头,伸手请她跟自己进内室。
李太医站在屏风外头,见她进来,脸现喜色!拱手道:“小人参见石将军!”
石青桐微一颔首,绕过屏风。
赵氏已经昏迷不醒了,石青桐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得很厉害。皱眉道:“李太医,没有给国公夫人开退热的药?”
李太医隔着屏风答道:“开了,但国公夫人除了风寒,腿伤也是发热的原因。一时半作怕退不了。”
石青桐掀开裤子检查起她的腿伤来。不但骨头碎断,外伤也很恐怖,整条大腿血肉模糊肿得厉害!
兰姑姑在一边抹泪道:“听老夫人身边的翠玉说,刚移开石头的时候,夫人的大腿都压扁了。夫人当时就疼晕过去,后来醒了没多久又晕过去。”
石青桐看了眼根本没办法检查的大腿,这都骨肉糊成一团了。迟疑了一下,伸手点了赵氏的昏睡穴和止血穴。说道:“用温开水加盐清洗,再检查。这样子办法看了。”
赵氏这伤实在太吓人,丫头根本不敢帮她清洗,连医女来了也不敢动,生怕让她的碎骨移位,难以检查。
温开水本来就有了,只要加了盐进去就可以清洗了。丫头和医女都不敢动,石青桐只好亲自上阵。
检查到大腿根没事,拿了两根带子上下一扎暂时不让血液流通。她迅速检查了骨伤情况。所幸虽然碎了但都是大块的骨头,有几块骨头是碎成细颗的。
检查完了,石青桐松了松赵氏大腿根的带子,把膝盖打上那条解了。让丫头帮赵氏盖好被子,净了手走出去。
李太医这会子已经到客厅外头了,见她出来,忙道:“国公夫人的骨头情况如何?”
“碎成七八块,所幸只有杯盖大小部位的骨头碎成小块,其余的都够大。”
李太医:“……”结结巴巴地道:“能、能画出来吗?这是从中间碎开了,还是骨头还是连着的?”从中间碎断开了,那里还会有什么所幸?等着做瘸子了。
赵王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跟出来的赵王妃白着脸,颤声道:“石将军,你跟我说实话,敏儿她会不会瘸?”他们花了大力气培养楚国公,要是这个女儿瘸了,难保楚国公不会冷落女儿。
石青桐迟疑道:“这个不好说……”
赵王是个聪明人,一看她犹豫的样子,就说道:“石将军别要有什么顾虑,但凡能治得好!不管要用什么药材,有什么条件,你只管说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得到的,一定照做。”
赵王妃也连连点头道:“对啊!石将军不必有顾虑。方才李太医跟我们说了,您的医术比他们太医还要高出一筹,尤其是跌打损伤,解毒。连陛下的伤都是你治的。”
说着哽咽道:“我们知道您不是太医,可请你看在我家敏儿平日对你些微照顾的情分上,还有几个孩子和你相交之情上,救救我女儿。这份恩情,我们赵王府一定谨记在心的。”
赵王突然道:“石将军借一步说话。”
石青桐点了点头,随他一道进了偏厢。
赵王反手掩了房门,对石青桐作了个揖,低声道:“我知道石将军身上还负着伤,只是情非得已!还请你辛苦一下,帮小女一把。别的本王不敢夸海口,但是楚风过继之事,本王可以保证不会有变动。”
石青桐囧囧地看着赵王,这夫妻俩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根本没有要挟的意思!说道:“七伯母的伤很严重,骨头碎成这样。不能隔着皮肉推回原位。得剖开一块块装回去。我怕你们不同意。”
没想到赵王居然一点都没有犹豫,“你能把犯人的肌肉全部割掉而不损伤他们的血管,只剩内脏半天后才死。这等刀功,本王有什么好怕的!”
石青桐呆住了,好一会才不可思议地道:“王爷你跟蓝少卿那王八蛋很熟?”她是不会相信,郑楷和三卫的那四位龙卫敢出卖她的。
赵王:“……”尴尬地道:“不是他说的,我和他没交情。是观刑的犯人说的,吓疯了两个,你不知道吗?”
她把一个犯人切剩内脏和骨架保留着大的血管,让那犯人过了半天才死。另一个犯人活生生看着自己被开膛剖腹,将里面的内脏一样样拿出来,只除心脏,最后切了心脏才死。围观的犯人当场吓死一人,疯了两人,余下的也吓破了胆。
郑楷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那四名龙卫也神经兮兮的了。不过石青桐不知道。这些犯人本来就是作恶多端,手上人命无数的恶徒。判凌迟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她当时完全是疯魔了,下手半点顾忌都没有。如果不是她先解了他们的蛊和毒,给他们生机,再当着他们的面,行这种极度血腥的酷刑,根本不可能拿到暴王暗桩的名单。
石青桐古怪地看着赵王,看来这位王爷的手伸得挺长的,也不知道是犯人移交刑部后听到的,还是在龙卫刑法司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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