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的凤浅从房里出来,就看到了顶着四只熊猫眼站岗的陌凛和陌殊,她还关切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帝北珩苛待他们了。
陌殊张了张嘴,正想跟王妃诉苦,却被陌凛用力掐了一下胳膊。
陌殊吃痛一声,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凤浅发现他们的小动作,也只是微微一笑。
她知道帝北珩对待下属向来严苛,她倒是没那么多规矩,在异世就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甚至晚间都不要人守夜。
流莺和黑鸢她们也都住在隔壁院子里,百灵还在药房那边静养,她的耳根子最近十分清静。
刚想到这里,就见流莺咋咋呼呼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小姐不好了,出人命了!”
凤浅扶额,看来人一点都不能夸啊!
瞥了一眼没形象的丫头,她不由开口提醒道:“慢点跑!”
流莺走到她跟前,喘着粗气就跟她说道:“小姐,穆元海那个坏胚死了!”
自打知晓自家小姐不是穆元海亲生的后,流莺就对她家小姐喊了十几年的便宜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平时直呼其名,恨起来就喊坏胚、伪君子等等,倒是叫凤浅心里舒坦不少。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凤浅走到亭子里的餐桌前,一边净手一边睨她。
见她如此淡定,流莺又继续说道:“凤甯那个毒妇回来了,还以未亡人的身份发丧,她还给您递了帖子来喊小姐您回去奔丧呢!”
凤浅闻言倒是一怔,继而勾唇轻笑一声:“她倒是想得挺美的!”
“奴婢听说她还给不少人都发了讣告,奴婢觉得她这个时候叫您回去肯定没安好心,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去啊!”
凤浅喝了一口燕窝,淡定地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事?”
见她一点都不在乎,流莺急得直跺脚。
正想开口再规劝几句,抬头却看见王爷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她顿时就是一喜,幸好还有王爷!
余光瞥见帝北珩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凤浅不由蹙了蹙眉。
放下燕窝,她淡淡开口问道:“一大早的,怎么都这副表情?”
帝北珩这才挤出一抹笑容,平静地道:“承王府刚传来消息,穆诗妍死了。”
“她死了,怎么死的?”
凤浅听完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只是有些失望。
她给穆诗妍下的兴奋剂药效至少能维持三天。
不想她却这么不争气,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没挨过。
见她不再用膳,帝北珩走过来从衣袖里掏出干净的手帕,为她擦了擦嘴角。
然后才慢悠悠地道:“她昨晚夜闯承王府,打伤守卫闯进了帝景宣的院子。看到帝景宣身上溃烂的皮肤之后,当场发怒掐死了两个伺候的奴婢,还要拉着帝景宣出门去找大夫。”
帝北珩继续往下说:“后来还是帝景宣发了火,让人凋来银羽卫才拦下她,今日一早她便打伤看守逃出了王府,却被闻讯赶来的帝景皓下令乱箭射死了。”
凤浅听完微微惊讶,想不到穆诗妍的战斗力还不弱,竟然惊动了银羽卫。
那可是帝景宣最后的底牌,不想却让穆诗妍提前解脱了。
她不接话,帝北珩就继续往下说:“帝景皓刚刚派人把尸体送回了穆家,今日他们父女二人一同发丧。”
想起流莺方才的话,凤浅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他:“临渊想不想去看一出好戏?”
帝北珩挑眉:“什么好戏?”
凤浅抿了抿唇,狡黠一笑道:“当然是凤甯亲口爆料相府丑闻的大戏。”
穆元海和穆诗妍都死了,凤甯心里肯定气疯了。
她今日广发讣告,又给她递了帖子,不就是想抖出她身世的秘密吗?
她若是不去,岂不是任由凤甯那张嘴颠倒黑白?
没想到她竟一点都不在意,帝北珩心底闪过一抹心疼:“倘若浅浅不想听到有些事,本王可以命人……”
凤浅出声打断他:“反正迟早都会爆出来,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坦然承认,再说,当初下毒手的人可不是我娘!”
听她这么一说,帝北珩心里才稍稍安了安。
凤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让陷害娘亲的人身败名裂。
至于自己的身世,等万佛寺那边有了消息,她就让凤一亲自跑一趟岚陵。
提起身世,凤浅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对了,把钱嵩带上!”
帝北珩点了点头,唤了陌凛和陌殊一起过来。
交代完陌凛去地牢提人,他又让陌殊拿着自己的令牌去了大理寺。
凤浅不明白他的意思,帝北珩就跟她解释道:“听闻前段时间天牢丢了一个重犯,本王最近得到了确切消息,特地通知大理寺去拿人。”
凤浅咋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还是王爷高明!”
想起自己昨晚往相府库房里放的东西,凤浅蓦地又叫住陌殊:“告诉大理寺的,他们要找的东西在相府!”
正好穆元海和穆诗妍都死了,那就把凤甯也一锅端了吧,也省得再留下一个祸患。
陌殊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赶紧拿着令牌去大理寺找人了。
半个时辰后,当凤浅和帝北珩赶到相府的时候,相府里里外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除了奔丧的宾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凤浅甚至看到了几个宫里的熟面孔,其中颇为意外的还是陈太后宫里的萧昌河。
萧昌河今日一早本是带着懿旨来的,不料前脚刚出宫就听说穆元海被自己的女儿捅死了。
等他火急火燎地赶来相府,又正好碰上十三皇子派人送回了穆诗妍的尸体。
她身上万箭穿心,那死状就连他这个习武之人见了都觉得瘆人。
萧昌河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怵。
这个一言不发的十三皇子,可比他皇兄帝景宣狠多了。
此时,他正想回宫去向太后复命,却看见龙渊王府的马车也来了。
他先是一顿,索性就不着急回宫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留下来先看看他们来的目的。
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位龙渊王可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孱弱。
还有看似不起眼的龙渊王妃,那可是连太后都玩不过的女人。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但凡有她出现的地方都会有人遭殃。
先前的承王是,承王妃是,容妃也是。
今日,她回来为早就断绝了关系的生父奔丧,不知道这回要倒霉的人会是谁?
这么想着,萧昌河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
期待到连见到身份尊贵的龙渊王都忘了行礼。
好在人家并没有计较,反倒先问候起他来,萧昌河这才对他们行了个简单的君臣礼。
等他们进府之后,他便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准备嗑瓜子看戏。
在一众纷杂的目光中,凤浅推着帝北珩走进了相府大门。
一进门就看到堂上正抱着穆诗妍的尸身痛哭流涕的凤甯。
她一眼就看到穆诗妍的死相很难看,血枯肉干而死,身上全是长长短短的箭矢,好不吓人。
她刚推着帝北珩走进院子,立刻就有丫鬟附到凤甯耳边说了什么。
凤甯下意识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恨意。
凤浅推着帝北珩,抢在她开口前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姨母还是节哀吧!”
想起自己请她来的目的,凤甯不由敛了敛心神,淡漠道:“凤姑娘,老身实在担不起你这一声姨母!”
凤浅也不跟她计较,只推着帝北珩的轮椅转了个方向,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见她如此淡定,凤甯心里微恼。
压下那股想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她淡声开口道:“既然来了,凤姑娘不上炷香吗?”
凤浅抿着唇没开口,凤甯气得咬了咬后槽牙:“怎么,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她这么说,凤浅也不恼怒,只轻声叹道:“姨母痛失亲人,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凤甯冷笑了一声,她今天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下这个贱人的伪装。
即使不能杀了她为丈夫和女儿报仇,她也要让这个小贱人身败名裂。
只有这样才能宽慰老爷和妍儿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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