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作自然逃不过周进眼睛,不过他知道霍一飞向来胃不好,来回奔波劳顿,犯起病来也很正常。有心饶了他让他起来,还是没有开口。让正犯着胃病的霍一飞在地上罚跪是很不近人情了,但周进自己不觉得胃病是多么要紧,也就不认为让他捂着胃忍会儿疼有多么要命。
霍一飞早已经顾不得周进还瞧着他,他紧紧按着胃,浑身一阵阵的发抖。都也不全是为了疼,更加是因为恐惧。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骨头缝里一阵阵酥麻,像许多虫子转进去似的又痒又痛,这种感觉在以前,从来没有经受过。但是昨晚在飞机上,已经发作过一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折腾起来,就在进哥的面前,倘若给他看出端倪,那还了得?可到这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掩饰。霍一飞只觉一阵阵天晕地旋,在痛苦的几乎麻木的大脑极力挤着一丝缝隙,搜索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窘境。
“进哥。”霍一飞叫了一声,周进并未理他,霍一飞又叫,“进哥。”声音有点颤儿,也不管他不搭理自己,顾自开始说,“进哥我知道错了,我去请家法,进哥打吧。”
周进停下手上的活儿,抬头撇他一眼,霍一飞怕他瞧出自己脸色不对,连忙低下头,“其实,起先阿秋曾经私下求过我,他求我放过他二叔fsk。因为他跟Fsk感情很好,想救他一命。不过Ou安排他跟着我们,他未必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OU自己也只是图个顺手牵羊,我猜他也没打算在这事上花心思。阿秋……”
话没说完,被周进打断,“少说这没用的,你东拉西扯,左一句右一句的,到底想说点什么?”
霍一飞只得把话直说,“进哥我知道错了。进哥分派我去缅甸,担的是整个帮会的大事。我没照顾好,差点出了岔子。要不是老天庇护,进哥万事顺利,事情真的砸在我手里了。事儿做成这样,进哥不打,我都觉得过不去。”
周进听到这儿,反倒隐隐现出一丝微笑。“绕了挺大个圈子,是想跟我说你没做错吧?帮里的规矩,赏罚分明,你这儿立了功,反倒在这罚跪,委屈呢是吧?”
他说到委屈,霍一飞一脸神情,立即显得更加委屈,暗自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继续招惹他,“一飞不敢委屈,险些办砸了事儿,进哥还把我留这儿教训,免了刑堂家法,再疼我不过了。不过是我屡教不改,难怪进哥生气,就上次为了清哥的事儿还刚打过,转头又不记得。”,他一边说边心里也是怦怦直跳,心想这可真是抖擞到了家了,生怕进哥想不起来,特意还提一嘴陈耀清的事,让他记得。
果然周进一声冷笑,听得霍一飞不自主轻轻一哆嗦。周进把手里的文件一甩,不轻不重砸在桌子上,靠到椅背上,将椅子旋了半个圈,对着他,道,“我是给你点脸,你就得瑟起来了哈?这么说就是打的轻了?没记住?”他虽然沉着一张脸,声色俱厉,但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若是真的气,也不会耐着性子罚他跪。周进知道霍一飞是跟自己撒娇,内心里面其实也喜欢。他多半不会宠像阿秋那样死倔的孩子,霍一飞聪明活络,知进知退,有时候撒娇耍赖,他表面上严厉训斥,实际心里反而喜欢。
霍一飞也知道周进没真恼火,但自己话说到这儿,他势必要拿出刑具来敲打几下。其实不管打轻打重,挨打的滋味总是不好受。决不会比罚跪好过一些,但眼下自己头晕反胃,浑身又痛又痒,鼻涕眼泪直往外涌,这些都能借着挨打掩饰过去,总是好一点。
他低头不语,过了片刻,听见周进起身的动静,低着眼只能看见他笔挺的裤脚一步步慢慢走过来。周进到他跟前,弯下手伸到他腰间,扯解那皮带的纽扣。霍一飞虽然是自己讨打,但到临头,心脏还是莫名的紧抽一下。几乎已经是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虽说是打的惯了,但到要挨时,还是头皮发紧。
好在周进只是用一条皮带,霍一飞想进哥根本并没有真心想打自己,否则决不会只用一条皮带了事。若是真要打,这皮带虽然厚重,怕也不够他抽十下的。他打这几下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但越是这样,霍一飞越乖巧,不差半点规矩。等周进解开那扣带,顺手将腰带扯出,他就自己把牛仔裤扯下去,双手撑着地,跪伏下身,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周进没让他跪在地上,伸脚将自己坐的那张椅子勾了过来,吩咐道,“爬这儿。”,椅背上怎么也好过冰冷的理石地面。霍一飞支撑着发麻的腿站起来,顺势爬倒在那上面。痛苦的深吸一口气,只觉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方才跪在地上每根神经都绷得快要断裂,此刻着了个落处,略略松懈下来,那麻痒难耐的感觉越发甚。这时眼前忽然一阵模糊发白,眼泪不知道什么已经不受控制的涌流出来。他连忙抽出一只手去堵嘴,趁了周进不在意,迅速抹了一把。心脏是失了控似的疯狂乱跳,不知是怕给看出实情因此紧张,还是毒瘾发作的效果。
也全仗着他这样的一个姿势,又是在挨打前,周进完全没有在意他有什么异样。霍一飞听到他将皮带撸了撸,宽长的皮带两头对折,发出“啪啪”的声响。皮肤下意识绷紧起来,手指连忙抠住椅子的边缘。等不及多想,皮带便兜着风抽下来,着在肉上“啪!”的一声,异常清响。霍一飞连忙闭起眼睛,手指紧紧的抠着椅边儿,耳听那“啪啪”声音连续不断,臀上好像跟滚油浇过去一般,火烧火燎的疼痛难以形容。他只觉肌肉突突发抖,冷汗早不知道什么一滴滴流下来。周进这几下竟打的甚重。
一口气不间断的连打了十几下,周进才停了停,霍一飞借了这空挡,连忙大口大口的喘息,缓过一口气,连声叫起来,“进哥!进哥,别打这么狠啊!疼啊!”,声音发虚,不住的打颤。
周进并不理会,翻起皮带又是接连抽了十几下,一口气抽下去也不间断。霍一飞直觉臀上腿上像是给火烧了起来,痛的不住的颤。这还不是最厉害,要命的是,疼痛一刺激,毒瘾愈发折腾的狠,浑身的骨头也跟着那皮带抽打不住的颤,像是要断碎了一样。胃像是给扔进洗衣间里开足了电来回搅和似的,抽搐的直让人害怕。感觉那些胃液就像是涌到了喉间,但张嘴去吐,其实也吐什么都不出来。霍一飞死命的抠着椅子,抠的自己的手指生疼。既要忍耐皮带伺候,又不能给进哥瞧出自己异样,那几分钟真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
好在周进抽了一阵又停下手,霍一飞连忙抽出手撑住椅子,费劲的拧着身子,转过头可怜巴巴望着周进,一边“滋滋”吸气,一边说,“进哥,轻点打啊,疼,吃不消啦……”
周进骂道,“少来装蒜!你不是自己讨打的么,跪着难受,打一顿还轻松的多了,我顺了你的心意成全你,你还敢得寸进尺。你再跟我讨价还价一个,以为我给你做按摩呢?是不是我得请你泡个桑拿,再冲杯咖啡,伺候你舒舒服服躺好了,才能痛快?”
几句话训得霍一飞不敢再声语。他虽然聪明,周进对他的心思更加看的清清楚楚,他想当真瞒过周进什么可真的很难。到现在毒瘾还能瞒得过去,那是因为周进说什么也没想到他会吸毒,因此才也没往旁处想,只以为他是想方设法的逃避罚跪。霍一飞眼看着自己潸潸留下的冷汗,一滴滴落在面前的皮子面上,慢慢融化一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百味交杂,愧疚,难受,恐惧,害怕都往心里面涌。其实周进打的虽然不轻,但一根皮带,怎么也没有痛到这样冷汗不止的程度,多数还是毒瘾在折腾。但周进看他无力的塌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心里先软了,手上力道也就轻了许多。
霍一飞明显感觉到疼的轻了,知道进哥嘴硬心软,其实还是心疼他。想到这儿,心里那份内疚感更加厉害,觉得自己这样瞒着进哥,欺骗着他这份信任,真是罪无可恕。这时反倒盼着他打得狠些,越狠越好,好像打得越狠,自己的愧疚才能轻一些。
周进又抽了十来下,一下比一下轻。臀上浮肿起来不少发紫的宽檩子,但都是先前那十几下抽出来的,交叠的压了一片,渗出发紫的血斑,边缘也有不少皮破,但比起以往打的,还是轻了许多。不过周进仍觉得心疼,打到最后几下,几乎已经没使什么力道。打了四十整,停住手。
霍一飞等了半晌,没有继续抽下来,知道是打完了,仍然维持着原样未动。不仅是皮带抽的疼,浑身痛痒交加的折磨更让他筋疲力尽。简直一动也不想动,一动也不能动。脸仍旧深埋在臂弯之中,也不抬头,满脸满身的都是汗。周进把手里的皮带放到桌子上,不轻不重的冲了他脑后拍一巴掌,喝道,“起来!”
霍一飞这才把头从臂弯中抬起来,苍白的脸上湿淋淋的,头发一缕缕贴在了额前。周进看见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自觉没打的多重,以往打这样的,都没怎么当一回事,不知道他怎么痛成这个样子,满脸的冷汗,脸都不是色儿。想了一想,大概是胃痛的厉害,连伤带病,的确也十分可怜。
霍一飞瑟瑟索索的站了起来,艰难的弯下腰提起裤子。周进见他窄身的牛仔裤紧绷绷的绷着打肿的臀部和大腿,没有多一会儿,血就通过布料渗透出来。这样绷着,恐怕要感染。连忙将他从椅子上拉起,道,“今天老七不在家,就算你讨了一个便宜。滚回家去,把那裤子给我换了,抹了药,再睡觉。”
霍一飞无力的应着。周进看他苍白的脸色,憔悴不堪的模样,也不由得有些疑惑。霍一飞一眼瞄到他面带诧异,心里一惊,右手连忙按住胃,身子顺势往下软,直倒到周进身上。周进也吓了一跳,一把搂住了,将他拦在怀里。
霍一飞□一声,随即咬住了下唇,头向里侧偏着,不给周进看见,一边挣扎着往起站。一半当然是装腔作势,一半也是真的难受。双腿发软,挣扎了几下真的难以站立。周进捏着他下颌将脸扳了过来,看一眼眉头不禁蹙起来。也没问什么,就把他扶到椅子上。翻出一些胃药,倒了杯水,让他和水吃下去。霍一飞吃了药依然捂着胃,不吭声,周进靠在桌边,皱着眉一直看着他,额头越拧越紧。
“好点了么?”
霍一飞抬起湿漉漉的脸,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又出了一层冷汗,连他自己也未察觉。这下周进彻底心疼起来,全忘了自己方才责罚他时的凶相,“行了别撑了,疼得这样厉害?挨打时倒不见你喊疼。叫小奇送你到Willon医院去,让他给你看看吧。”
霍一飞虚弱的摇头,说,“不用了,哪次不都是这样子,疼过了一阵儿就好了。”心想怎么敢去Willon那里,给他查出问题所在,自己就再也瞒不下去了。怕周进坚持又说,“多少年都这样了,Willon哥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让我平时吃东西小心着点。”
这话不幸的提醒了周进,顿时周进脸色又阴了几分,扬起手,朝那打的不太狠的大腿上抽了一掌,喝道,“就你那胃我说了你多少回,Willon有没有说过让你好好吃药?你几时能记住?霍一飞,你就可劲儿的给我得瑟,我就看你得瑟成什么样子。”
霍一飞侧侧头偏过这一下,撇撇嘴角,抱屈道,“能怪我么,我倒是想好好的。回来前OU老板纠集了一帮人,往死的灌我酒,要不昨儿就回来了,结果还拖了一天。”若在平时,他绝不热衷于打这种小报告,吃点苦头也就自己咽下了,但现在要分散周进的注意力,不让他疑心,自然是想到什么便扯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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