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暖,若是早晚许还发觉不出区别,但晌午时候闷热总是叫人错觉是暑热。
严思月日日在林嬷嬷身边游说,无论她怎么说,林嬷嬷都好似铁了心不嫁人。
一提及此事,林嬷嬷就哭天抹泪的说:“奴婢只想陪在小姐身边,能瞧着小姐今后有个归宿,就是奴婢最大的期望了,怎么还敢让小姐烦心奴婢的事儿?”
林嬷嬷这人用的时候,是真趁手。但当这矛头调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也的确是难受。
听着林嬷嬷一口一个忠仆,严思月忍不住翻了一眼。
若真是忠仆,这么点儿小事怎么还推脱不已,还将安氏拿出来说事。
瞧着林嬷嬷倚老卖老的撒泼,严思月起身回了自己屋子,若不是为了探听些事儿来,她早就将林嬷嬷的籍契拿出去了。
林嬷嬷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气,今日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麦冬匆匆从门外进来,一进来就瞧见跪在地上,拿着手帕抹泪的林嬷嬷。
麦冬也如同严思月一般,翻了林嬷嬷一眼,凉凉的道:“还说自己是忠仆,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为小姐去做,怎么好意思说?”
林嬷嬷毫不示弱,望着她的背影道:“说的好像你就肯嫁给贺老四似的,既然你如此忠心,不如我替你向小姐也求个婚事。”
麦冬狠狠的瞪了林嬷嬷一眼,她现在正是得力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此事,林嬷嬷已经这个年纪,能在小姐身边就已是恩德,怎的还挑三拣四。
她走进屋子,看着严思月坐在床上生闷气,她安慰道:“小姐莫要生气了,林嬷嬷现在是转不过弯儿来罢了,等林嬷嬷嫁给了贺老四,她尝到了甜头,一定会为她现在的执拗给小姐赔礼道歉的。”
看着严思月不言语,麦冬笑道:“如此好事,若是叫我去,我一定为小姐赴汤蹈火,也不知林嬷嬷是如何想的,竟如此抵触。”
严思月一听,就明白了麦冬的小心思,她看着麦冬的眼睛,道:“既然林嬷嬷不愿意,那你就替她嫁给贺老四如何?”
麦冬脸色倏地没了血色,干笑了两声:“小姐若是如此说了,那奴婢也是愿意的,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为了主子,小姐若是心里不顺,奴婢心里自然也跟着不顺。
严思月没有回话,说是这么说,等真的到了那时候,还不止要如何推脱呢!林嬷嬷如此,她麦冬也没好到那里去。
她知道,麦冬不过是看着林嬷嬷正遭着事儿,也想着跟着数落几句。
但麦冬不知,她最不可忍耐的便是手底下的人不肯一心。整日里与外界争斗就已经是步履维艰,偏偏手底下的人还要争个高低。
麦冬见林嬷嬷跪在院子里,小声的在严思月耳边道:“小姐,听闻,陈公公这几日总往一出糕点铺子去。”
严思月顿时明白:“皇后娘娘传话进来了?”
麦冬点点头:“正是,娘娘说,这几日有人瞧见陈公公总往城西的一家糕点铺子里去,那糕点铺子里的绿豆糕甚是出名,听闻那绿豆糕不似别家的松散,但却入口即化,香甜软糯,陈公公隔两日便会去那铺子里一趟。”
严思月道:“想必,公公是为了那这个哄陛下开心吧?”
“是,也不是,公公将这绿豆糕带给陛下一尝,陛下便十分喜欢,要叫着糕点师父进宫来,留在御膳房里。可这师傅怎么也不肯,只是说自己只会做绿豆糕,陛下吃糕总有吃腻的时候,自己就算是进了宫,也不过是一个闲人。”?
严思月奇道:“竟然还有不肯进宫,享受荣华富贵的人?”
麦冬答道:“所以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去派人查探,这一查才知道这人为何不肯入宫。”
“为何?”
“因为这糕点师父,是陈公公的远方叔父!”
严思月心中了然,这便说的通了。
陈公公当年自愿入宫,虽然现在地位高了,但他的家人还是不肯承认他一个阉人,所以无论陈公公如何引荐,这些人都不领情。能让陈公公碰了一鼻子的灰的,必定是家人没错了。
麦冬接着道:“这陈公公之前一直都藏着掖着,知道皇后娘娘的人无意听到陈公公与那糕点师傅攀谈时,听陈公公叫了一声‘叔父’,皇后娘娘才知两人的关系。”
“皇后娘娘传话来,可是要我们做些什么?”严思月问道。
“听闻这人与贺老四一般,至今尚未婚娶,若是能让这林嬷嬷与这人一道,今后陈公公便是我们的人了!”
严思月一时间又有了想法,既然贺老四那处行不通,这边总能有些结果。
她如此一想,又瞧见了外面跪着的林嬷嬷,又烦躁道:“可是你瞧瞧,她油盐不进,就算是换了个人又有何用?”
麦冬嘴里碎碎的道:“小姐,不如我们直接将林嬷嬷塞进那人的屋子里如何?”
严思月斜眼一瞥:“你以为我没想过?可是我们若真是如此强行将林嬷嬷塞进人房里,那我与她的主仆情谊可真是断了。她今后若是活得好,必定要想方设法的给我使绊子。到时候别说问她些事儿了,怕是见她一面都难。”
麦冬想了想有道:“那我们将两人引着,见一面如何?那贺老四是名声差些,所以林嬷嬷不愿意见,可这人……”
严思月打断道:“只怕是反而见了面之后,林嬷嬷心中更抵触了,若是没见面,说不准还能说动她,若是见了面,她若是执意不肯,我可是真没办法了。”
“小姐。”麦冬话锋一转,“我见过那人,那人相貌端正,且皇后娘娘也说了,那人的人品比贺老四要好得多,与其我们天天劝说嬷嬷,不如就叫嬷嬷与那人见一面。”
严思月拿不定主意,麦冬又道:“说不准,嬷嬷一见那人就松口了呢?毕竟贺老四在前,嬷嬷必定以为这位也是与贺老四一般的人物。若是嬷嬷见了还不肯松口,奴婢想,不如此事就再从长计议,若是小姐您整天劝说,时间长了,还是会伤及你们之间的感情。”
严思月思索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张罗张罗,最好明日就能让这两人见一面。”
麦冬的动作很快,第二日果真就让两人见了一面,严思月本已不报希望,没成想,林嬷嬷倒真的松了口。
严言得到消息,淡淡一笑,
多亏了边固将那绿豆糕带去给陈钰尝了一尝,也多亏皇后身边的人糊弄了事。
若不是皇后身边的人为了糊弄了事,绝不会听信边固一人所言。
如此一来,严思月的计划落空,今后无论严言让林嬷嬷给她带什么话,严思月都会无理由的相信。
为了避免林嬷嬷以为此事已经了了,就想着重新倒戈回严思月手底下,严言特地将林嬷嬷当年的婚书拿给她瞧了一眼,以示警告。
严言还没来得及暗喜几日,朝廷派去边境的使臣就带着一个惊天的消息,将和关阁炸开了锅。
自从严治竹去了西乐府,魏青朝在戎族边境一直韬光养晦,终于等到了机会,将戎族逐个击破,最后将所有戎族赶出了启盛的地界。
戎族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只敢在边境线上防守,避免魏青朝的大举进攻。
而先前魏青朝吃了败仗之后,不肯回京的事儿,也被朝堂众人一带而过,再也无人提起。
严治竹忙着在西乐府和谈,皇上只好又派了一个使臣,前往戎族,与戎族谈判。
但这使臣去了还没几日,甚至连魏青朝的面都没见到,一得了消息,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养心殿内,皇上揉着眉心。
“陛下,臣刚至边境,就听说了戎族人想要与我朝郡主和亲的消息,臣想着此事必定要做好准备,便快马加鞭回来陵阳。”
皇上皱眉问道:“魏青朝不是已经打了胜仗,怎的,戎族还敢与我们提和亲一日?而且,此事应是魏青朝禀报回朝才是,怎的他那边竟没一点儿动静?”
“臣猜测,或许魏将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或许只是觉得那些戎族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要求和亲,所以才掉以轻心。只是臣想着,这战事本就千变万化,这次是胜仗,难保下次也是,所以臣快马加鞭回来,就是想和陛下商量个对策,若是戎族铁定要和亲,来平息战事,我们该如何?”
皇上直截了当地说道:“郡主和亲绝不可能,严相如今还在西乐府和谈,我们若是在此处轻易就定了郡主和亲之事,那必定会为人诟病,所以此事绝不可。
“陛下,自古以来都是以和亲平定战事,戎族能提出这一条件,必定是想好了后手。”
皇上思忖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先为郡主选一驸马,戎族总不能要求一个已是有了家室的郡主去和亲。”
“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皇上吸了口气:“此事,还得与皇后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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