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摆谱
谢子阑天生风流自诩不凡，却又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如今竟还得罪了朝中最得宠的靖国公世子，让承平伯对这儿子失望之余，生怕他再惹出祸来，便拘着他在府里好生读书养伤，别再没事便出去与人装那风流才子。
闵姨娘从姚至婉嘴里得知袁家想让袁氏和离时，颇有豁然开朗之感，喜得在屋里不住地转圈。
她算计袁氏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正愁前路艰难，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一条路可走。
兴奋过后，她又冷静下来。
仅凭姚至柔如今有攀高枝的可能，齐氏和姚谨鄯都不会允许她有一个和离的母亲。除非，姚至柔没有可利用之处……
闵姨娘心中发狠。
“这下你可不要怪我，你终究还是挡了我的路！”
她招呼起心腹婆子。
“去，给闵府送个信，问问他们可曾想好了，若是想好了，便给我回个信。”
信送出去后，第二日闵大夫人就上了门。
她先是向齐氏问了安，便随闵姨娘回了落星院。
“老爷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有事要帮忙，我们做兄嫂的自是义不容辞。”
闵姨娘笑笑。
心里却想，若是没让你们看看靖国公府的牌面，只怕你们也未必肯这么快就说这话。
什么帮忙？不过各取所需罢了。闵姨娘心里想着，面上却是感动不已，问起闵大夫人自己去张罗吃食的时候，对齐氏究竟说了些什么。
“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老爷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便是那魏家……他们魏家三代单传，只得这么一个儿子，祖辈积攒的家当还不全是这魏家公子一人的？虽是体弱些，可也能疼人……”
闵姨娘点头，止不住嘴角的笑。
“以我家大丫头的容貌，自是能引了人疼宠的……”
闵大夫人也笑。
“……我刻意强调了，你们家大小姐嫁过去就是正室嫡妻……只待生下一儿半女，做尚书的祖父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
闵姨娘一声叹息，“可惜老夫人如今眼睛望得太高，瞧不上这么好的姻缘……”
闵大夫人也道，“可不是，我一说，你们老夫人倒有些嫌我多事起来！”
“老夫人嫌不嫌的不打紧，正主儿知道就行了。以她那孤傲的性子，还怕不上钩么？”
闵姨娘说完这话，二人便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闵大夫人走后，闵姨娘等齐氏歇过午觉，便又去松鹤院侍奉。
提到闵大夫人的来意，齐氏神色淡淡。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到底年纪尚小，也不必急于一时……”
“老夫人说的是……可毕竟为妾与为妻，这名分上差得多了。不说旁的，就是淑言自己，虽在姚家得老夫人和鄯郎庇佑，可若要真论起来，娘家却是要比姚家矮上一截的，这也是我对不起我娘和哥哥嫂嫂们的地方……”
齐氏皱了眉，显是有些触动。
不待她多想，屋外却有小丫鬟禀报。“老爷回来了，想来给老夫人请安，遣了人来向老夫人禀报呢。”
闵姨娘闻言，眼睛亮了亮，“鄯郎回来了？”
她已多日未曾与姚谨鄯单独相处，难得今日遇见，正好一起吃个晚膳，再将人请到落星院去。
齐氏忙让人去请，却又叫闵姨娘自己回去。
闵姨娘一愣，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什么时候，他们母子俩也有了要背着她说的私房话了吗？
从前，何曾会抛下她连晚膳也不留一个？
闵姨娘心中失落，却还是乖顺地行了礼告了退，什么也没多说。
临走之前，她又道：“今日嫂嫂说起重阳日的安排，既然邀请咱们府上一道，我想着郎中嘱咐老夫人要多观些花儿景儿的，让您心情疏朗些，不如这次就一同去吧？”
从前齐氏不喜出门，重阳登高有一年没一年的，倒也没怎么讲究。
齐氏正要拒绝，闵姨娘又道：“正好近来诸事波折，也可以正好去寺里祈祈福，去去晦气。”
这话倒说到齐氏心坎里去了。
最近的事可不正是又惊又险，晦气得慌，是该去拜拜佛祖才是。
在闵姨娘的劝说下，齐氏终究还是松了口。
“那你便安排吧。”
闵姨娘高兴地应下。
闵姨娘走得一步三回头，终于在院门口遇着了姚谨鄯。得知袁氏可能会抛下姚谨鄯和离归家，闵姨娘便打定主意要好好笼络姚谨鄯。
将来事情爆出来，他便知道，只有自己才是对他不离不弃的。
闵姨娘脸上带着当年见心上人的娇羞和欣喜奔上前请安。
姚谨鄯却颇为冷淡，说了两句便急匆匆地扔下她往院内去了，连她说了什么都没仔细听。
九月初的天气算不得十分寒冷，傍晚时分却也有了几分凉意。
闵姨娘在原地站了许久，手中的帕子一下下拧到变形。
她就知道，从姚谨鄯接受丽姨娘入府的那刻起，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色衰而爱弛，从前自己是姚谨鄯失而复得的年少艾慕之人，虽不是他的正妻，却享受着他正妻的一切待遇。
可是如今，自从丽姨娘怀了孩子，自己一时嫉妒，加上婉儿胡闹，两人已渐渐生分起来。
他日日守在那边，心里眼里只有那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丽姨娘再生下男丁，将来势大后与她斗起来，姚谨鄯的心一旦偏了，她连自保的发妻名分都没有，依旧是任人宰割！
除非……袁氏早日让位，自己扶正做夫人！
站久了连衣角都是凉的，闵姨娘却望着姚谨鄯的背影心潮涌动，出了一身的汗。
闵姨娘在带着寒意的夜风中站了许久，召来小丫鬟低声嘱咐了几句。
“自己把握好分寸，不可让老夫人知晓便是。”
小丫鬟答应着去了，闵姨娘才让人拿了她的披风来披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回了落星院。
姚谨鄯来见齐氏，为的是谢子阑的事。
“承平伯想必是有些想法，又不好怪罪到儿子头上，儿子方才去赔罪，他有些不冷不热的，显然有些不愿搭理。”齐氏忍不住撇嘴。
“到底是勋爵人家，说起来那官职还没你大，倒是会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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