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他,眼中有些失望。
“儿,你在官场上,见到的事情也不少,有哪一件事情,是真的有大把证据等着你去找?”
“大多数的事情,难道不是彼此之间都门清,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吗?这种事情,你在朝堂之上司空见惯,怎么到了自己的后宅之中,你却如此迂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也不想想,在这个王府里面,如果衣衣死了,那在这个王府里面,最受益的人是谁?”
司瑶默默地点头。
的确。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怀疑。
老夫人看着司瑶,眼中满是憎恨。
“我都已经听下面的人说了,昨日,她心中不愤,出去欺负衣衣的下人,被你罚了,禁足在佛堂里面,同时,你还对衣衣承诺,以后她生的孩子,会记在嫡出名下。”
“这难道还需要证据吗?”
“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心中不愤,又觉得,等到衣衣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她将再无翻身之地,所以她才冒险,走了这样一招。”
“如果衣衣死了,那她就没有对手了,以后也不会有一个记在她名下的嫡出孩子。”
“况且,她被你罚在佛堂里面,就算是别人怀疑,她也完全可以说,她在佛堂里面祈福抄经书,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多好的机会啊。”
“儿,难道这些,你就想不明白吗?那你这个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当的?在朝堂之上,难道你也是如此天真吗?”
老夫人重重地拍了拍桌案,气得脸都红了。
柳衣衣立刻软声软气地安抚她。
“老夫人你千万别动气,扶砚哥哥肯定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不过,我也不相信姐姐能够对我做出来这种事情。”
“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保不齐就是哪个丫头,一时不察,没有拿好火烛,这才导致失了火,说不定跟姐姐没有关系。”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
“衣衣,你就是太过良善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女孩,若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那倒是……”
柳衣衣抬头看着她,一双眸子望着她,像是故意说了一个笑话一样,打趣道。
“若是世间所有的人都跟衣衣一样,那这世间的人,是不是都变成了一些傻子?那是不是就很有趣了。”
老夫人顿了顿,眼中有些复杂。
“若是这世间的人,人人都能跟你一样,那这世间怕是就没有那么多的龌龊事情了,也不会有众多的悲欢离合,还没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包括这种失火的事情,也就不会再有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夫人看向司瑶,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冷意。
司瑶无奈。
老夫人说错了。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是像柳衣衣这样的人,那这个世界就完犊子了。
想象一下,整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绿茶,白莲花,天天说话,藏着掖着,全是心机。
我的天。
那还不完犊子吗?
司瑶默默的腹诽着,老夫人看着司瑶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觉得司瑶如今是心虚,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
“儿,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你要如何处置这个心思歹毒的蛇蝎妇人?”
南扶砚看着她,身子却若有若无的,把司瑶挡在身后:“母亲,儿子只想要一个证据。”
“你们说她放火,可是哪来的证据?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儿子罚在了佛堂里面抄写经书。”
“既然是被罚在里面,那她如何能够出得去呢?况且母亲你也知道,在整个王府里面,她能驱使动的丫鬟屈指可数,她又是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都已经被罚在佛堂里面了,还能让那些仅有的人帮她做事,而且还是瞒过听雪阁的所有人,把听雪阁给烧了,母亲,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荒谬吗?”
“如今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仅靠一份臆想猜测就要去惩治她,恕儿子不能接受。”
“儿子是摄政王,见惯了朝廷里面的阴私算计,诚然,如同您所说,这是一个十分要好的良机,若是成事,那便是除去了心头大患,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手底下连人都没有,如何能够做成这样一桩事?”
老夫人神色微动。
显然,南扶砚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外面就吵嚷起来,有十几个丫鬟哭着跑进来,直接跪到了门口,不停地磕着头。
“王妃娘娘绝对不会是凶手的,王妃娘娘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她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还请老夫人明鉴,王妃娘娘那天被罚,一直待在佛堂之中,连门都出不去,根本就不可能会动手的。”
老夫人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十几人,也不过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竟然有二十多个人了。
她愣住了,转头看向南扶砚。
“这就是你说的,她手下没有几个能使唤得动的人?”
南扶砚也皱了眉。
这……
什么情况?
司瑶看了那些人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他们之中的那些人,有些司瑶连面都没有见过。
看来,这都是别人算计好的。
只是,算计她的人是谁呢?
司瑶抬头看着柳衣衣。
柳衣衣外表柔弱,脸色苍白,脸上就算是施了粉黛,依旧是压制不住的苍白。
她头发被烧了一撮,看着有些潦草,但整体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她这一番样子,在司瑶的眼中,就像是……
司瑶勾了勾唇。
原来,书里那一个真善美的化身,也会设计陷害别人。
那等到之后,那本书要怎么写呢?
司瑶和柳衣衣的视线相撞,柳衣衣快速的移开了目光。
她这一个举动,更让司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柳衣衣的谋划,不然,如果火势真的凶猛,她怎么可能只会烧一撮头发?
况且,她脸色苍白,也不一定是被吓的,还有可能是……粉黛。
大家都觉得,她的粉黛是为了压制苍白,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用了那么多的粉,才会显得苍白柔弱。
司瑶低下头,弯了弯嘴角。
真好啊。
南扶砚还想着,去找到真正的行凶之人,但是他找不到了。
毕竟任谁能猜得出来,那个下手的人,是受害的柳夫人呢?
司瑶叹息了一声。
柳衣衣以身设局。
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
毕竟,南扶砚找不到证据,证明不是司瑶做的。
而如今,找不到证据,那就是她的错。
柳衣衣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明明已经得到了南扶砚的承诺,竟然还是想害她。
老夫人看着那些人,冷哼了一声。
“既然她有人,那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儿,你说的那一个猜测已经不能成了,你一开始说,是因为她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能够去做这么周全的事,可是现在呢?身后舍不得她受罚的,可是有二十多个人。”
“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南扶砚上前一步,把司瑶紧紧护在身后,声音镇定,不卑不亢。
“母亲,既然您觉得,那些人是背后放火的人,那这二十多个人,儿子都带回去好好审问,查一下,失火的时候,他们都在做些什么,若是能查出来,他们并没有在听雪阁附近,而是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那司瑶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柳衣衣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看到他把司瑶紧紧的护在身后,心仍旧是颤抖了一下。
柳衣衣抿了一下唇,又收回了视线。
“老夫人,扶砚哥哥说的不无道理,兹事体大,再怎么说,她也是圣上赐婚来的王妃,不是府上的奴仆,不能够轻易处罚的,就算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也最多,是把她关在佛堂一生一世,还真能拿这件事情说给皇上听,让皇上怀疑我们有不臣之心或者是宣扬出去,让京中的人都知道,咱们偌大的摄政王府,被一个女子闹得鸡飞狗跳不成?”
“所以,老夫人,这件事情,就让扶砚哥哥查吧,无论事情轻重,总归是要给姐姐一个证据的。”
司瑶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看来,跪在那里的下人,有些就是柳衣衣安排的人,如果南扶砚真的查,费尽心神不说,到最后查出来的,也只会是她放火烧人的实证。
浪费时间不说,反而一锤定死了。
司瑶拉了拉南扶砚的衣袖,小声说:“别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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