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案发现场
姚至柔轻咳一声，孟永嘉才反应过来，尴尬笑了笑，道：“要说尊贵，那也是宫里的贵人，世上姓孟的不知凡几，难道个个尊贵？”
姚至柔一愣，“孟大人说的是。”
孟永嘉摸了摸头，“姑娘担心兄长，不如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能得出什么线索。”
姚至柔也正有此意，见他主动提起，不由十分感激：“劳烦孟大人了。”
孟永嘉对姚至柔的客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才越过她走到前头带路。
离开京兆尹府，姚至柔先去客栈接了小翠出来。小翠的观察力极强，说不定可以注意到普通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采珠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翠，有些意外：“小姐，她是？”
“小翠的父亲好赌，在赌桌上被人打死了。那些人经常来找茬要求还赌债，小翠无奈只能卖身为奴求个庇护，我遇上了，便将她买了下来。”
采珠闻言，亲热地挽了小翠：“倒是苦了你了。你放心，咱们小姐心善，跟着她准没错的。”
小翠腼腆地笑着道：“我知道的，否则，就是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愿的。”
闲话一番，马车便到了出事的地方。
孟永嘉勒停了马，请姚至柔下车。
京兆尹府的马车有些高大，姚至柔下车时一不小心有些趔趄，孟永嘉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正要来扶，小翠却已经稳稳地将她抓住。
孟永嘉不露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再一次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几人避开门口用石灰划出的受害者倒地的图案，进到案发的院子，便见满院的凌乱。
姚至柔先前来做客时曾坐过的竹椅，连同廊下的木凳均被掀倒在地，屋内的被褥等物也被扔到院中，被茶水染得斑杂一片。
姚至柔与小翠对视一眼，孟永嘉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看来当时确实打斗得很厉害。”
姚至柔点点头，绕过地上的一堆东西进了主屋。
李敬赁的这处院子一共只有两间正屋，厨房和茅房是另起的两处低矮的小房子。
进门的一间是堂屋，往右便是卧室，室内靠里的位置放了两张简单的木板床。
姚至柔看着那两张床一时有些愣怔。哥哥虽为人侠气，从不讲究什么贫贱富贵，却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如此简陋的居所怕也是第一次住。
姚至柔想起院中的褥子，如今已是深秋，不知哥哥睡着可冷？
想来前世哥哥也是蜗居在这样的地方，后来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只怕连这样的床褥也用不上了吧？
姚至柔越想越难过，孟永嘉却是看得脸色发黑。
真是，臭男人的床有什么好盯着看的！
小翠四处查探了一番，回来禀报姚至柔：“小姐，屋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许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姚至柔这才回神，认可地点了点头。
李敬的东西连同房东原来的物件都被掀了个底朝天，只能是这一个猜测。否则无论是为财，还是单纯的争执，东西都不可能乱到这份上。
“李敬不过是一个家境普通的书生，能有什么东西让人惦记到非找到不可呢？”
“而且现场踩踏得十分厉害，只可能是那人找东西的时候，与院中的人产生了打斗。”
“也就是说，可能是那人来找东西，被院中的人发现，双方发生了争执，李敬不敌，往外逃走的时候被人杀死在那里。”
采珠看着三人若无其事地在那讨论死人，只觉得浑身都是寒意，缩在一旁把自己抱成一团。
“小……小姐，这里好冷啊。”
“周围邻居怎么说？”姚至柔顾不上安抚采珠，忙问孟永嘉。
孟永嘉似有些神游天外，听她这一问，才回过神：“他们说，前一日便看到你哥哥与李敬在吵什么，你哥哥似乎闹着要走，不过也没人看到他到底走没有。昨天早上这里又吵了起来，动静还很大，他们一开始也没管，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李敬就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也就是说，哥哥有可能前日就走了？”
“这个无法确定，有人说昨日好像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没有见到人。他原就来这里不久，众人对他算不得熟悉，所以也不知究竟是不是他。”
没有第三人在场，无人知道具体的情形如何。
更重要的是，姚奉恩现在不知所踪，也没办法从他那里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翠再次里外查看了一番，对二人道：“现场看不出第三人的痕迹，若是与公子无关，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人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孟永嘉惊讶地看着小翠，“你这个丫鬟哪里寻来的？竟是个行家呀！”姚至柔也是面露惊异，小翠低了头，语气淡淡道：“我爹染上赌瘾前，便是家乡有名的神探，我不过耳濡目染，知晓些皮毛罢了。”
采珠听了，不由又有些心疼小翠，也顾不上自己害怕，忙拉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孟永嘉倒是啧啧称奇，“只是耳濡目染，便看出那手法是杀手才能留下的，看来你也很有天赋嘛！”
小翠不再回应，担忧地看向姚至柔：“正因为没有明显第三人的痕迹，所以官府才断定必与公子有关，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又在哪里？”
问题又绕了回去，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找到姚奉恩，才能想办法排除他的嫌疑。
“我们先假设这件事情就是杀手做的，那杀手为什么要杀李敬？又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几人琢磨了一番，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首先李敬这个人的身份他们就并不了解，还是得等派去鹤望书院和木县的人回来，才能作进一步的分析。
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官府也来了人要给院子重新贴上封条，孟永嘉便带着人往回走。
这条巷子，上回来的时候还是哥哥亲自送出来的，如今哥哥却不知所踪，姚至柔心中再次忍不住有些发涩。
“怎么了？”
孟永嘉见姚至柔停下，在身后关切地问道。
那声音温柔得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听得姚至柔刹时红了脸，匆匆留下一句“没什么”，便带着小翠和采珠飞快地往外走去。
“哎哎，等等，你们上车呀！”
孟永嘉不明所以，催人赶着马车一路追过去，姚至柔这才反应过来，站在路旁等车走到近前，忙在小翠的搀扶下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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