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参影之爱莲说 > 222 银沙

?梦荷惺忪睁开眼,冷不防撞进一双如海深蓝的眼眸。

  「奇……」她低唤,睡意浓得没醒似的。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他的声音永远附着一份磁性的温柔,叫她迷恋,连当中那一抹恼怒都教她喜悦,「还把头靠在石壁上,要是受了凉怎么办?你不知道我会心痛、会担忧吗?」

  「我想你嘛,当然要待在你特意为我设计的地方等你。」她唇上浮起愉快的笑意,埋首进他宽厚的胸膛,嘟着嘴肆意撒娇抱怨,「这么久才回来一趟!」

  「狗仔队追得紧,你知道,我不想曝露你,害你也被日夜缠扰。」他双臂圈住她柔软的身躯,满腔恼怒轻易被她的爱意融化。他轻吻她额角,不忘调笑,「整间屋子哪里不是我设计的?下回在床上等我吧。」

  「谁要在床上等你!」她娇羞地嗔了一句,挣扎要脱离他的怀抱。

  他迅速妥协,「那换我在床上等你好了。」

  闻言,她静止了片刻后,蓦地将对方推离一点,仰首直视那双教她迷恋的湛蓝宝石,嗓音清越,「好几份报章的名流版都有报导,说某加国明星建筑师与名媛曾水靖——本市地产商曾家的那位漂亮长女——连着数个晚上把臂进入文华酒店,直到翌日近午才先后离开。」

  从「报章」二字开始,他的目光便与她牢牢相对,并不因心虚而闪躲回避。待她语落,他更几乎毫无间隔地接口,并且语调平稳坚定,不急、也不缓,「那是故意分散狗仔队的视线,隐瞒你的存在。哪个女人都不及你。」

  她定睛凝视他,面容严肃,彷佛在谨慎地分辨其话中有几分真假。

  面对审判,他脸色不变,眼神真诚深情,似乎千古不移。

  好半晌,她毫无预兆地抿嘴一笑,「我知道。」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他叹息苦笑,原来从脸部到脚趾都绷紧的肌肉却随之而放松了几分。

  眷恋地望着她载满深情与信任的黑眸,他又重复了一遍,仍然用着他去不掉的西洋腔:「我知道,可是,我怕哪天你忽然就不信我了。」

  再度被拥入怀,感到微颤不断从肩头、胸口以及其他肢体相触处传来,她抬起小手,体贴地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带着心疼和甜蜜安抚他那份被她挑拨起来的紧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奇——只要你还要我信你。」

  虽然他总改不了这口怪里怪气的西洋腔调,然而她相信,他的中文乃为她而学。每每想到这事,她就压不住双唇上弯的弧度,眼睛也跟着只剩下一条缝。

  终于,他心情平静下来,站起来随手一捞便横抱起她,边迈步边抱怨道,「别说睡着了倚在墙上,就算清醒地坐在冥思台上也容易着凉,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头是thermalmass!」

  她不舍地伸手触碰大理石墙壁,指腹随着他长腿交错前进而在墙面上划出一条完美的水平线。

  瞧她好像没听进耳中,他只好继续殷殷叮嘱,不过这次叮嘱完全换成了美国口音的流利英语,清楚地表达出他内心的懊恼,「影,听话,别总待在这里。想想,你下回再坐在这出挑的冥思台上睡着,说不定会失去平衡进而掉进天池里呢。你也知道这水可不浅,足足有五米!万一……」

  他停下脚步,又重复了几遍「万一……」,却硬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词,没有下文。

  听见他紧张得说回母语、而且还不愿说出口「万一」如何,无论他是担心她以后待在道间会心存恐惧,还是害怕出口成忏,她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得意又甜蜜。她抬手在墙面上温柔地摩挲,口中漫声回答:「我才不怕呢。我喜欢你挑的银沙白,不但看似白天也有繁星,而且触手可及,还有那天然的粗糙硬砺的质感……如果置身天池,蓝天的倒影和银沙白的倒影融合在一起,不是好比身处蓝色的星空吗?」

  他心中高兴她喜爱他的设计又了解透彻,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哦?原来你喜欢在水里做吗?可惜天池的水是配合冥想用的,不可沾污,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说着,本来往卧室的脚步一转,反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谁要在水里!」她不依地轻搥他的背,身体却驯服地任由他抱着,并不挣扎。

  「你知道我挑银沙白的原因吗?是因为你美丽的眼睛挑选了它。」慢慢走着,他忆述起与她初识时的片断,「我还记得那时我带来一堆石材样本,你的同学都兴奋地逐块拿起检视、拿起又放下,而你……纵使你的双唇不停开开合合、雀跃地向我发问一个又一个问题,你的视线却独独凝聚在那小小方块的银沙白上面;我好奇地望进你的黑眸,只见里面映出一片神秘迷人的星空,深深吸引住我的全部心神。这一眼,从此叫我不能自拔。」

  「你还说呢!」她在他胸膛上轻轻咬了一口,恨恨道,「待我终于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后,赫然发觉其他人都远远站着、看戏似地围观我俩,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我知道。」他认真点头,阖上眼陷入回忆,「你马上后退了几步,与我拉开距离。我问你what’s_wrong,你却只回答我一个字--nothing.我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有甚么考虑想法,可是我知道你从那天起就刻意收敛,既减少了提出问题,也减少了回答问题,更减少了正眼望我。」

  「我……」她俏脸倏地绯红,为那欲盖弥彰的几步……不,不是欲盖弥彰,而是顾忌人言目光——

  一来,本来一起围着奇的同学显然对她的那么多问题没有兴趣、甚至觉得厌烦,才会退到一边。何况,她频频提问又不是为了显摆,事实上,「木秀于林,风必毁之」,她根本就不想出风头。既然如此,她何必继续问下去,成为浪费同学时间的人。

  二来,一男一女那般靠近,一个垂头一个仰首,一个提问一个回答、乐在其中而完全忘记了周遭同伴,就连迟钝如她也嗅到了暧昧的味道。然而她当时绝对尚未为奇倾倒,自然不愿意同学有所误会。更何况,即使现在自己跟奇同居了,也不敢教人知道。她并不自卑,但平凡如她实在配不上才华横溢的他。

  三来,那时候稚嫩的她还不懂得欣赏奇的俊俏,对他的感觉顶多就顺眼而已──跟其他男同学没有两样。色衰爱弛的例子在历史长河中数不胜数,故而对于不能长久的皮相,她向来不重视。即使后来看到他的背影、对上他的蓝眸便心跳不已,也是源于皮相下他那颗灵魂对她的吸引。可是,奇的俊俏在她的同学中绝对有口皆碑,甚至某位师姐对他的爱慕早已传遍同侪。

  只不过,关于这些低调敛芒、在意本质、特立独行的想法,她不打算在锋芒毕露、注重表相、混迹红尘的他面前提起。

  于是,看着怀中的苹果红脸以及那对四处乱瞄、不敢望他的黑瞳,他只道她当年那几步是害羞之故,便仅仅在眉梢眼角漾出笑纹,并没有追根究底,而是说起了其他往事。

  「有次,你急公好义的天性发作,居然胆敢藉着写政治论文有疑问的名义,跑来我的办公室质问我,甚么是公义?」

  「你……听明白了?」

  「还有那次你看我感冒了,天真又认真地问我怎么不穿件外套。我至今也没弄明白,你到底是谁都关心,还是独独关心我?抑或是可怜我孤身在外?」

  她不直接回答,反而明知故问:「你本来不是说甚么"l‘ve

  caughtacolddpesn‘tmeanthatI‘mcold"吗?后来怎么我每次在冷气间看见你,你都穿上外套了?」

  说话间,已到了道间隔壁的浴室。

  他侧身跨过门槛,小心翼翼地安置她坐在一张炭黑色小塑胶凳上,自己则站在白瓷圆盆形浴缸边沿,一边调校水温,一边交待,「我从外边回来,先冲个澡。你暂时坐在一旁吧。」

  她点点头,轻抚浴室与道间共用的银沙白石壁打发时间,可是面对心爱的人,她终究没坐住,站在浴缸外温柔地为他的宽背擦上肥皂。

  「奇,别的女人可有这样对你?」贪玩地戳着他背上一个又一个的肥皂泡沫,她忽尔轻问。

  他低笑不答,故意扭开莲蓬头,把她洒了一身湿。

  她给吓了一跳,哗哗大叫着跳开;他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着转身检视成果,目光遽然深沉,声音低哑性感,「影,你们东方也有妖精吗?」

  「当然有,随便一只都有千年道行,而且妖法通天,绝对比你们西方那些尖耳朵的妖精厉害。」她挺了挺胸脯,脸上是调皮的笑容。

  他低笑,忍住下身的燥动,握住她的腰把她放进白瓷浴缸,轻手轻脚地解下她身上雪白透明的诱人包装,口中不忘抱怨,「你都不着抹胸吗?若是有人──邻居或者邮差──按门铃怎办?你该知道自己有多迷糊,铃声催促之下,哪里还会记得先着好抹胸?」

  她却毫不在意,撇了撇嘴,回答得理直气壮,「反正你有钥匙,按铃的我才不管呢。」

  他听到答案后哈哈大笑,得意又满足,俯脸吻上她微凉的软唇,呢喃宣告,「你是我的妖精。」

  她咯咯轻笑,双臂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婉转相承。

  水声哗啦中,一室春雾弥漫,暖意融融,情意切切,尘俗人间胜似九天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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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如银河星沙

  【这章是上周的,大部分早就写好了,可是参影总感觉不满意,修了又修,拖到今天。不好意思,叫各位看官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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