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尸两命
静安侯夫人仔细瞧了瞧，又伸手托了托，重量不算轻，心里总算有些慰藉。
这瘦瘦小小的模样看得出未曾足月，但也不至于太过孱弱。
好生呵护，应当是能养活的。
静安侯夫人满脸怜爱，这是阿瑜生的孩子啊，是她的外孙。
看过了孩子，大夫那头也传来了消息。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产妇亏虚严重，只怕将来子嗣艰难。”
静安侯夫人一听就有些慌，但随后又松了口气。“难再有孕也不是不能再孕，静安侯府好东西又不缺，那就好生将养就是。”
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
静安侯夫人和姚至柔同时松了一口气。
静安侯夫人看向姚至柔的目光分外的感激。
天知道她在那头得知女儿动了胎气，心里是有多怕。
偏生那火势一时半会止不住，又死了人，京兆尹府的人都来了，她怎么也走不开。
如今见女儿平安产子，这魂也算是归了位。
她亲自送大夫出去，奉上了二百两银票。
这已经是很大方的数，哪知大夫接过银票却嫌不够。
“这点钱还不够我买那支五十余年的人参。”
意思诊金自然还要另算。静安侯夫人不知道人参的事情，惊疑之余，忙又奉上了三百两。
虽然有狮子大开口之嫌，可比起能救回女儿的命，钱都是小事。
她一分价钱都没讲，依旧客客气气将大夫送走，回身时却面若寒酸。
知道阿瑜有孕以来，她念着女儿是要过鬼门关的，送了多少好东西来？
怎地临到生产，却连一根好的人参都拿不出来！
若不是姚姑娘派人请的大夫医术高明，手里又备有好药，她的阿瑜是不是还要更加凶险？
这件事情，她绝对不会放过！
静安侯夫人回来后，姚至柔就退到了一旁，静静看着她处置后续事宜。
静安侯夫人还有许多话想对姚至柔说，便让她先去厢房休息会儿。分派好了事情，静安侯夫人才一脸沉痛地看向温氏。
“亲家姑母，方才阿瑜在鬼门关上，我没来得及跟您说，北巷子那场火已经扑灭了，是令嫒夫君得知了她的消息，在她住处点的火，人没逃出来，尸体……已经抬出来了，一尸两命，您节哀。”
温氏眉毛皱成八字，一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什、什么？一尸两命？我女儿死了？”
她往后踉跄了两步，显然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静安侯夫人叹息一声，悄悄让人盯着点温氏，就没再看她，而是进了产房看女儿。
王若瑜睡得很沉。
要不是大夫带来的人参吊着气，她不一定能支撑到把孩子生下来。
满屋的血腥气几乎让人窒息，足可知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静安侯夫人坐到床边掖了掖王若瑜的被子，双手忍不住颤抖。
今日的事有太多的巧合，若不是有姚至柔坐镇，只怕女儿当真凶多吉少。
姚至柔的梦已经应验，静安侯夫人再无侥幸。
她原本以为自己弄死了岳氏母子，温旭就不敢对阿瑜不好。
谁知道还没等到她让人动手，那边就起了火。
不仅温府小半人手的人手都去救火，侯爷也恰好不在京城，就连她专门派来伺候阿瑜生产的杨妈妈还被引走了，温府能做主的竟然只剩下那个温氏姑母。
静安侯夫人绝不相信这些都是意外。
等查出都有谁在捣鬼，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静安侯夫人把事情一理清楚，便去西厢房向姚至柔道谢。
刚一进门，她就掀起裙角跪了下去。
姚至柔匆忙避开，将静安侯夫人扶了起来。
“夫人不必如此，我当初就说过，自己只是勉力一试，若是夫人不信，我也护不了温太太。”
静安侯夫人更觉后怕，若不是靖国公世子强留下她，当时的她根本就不会听姚至柔多说什么，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场相救。
“阿瑜的胎气动得也奇怪。我问过她身边的丫鬟了，是她平日里养的一只猫，不知怎的就受了惊，蹬到了阿瑜的肚子，害得她闪了腰，本来瞧着倒也不算严重，但没想到刚往回走几步，就开始肚子痛。”
那猫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是刚成婚的时候，温旭买回来哄王若瑜开心的，平日里十分温驯慵懒。
王若瑜抱习惯了，刚怀孕的时候还怕被它伤着，后来发现那猫很有灵性，似乎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分外的温柔小心，王若瑜也就再无顾忌，依旧抱在怀里当孩子似的玩。
当时温旭得知岳氏那边失火，匆匆把家里的男仆带走帮忙，王若瑜才知道还有个躲暴虐夫君的表妹。
她听说岳氏也是个孕妇，担心多有不便，就让何妈妈带了一个小丫鬟也跟过去照应。
把人送走后，王若瑜在垂花门的台阶上站着，猫就突然受了惊，蹬着她的肚子一下子就蹿出了大门，现如今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猫肯定有问题，王姐姐的胎应该也有问题，这一切都是别人算计好的。”
姚至柔十分笃定。
静安侯夫人脸色发白。“是啊，本来好好的猫，胎也是极稳的，怎么就惊成了这样？”
这件事情肯定是要查的，只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那岳氏……真被烧死了？”
提到她，静安侯夫人抿着唇，好一会才回答。
“抬出来的时候，我是专门亲眼瞧了的，整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模样是辨认不出来了，但肚子高高鼓起，应该是她没错了。”
静安侯夫人说完，就忙去看姚至柔，怕她听了害怕。
姚至柔却十分淡定，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而在认真思考岳氏金蝉脱壳的可能性。
静安侯夫人不由感慨，对着姚至柔，自己总是很难把她当成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没能看到长相，我也想过会不会不是她，但若不是，那还得有另一个人替她，还是个肚子里有孩子的，这也太阴损可怕了！”
靖安侯夫人下意识就不愿去相信。
“妇人难产，一尸两命的不在少数，花点银子找具尸首不是难事。”
正是因为尸体被火烧得厉害，姚至柔才忍不住这样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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