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揉了揉眉心。
“走吧。”
丫鬟却仍旧不依不饶,看着司瑶。
“王妃娘娘这是无话可说,承认了吗?”
“您如此对待柳小娘,老夫人不会放过您的。”
“事到如今了,您还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当真是令人憎恶,哪怕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也看不起你。”
司瑶:“……”
她瞅着面前领头的这一个满脸凶狠表情的大丫鬟。
哎不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说我是因为抄经书,一晚上没有睡。
得,听在你老的耳朵里,那就是只记住了,一晚上没有睡。
既然你心里面已经有决断了,那还喊她做什么?
直接拍板定案就行了呗!
反正她说啥不重要。
司瑶翻了一个白眼。
丫鬟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
“奴婢说话,是戳到您的痛处了吗?”
司瑶:“……不,你是戳到我的笑出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想笑。”
丫鬟:“哼,王妃娘娘可不要再嬉皮笑脸的了,做出了这种恶毒之事,我要是您,我现在都羞于见人,哪里还能笑得出来?不愧是王妃娘娘啊,还真是心大,不对,是足够恶毒。”
司瑶:“……”
好,她不笑了。
行了吧?
一行人走出了院子,南扶砚才从院门后走出来,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众人身后,淡声说道。
“你们要带王妃去哪儿?”
那些丫鬟转过身,看到他,立刻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高喊着王爷。
南扶砚摆了摆手,让她们起来,又重复问了一句。
“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在问你们,你们要带王妃去哪儿?”
面对南扶砚,她们的姿态就恭敬了不少。
大丫鬟恭恭敬敬地对南扶砚说道。
“回王爷的话,我们要带王妃娘娘去老夫人处,王妃纵火,险些烧死了柳夫人,如今,听雪阁已经被损烧了大半,成了一地的废墟。”
“柳夫人大难不死,逃了出来,如今已经在老夫人那里安置了。”
“老夫人十分愤怒,要找出真凶,可纵观全府,除了王妃娘娘,我们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跟柳夫人有过过节。”
南扶砚笑着点头,只是一双眼睛里面越发冰冷。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
“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是王妃动手放的火,只是因为猜测,所以就大言不惭,还要把王妃带过去治罪,对吗?”
丫鬟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
“王爷明鉴,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是老夫人……”
南扶砚摆了摆手。
“那我就随你们去走一趟。”
“我倒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如今还没有证据,就能够把人像缉拿犯人一样的押走了,再怎么样,她也是王妃,是这个王府里的主子,相比之下,你们算什么?”
“若这件事情,最后查出来,并不是王妃下的手,那你们可是要跪在地上向她赔罪的。”
说不是司瑶动的手,这些丫鬟明显是不相信的。
丫鬟跪在地上,垂着眉眼,语气却十分淡然。
“奴婢知道了。”
这一次,司瑶和南扶砚并肩而行,两个人走在一大堆的丫鬟前面,不像是被丫鬟缉拿,倒像是带着一大堆的丫鬟出来游玩。
司瑶暗戳戳地往南扶砚那边走了一步,凑近了他,小声地说道。
“我觉得,你的那个想法是不能行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恶女,是这本书里的背锅侠,什么坏事不能是我做的?不过是放一个火而已,大概率,这件事情要按到我的头上了。”
南扶砚:“……”
他竟然无法反驳。
只是,凡事一定会有原因。
听雪阁失火,不是司瑶做的,那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只要找出来那个真正的凶手,那司瑶的嫌疑自然也就可以洗清了。
南扶砚看向了暗处,悄悄的做了一个手势,暗处身影一闪,已经有人去调查了。
南扶砚这才放心的,和司瑶一同去安华堂。
老太太坐在主位,柳衣衣坐在她的身边,低着头,缩着肩膀,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她的头发被烧焦了一撮,虽然换了衣服,也重梳了发髻,但是头发仍旧有一点凌乱,而且满脸的苍白,那是脂粉都压不住的苍白。
即便是现在已经安全了,可是她的眼中仍旧是带着一些慌乱。
老夫人看着这样的她,眼中满是疼惜。
“你……”
“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还能失了火?”
“幸好你福大命大,从里面逃出来了,要不然,这可如何是好啊?”
“丫头,你没事吧?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过忧心,那场火已经被扑灭了,以后你的听雪阁,我会再找人给你重新修缮的,一定比之前更加的华美,更加的精致,你放心吧。”
柳衣衣点了点头,只是声音微弱,像是蚊子飞一样。
“谢谢老夫人。”
老妇人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这丫头吓坏了吧?要不然,去躺着睡一会儿?”
柳衣衣摇了摇头,脸上又有一些惊恐之色。
这一回,不待她说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就说了一句。
“回老夫人的话,我家夫人,就是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起了火,一睁开眼,面前全是火光,吓坏了,如今受了惊,也不知道多少日,才能好好睡觉呢。”
老夫人眼中的疼惜更多了。
“你这丫头……哎。”
“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水呢?留守的下人,难道都是死了不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都顾着偷懒耍滑,半分都没有察觉吗?”
丫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
“就算是下人有心防范,也按耐不住,有人故意设计啊。”
“老夫人,难道您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意外吗?”
“咱们府上的木头,都是刷了一层隔火的东西的,如果不是专门有人,用了油水,或者是用了别的东西,只是打翻火烛,根本是烧不起来的。”
“按奴婢看,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处心积虑的谋划。”
“如今在这个府上,讨厌我家夫人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更何况,昨日,王爷还因为我家夫人,而惩治了她,她心中不满也是正常,只是,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我家夫人从来都没有为难过她,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况且,我家夫人肚子里怀着孩子,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那是一个还没有出世的胎儿,她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呢?”
听到孩子,老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垂下了眉眼,眼中快速闪过了一抹冷意。
“衣衣,你放心,若真的是那个人害了你,我一定为你做主。”
“不管她是圣上赐婚也好,出身名门也罢,我们摄政王府不缺这一门亲,也不要一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
……
司瑶看着面前的安华堂,又打了一个哈欠。
一晚上没有睡了。
事到临头,她反倒困得厉害。
司瑶走了进去,当即就有人向老夫人通禀,司瑶被丫鬟领着来到了屋子里,跪在地上,给老夫人请安。
“儿媳见过婆母。”
老夫人手中端着一杯茶水,并没有说话,更没有让司瑶起来。
看来她也觉得,这件事情是司瑶做的。
司瑶抿了下唇。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膝盖上绑一个护膝,这地上是硬邦邦的石板,跪在地上可难受了。
尤其是老夫人这屋子里的石板,上面还专门雕刻了寿纹,是长寿之意。
只是,对老妇人来说,这是长寿了,但是对司瑶来说,这真是要命啊。
那上面的沟壑,她刚好跪在了上面,膝盖立刻就被压疼了。
她不自在地扭了一下,想离开那条痕迹。
南扶砚看到了司瑶的小动作,慢慢上前,拉着司瑶的胳膊,把人给拉起来了。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看着南扶砚,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么?你知不知道,衣衣差点就死了?”
南扶砚点头。
“儿子已经听下人说了,说是听雪阁失了火,还好她反应快,连忙跑了出来,没有被困在里面。”
老妇人抬手指着司瑶,厉声说道。
“你既然知道,你还不让她跪?”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这一个好媳妇儿,你的青梅竹马,还有你的孩子,差点就不能活了。”
南扶砚皱眉。
“这件事情并没有实证,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就一定是司瑶做的,为什么母亲如此斩钉截铁,认为一定是司瑶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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