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姚顺上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给霍一飞砍了几刀,却没抓着他证据,祠堂上也没讨到任何便宜。这一把火憋在心里,着实恨了很久,心情大是郁闷。葛老挥同他寻了个乐子,到外地玩了几天,才稍微缓过点来。那天两人喝酒闲聊的时候,姚顺想起这件事来,又是一番咬牙切齿。葛老挥见他这样子,便附在他耳边悄悄的给他说,周进最近似乎又有赌船要出海去,这一次的船,多半还是霍一飞带。
姚顺平时脑子笨,这一回却机灵了,立刻明白葛老挥意思。葛老挥捣鼓姚顺去对付周进,原是不安好心的。他同周进向来不和,积怨已经多年了。但是眼下周进在得势中,葛老挥也不敢硬去招惹他,姚顺是个愣头青,没什么脑子,他捣鼓姚顺来出这个头,替自己给周进制造麻烦。
姚顺虽然脑子不是很灵光,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他其实也不是跟周进有多大仇怨,只是看着霍一飞不顺眼。两人的仇,算起来还得从五、六年前说起。要他独自去招惹周进的赌场,他其实心里也忐忑,好在这一次是葛老挥在背后撑腰,又帮他平铺路子。他又有个叫赵森的精明兄弟,想出一个好主意,将消息卖给报社记者。
若是姚顺自己堂口的手下去做,不管布置的如何精明,霍一飞和周进那些人总能查得出来。这事无凭无据,卖给警察也没有用。周进的背景深厚,弄不好反而把自己曝露出来。但如果把消息卖给报社的话,让好事的记者去调查这种事,他们天生是八卦的狗仔,抓住一点新闻,一定死去活来的追,而这赌船最怕的恰恰是曝光。如果失手了,周进也查不到自己,因此就算不能成功也连累不到他们。
霍一飞料得他也是这样打算。眼下最重要,是那几张证据万万不能流露出去。提起刀,按住那满地翻滚的记者另一只手,刀光闪落,又一根手指落下来。
旁边看着几人中一个再也受不了心理刺激,忽然双腿一软,跪爬在地上,哭道,“大哥,大哥,不要砍了!你要的我给你,给你!”。
Denny和徐伟将他带到甲板,在一条木板的缝隙里,找到一只小小纸包,储存卡包在里面。霍一飞插在电脑上,只见卡里储存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小段录像,看来这几个人船上也没有能得隙下手。船上的监控毕竟是很周密的。因此几人才要用制造混乱的办法来取得机会,录像有些模糊,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够辨析出几张桌子上赌客的容貌。
霍一飞心中不由得万分后怕,倘若这录像外流出去,就是自己赔上性命,也担当不起这个罪过。他自己吃苦倒也罢了,一旦连累进哥,如何能够担待?
姚顺这法子也够卑鄙,不论事成与不成,霍一飞带船不慎,这罪责是跑不掉了的。实际上负责检查上船人员的是Denny。Denny也并没有疏忽,他们赌场开业,毕竟不能像机场安检一样那么事无巨细,样样查到。对方精于此道,录像的设备又太细小,随便藏在哪里,是很难发觉的。
Denny自知过错,从屋里出来,当下和徐伟几个跪在地上。Denny低道,“一飞哥,对不起。上船的时候你还特别交代过,我还是疏忽了,差点闯出大祸来。”
徐伟想替兄弟分辨几句,不敢多言,只好道,“不能都怪Denny。咱们兄弟也都疏忽了。一飞哥,这事大家都有过错,愿意一起受罚。”
徐伟料想这件事虽然平息,没出状况。但老板知道之后,多半还是会对霍一飞苛责。老板的脾气,他们虽然不曾相处,但是从以往事上都知道他对霍一飞因为格外宠爱,也就格外严苛,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这件事上他们不够资格,无比替霍一飞辩护什么,只想若是要受罚,大家人人有份,也不能让他单单承担大家的过错。
霍一飞摆手让他们起来。说,“这不关你们的事。”,将Denny和徐伟几人都拉了起来。Denny心下愧疚,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的道,“一飞哥,都是我不好,上次惹了姚顺,让他记下仇,这回算计到船上。”
霍一飞板起脸,转手朝他背上拍了一掌,斥道,“再没大没小的!没规矩一个?我看你是身上的肉痒痒了,巴不得进刑堂。这次我就成全你一回?”
Denny连忙告饶道,“一飞哥,我说错话了。是姚堂主,姚堂主。”
霍一飞板脸说,“说什么?”。
徐伟背地里杵他一把,Denny怔了征,这才立刻反应过来,掩口道,“没有,……不是姚堂主!一飞哥,那个,我还是不愿进刑堂的,一飞哥别成全我了吧。”。
徐伟几个本来郁郁,被他这句话,都逗得忍笑起来。霍一飞抿嘴一笑,随即板脸道,“别胡说八道。那些人也没认,没凭没据的,胡乱攀诬,是不是舌头不想要了?”。帮会里规矩森严,别说他们几个没抓着实在是姚顺的证据,就算抓着了,也得交给周进和刑堂堂主应七处置,其他人都不得多嘴。身为后辈,更加不可。如果给人听到,怕先是就要挨板子。
Denny等人都知道规矩,虽然没有外人,但霍一飞制止,他们也不敢再说下去。当下霍一飞吩咐他们把白衬衫,梳辫子的,还有后来这个记者,一共六、七个人都捆绑起来,暂时扔到下面船舱。航行还没有过半,赌局仍然要继续。事发在大厅里,好在没有惊动到VIP房几个客人,发生和制止的过程都极快,并没有太多人留意。
所有人中只有一位姓李的警署长官和另外一个政府的许秘书,察觉到船上有事,颇有些留心。李长官担心不够安全,要提前撤离。霍一飞好一番周旋,好歹安抚下来。他们口中怕出事,实际上说不定也是要借故揩一些好处,船上筹码服务之类,霍一飞自可以相送。其他的他也无权做主。接下来免不了要大花精神,设法同这几个人周旋应付。从开船到返航,整个航行两三三宿,他半分也没得放松。
到船回航快要靠岸的时候,所有手下开始着手收尾的工作。Denny在霍一飞身边迟疑犹豫,几次有话想说,像是又不敢开口。
霍一飞问他,“怎么?”。Denny迟疑了半晌,还是吞吐道,“一飞哥,左右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也没出大乱子。船上也没有外人,要不然的话,干脆就这没发生过算了。一飞哥,Denny不是怕挨罚,不过上一次,姚堂主没有讨到便宜,我看他这一回一定不肯放松。”
霍一飞自然也知道姚顺的目的。上一次没有讨到便宜,这回他花了精力布置,定然是不会放过的。虽然说有惊无险,并没有真的出差,可是进哥对他的苛求,霍一飞如何不知道?何况自己带这条船的人做事,出了任何事,不管是谁过错,他都要责无旁贷的替他们抗担,恐怕下了船后他就难逃责罚。
Denny说的虽然是犯规矩的话,也是为他担心。霍一飞见左右无人,蹙眉低声道,“别胡说了!这种事怎么敢撒谎?怎么能瞒得住?”。缓了口气说,“这件事怪不得你们,让他们混进来,本来也是我的责任。你放心,进哥瞧姚堂主的面子,不会把咱们怎么样。”
言下之意,这些人要是和姚顺有关,八成周进还要抓着机会反咬一口。就算不成,他们是姚顺存心安排来害自己的,周进恼起他来,说不定也就不再追究自己。
他这是安慰Denny的话。其实霍一飞自己心里明白,哪有那么容易。从船上下来,一路开车,脑子里转的这件事。姚顺早看自己不顺眼,他是知道的。为了上次砍伤他的事,两人更是再次结下深仇大怨。他要找麻烦,惹出祸害害自己受罚,都是情理之中。可是他使这样的阴谋手段,坑害的不仅是他霍一飞,更是害的进哥。他敢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有葛老挥撑腰。
葛老挥是和盟上七堂第一堂主,若论年龄资历,比周进还要老上十年。他早年靠做黄色生意发家,发迹后转入赌场和毒品,做的很大。当年大家都是帮中兄弟,虽然暗地里争斗,表面上还算和气。和盟是H市最大的黑道帮会,外面风光无限,但是内里人员庞杂,很多大哥都是有头有脸,名气实力俱在,彼此之间并不服气。但是帮中规矩严格,悬在头上约束着,个人就算心里不服,也不敢不有所收敛。可惜的是唐老爷子过世后,上一届的太子谭南在老父扶持下,勉强坐上新当家,因为能力不够,帮会管理的一塌糊涂。帮规更加松散,上上下下的人都不听他指挥,一片混乱。
太子爷谭南文弱书生,根本镇不住各方各面的势力。鹿失中原,群雄共逐,一时间,所有有实力的大哥都纷纷争夺新主,葛老挥和周进都是其中之一。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周进略胜一筹,先行得手,葛老挥因此失去机会,始终都非常的不忿。
周进接手后凭他心狠手辣和重情重义的手段作风,很快一番整顿下来,上下人人臣服,压住了这纷乱的局势。葛老挥虽然心中不服,奈何形势已定,也只有识趣的罢手。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次放弃了。此人野心大,心机更重,这几年来他没有动静,并不轻易出头,专心聚拢实力。前年周进多年合作的缅甸毒枭拍档OU家族发生叛变,弟弟FSK叛逃,带走不少家族势力出去自立门户,同和盟的葛老挥建立合作。有了这一条强有力的货源支持后,葛老挥更加实力大增。这一、二年他也开始处处教唆姚顺等几个比较交好的堂主,不断同周进挑衅,以生事端。
在路上,霍一飞料想,葛老挥九成一定已经在进哥家里。到了别墅,小奇在楼下接他,却跟他说,“清哥也在楼上。”
霍一飞一怔,问他,怎么了?
小奇摇头。“可能是‘工厂’那边的事吧。我没在跟前。进哥心情好像不大好。”。他说着看霍一飞。小奇甚精明。周进手下中陈耀清算大师兄,小奇并不肯多说他的闲话。
霍一飞随他到楼上,敲了敲门,听周进应声,方才悄悄的推门进来。
陈耀清果然在。房中四人,周进、堂主葛老挥、武楠都在,陈耀清站在一旁,微微低头,默不作声。茶几上一叠散乱的文件,几杯清茶。
霍一飞见此情形,同小奇一样,退了两步贴到墙边站住,低眉敛目,也不敢多做一声。
周进冷脸,一时不开口,几人站的坐的,全都一声不响。过了一会儿周进拿起一叠不知道什么的文件,在手里翻了翻,抬眼问陈耀清,“你那是什么表弟?从哪带来的?”。
陈耀清低道,“他是我姨妈的孩子,在我家长大。从小一起玩到大,应该……可靠的。”。低了头,也不敢望周进。他这个表弟小柯,一直跟他身边做事,从接手“工厂”的事后,已经不是头一回出错了。
工厂就是毒品加工地,周进靠赌场起家,半路插手开始做毒品,从缅甸直接购来原装的纯货,在自己工厂分拆开,加工了再往下卖。周进冷道,“这我倒是信。三番四次捅漏子,要不说是你的表弟,我还以为是警察派来的卧底。手下的人没经验,你不会管教?如果带不了人就不要带,趁早给我散了!”。
“啪“的一声,一叠文件摔在陈耀清身上。陈耀清躲也不敢躲。当着几人的面前,恐怕进哥恼火上,当众将他撂在这里上家法。霍一飞更加低眉敛目,只觉进哥这几句话,分明是有所指,是在给他听。
好在周进喝斥几句,并没有真的动手,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罢。老大不小的人了,凡事不用给你说,自个儿的事自己好好掂量。”。陈耀清毕竟比霍一飞他们大一些,周进也很少像教训他们一样动手。这几句话点到头上,已经说的甚重了。陈耀清点头应着,转过身来,
晦暗脸色。看见霍一飞和小奇都站在后面,更觉有些尴尬,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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