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甯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这个小贱人太过邪门,她竟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穆元海也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时间急火攻心竟又喷出了一口老血来。
只是吐出这口血后,他便明显感觉到体力流失得厉害,也知道凤浅并没有说谎,那颗续命丹的药效快过了。
他不想死,只好求救地看向凤浅。
想到母亲,凤浅看着不想死的穆元海,继续抛下诱饵道:“你若肯说出我娘葬在哪里,或许我能大发慈悲救你一命也不一定?”
穆元海一听这话,心底蓦地涌上一阵狂喜,想都没想就说道:“就在万佛寺,我让人把她葬在了后山那片竹林里!”
旁边的凤甯脸色猛地一沉,眼睛里迸射出浓浓的恨意来:“你果然还对她有情!”
见她生气,穆元海连忙温声哄道:“甯儿别生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凤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看他了。
对她来说,穆元海心里究竟爱谁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凤棠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而她也和他做了十几年的夫妻。
可自己为了他几乎放弃了一切,得知他心里真的爱过凤棠,她又觉得很不甘心!
就在她和穆元海闹别扭的这一瞬,得到了答案的凤浅抬步就要往外走。
只是她才刚走两步,就被凤甯冷声喝住了:“站住!你不是答应过救他吗?”
凤浅顿住脚步,回头冷冷看她:“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救自己的杀母仇人吧?”
一听这话,凤甯气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你敢耍我!”
凤浅却是冷笑:“反正他都要死了,耍不耍又有什么关系?”
凤甯怒目圆瞪:“他要是死了,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拉你陪葬!”
看着凤甯这么疯狂的模样,凤浅心头忽然一动,想到了一个让她知难而退的办法。
于是她作势想了想,对穆元海道:“你已经流了这么多血,就算吃了续命丹也还是死路一条。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的血输给你……”
凤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住地往凤甯身上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果然,她这么一说穆元海和凤甯的脸色皆是一变。
穆元海的眼底充满着希冀,凤甯虽未出声,脸上却明显又多了几分愤怒。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凤甯都不愿意用自己的血来救他。
凤浅不想放过她,继续诱哄道:“怎样,姨母要不要考虑一下?”
穆元海闻言期待地看向凤甯,凤甯却直接冷下了脸来:“你诡计多端,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凤浅笑了,继续往穆元海的心口插刀子:“那真是可惜呢!这回可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的爱人不愿意救你,可别再说我食言了哦!”
还不待穆元海出声,凤甯就怒吼道:“别相信她,她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穆元海不知是听信了凤甯的话还是凤浅的话,顿时有些气急攻心,身子竟突然抽搐了起来。
可他不想死,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死死看向了凤浅。
凤浅不为所动,只是没了跟他们纠缠下去的耐心,忽地神色阴鸷地对凤甯道:“好好给他准备后事吧!至于你的命……等找到我娘的尸骨,我会亲自来带你去她坟前赎罪!”
丢下这句话后,凤浅再不停留,直接抬步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在路过回廊的时候,她忽然心头一动,转身又去了一趟库房。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半炷香的功夫后,凤浅才满意地出了相府。
刚走出相府,她就唤出了跟在暗处的陌离:“你去万佛寺打听一下,十五年前的后山竹林可有人建过坟?”
陌离颔首:“属下领命!”
待他走后,凤浅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穆元海方才的话。
倘若他们所言不假,那穆元海对母亲也许并非无情,或许他只是痛恨母亲不爱他却又嫁给了他。
在这段关系里,三个人的感情终究还是太拥挤了。
当初她攻陷穆染歌的系统时,就发现她在攻略帝景宣的时候动了真情,所以在帝景宣选择了穆诗妍后,她才会那般心如死灰。
那个时候,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绝不轻易触碰感情。
所以即便嫁给了帝北珩,她也只当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她需要一个身份,而他需要一个王妃,仅此而已。
也不是不能假戏真做,不过那得等到她报完仇后。
如今,害死母亲的凶手就要死了,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快意,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伤,就仿佛冥冥之中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绊着自己一样。
对了,还有自己的身世……看来是时候该派人去一趟岚陵了。
想到这里她便转身去了一趟暗部的据点,留下话来让凤一明日去王府见她。
做完此事,她回到王府已经是亥时末了。
帝北珩还在房里等她,凤浅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回屋后便上了床,然后眼一闭就进了基地歇息。
见她心情不好,帝北珩也没有过多打扰,看着她歇下以后,便一个人默默去了隔壁的书房歇息。
看见帝北珩从卧房出来,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道八卦的声音:“喂,你说王爷为什么成了亲还睡书房?”
“你没瞧见王妃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吗?”陌凛没好气地瞪了新来的陌殊一眼。
这人也太没眼力见了,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叫他来贴身保护?
明明王爷身边有他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话痨来!
谁知才在心里骂他话痨,那个话痨就开口了:“我不是指这个,你有没有发现王爷和王妃成亲后,他们好像没有……”
陌凛本想骂他两句的,可又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于是沉声问了句:“没有什么?”
见他也来了兴趣,陌殊忍不住朝他挤眉弄眼:“就是那个……”
陌凛被他勾的心里发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哪个?”
“就是男女之间……”陌殊凑近了他,只是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一个东西飞过来砸中了。
他抬手按住那东西,发现竟是王爷素日里最喜欢的那支紫毫笔,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低喝:“滚去后院洗恭桶!”
陌殊苦着脸低声请罪:“属下知错了!”
陌凛在一旁落井下石:“活该,叫你妄议主子的私事。”
谁知话音还没落下,书房里又传来一声怒喝:“你也去!不刷完不许睡觉!”
主子发话了,陌凛心里就算再不服也只得应下:“是!”
不过这回他全程都黑着脸,没有再搭理陌殊一句话,也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第二天一早,打扫院子的下人看到茅房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干净的恭桶时还吃了一大惊,以为自己运气爆棚遇上了田螺姑娘。
而劳累一夜的两位田螺姑娘,正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在院子门口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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