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围墙,上有霓虹灯招牌,有三个大字:斧头帮。
两边是用灯带画成的两柄斧头,下面一行小字:锄暴安良,敬老护幼。
李凤嘉和季德还在大吼大叫,保镖忍无可忍,狮子吼:“都给我闭嘴!”
斧头帮,季氏安保这段时间正在戒备的大敌,做主人的一路稀里糊涂,被辆toyota给堵到这儿来了,保镖的心在不停冒火,但还不得不替主人擦屁股。
保镖说:“季董,我已经瞄准toyota的司机了,等我开枪您就开车门,斧头帮出来几个人我就会放翻几个,季董,我的家人,就拜托您了……”
他决意为主人挡死,只希望主人不要亏待他的家人。
季德经商精明,但应对这种危机就有点蠢了,他不等保镖开枪,一把拉开了车门就要跑,李凤嘉又在关键时刻扯住了他的袖子:“季董,带上我呀!”
而枪一响,李凤嘉抱着季德的胳膊大声尖叫,季德撕着李凤嘉的头发想扯开。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保镖瞄准toyota射击,砰砰声中toyota在飞速倒车,斧头帮的人还没出来,只要季德动作快点就能悄悄逃离,再到马路上叫个taxi就能安全回家的。
可等斧头帮的人出来时,季德和李凤嘉俩还在车里扯来扯去的打架呢。
保镖还想开枪,一柄斧子飞过来,深扎进了他的肩膀。
“他妈的……”
斧头帮的小弟提斧上前:“你们他妈谁啊,敢在这儿放枪?”
先看到李凤嘉,小弟朝楼上大叫:“大哥,凤嘉小姐来啦!”
但再一看季德,小弟的眼球直接突出了眶,大吼:“大哥,我捡到宝啦!”
……
九龙是个寸土寸金的繁华之地,遍地密密麻麻的猪笼寨,而据说在这片不大的土地上,每平方米就有四个常住人口。
在如此拥挤的地方,斧头帮有一栋二层小楼。
此刻,帮主梁松一身西服,文质彬彬的坐在二楼,他面前的墙上贴了三张大头照,分别是季德,季霆轩和季霆峰,三人的照片上全扎满了飞镖,季德的头上最多,脑袋就像个刺猬,低头,是他弟梁龙的照片,咧嘴笑着,一口大金牙。
梁松兄弟的牙都不好,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个大烟鬼,他们生来就是烂牙齿。
妈是烟鬼也就罢了,他们的爹还是个家暴狂,梁松和梁龙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九龙吃泔水了,是一路凭着狠毒杀将起来的。
梁松是真的爱锄暴安良,遵老护幼的,帮规,不欺老人和小孩。
但弟弟梁龙从小跟他相依为命,长大了帮他砍人坐牢,是他的命,在季氏的酒店里被打成植物人了,他哀伤至极,难过到,作为李凤嘉的头号舔狗,最近都没顾得上去舔过她,而是一心一意,在琢磨该怎么给季家人点个天灯。
突然枪声大作,他正想发火,就听
楼下有人说凤嘉小姐来了。
李凤嘉就当他是条狗,他也有自知之明,以狗自居,而且立志要当文明狗,所以他先擦眼泪再整西服领带才要下楼。
才下到一半,就又听小弟说捡到宝了。
梁松是李凤嘉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骨灰级追求者,为了她,他脱掉烂t恤,穿上了昂贵的订制西服,也是为了她,他出席各种拍卖会,她爱啥他就买啥。
一出来,梁松就看到他的女神被他的仇人扯着头发,口红都花了。
老不死的季德,六十岁的胖猪头,肥肚腩,他竟然在打梁松的女神!
但不对,他的女神为什么会跟季德这个老东西在一辆车上?
他前段时间才给女神买了支三十万的金表,他弟是为了帮她出头才被人打的,难道说他弟还躺着,女神就跟他的仇人在一起啦?
季德早知李凤嘉品型不好,所以没想过跟她结婚,但他也没见识过她的下限。
他以为她不过个玩物,花钱就能睡的婊子,但他忘了,她还是个演员,而此刻她花容失色,软若无骨的抱上梁松:“松哥,季德他,他欺负我!”
银光蹭亮的斧子,金牙被霓虹灯照的闪闪发亮,梁松笑了。
笑的就像丰收的农民伯伯,满载而归的渔夫,在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
今晚满港一片混乱。
倒不是因为苏琳琅,她的追逐并不过分,她也没撞车,就闯了几个红灯。
许天玺的toyota车窗被季德的保镖轰烂,她正好弃车逃跑,打个taxi回家。
造成混乱的是季氏的安保团队,他们为了找季德而四处乱窜,还惊动了媒体,狗仔们扛着摄像机追踪报道,季德和李凤嘉约会的事也被捅了出来,电视台紧急直播,再有张美玲要离婚的消息,季氏在今夜引爆全城!
苏琳琅弃车的时候就通知贺朴廷,让他回家等自己了。
季霆轩以为他爹早就被绑了,而且他当然想不到苏琳琅不但能打架,还有那么好的车技,天真的以为她是去救他爹了,也跟贺朴廷回了家,在这儿坐等爹归。
听门卫通知说少奶奶到了,贺朴廷往外追,他也跟了出来,照面看苏琳琅就一个人,问:“苏小姐,我阿爸人呢,你没把他从斧头帮救回来吗?”
苏琳琅一脸天真:“你阿爸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季霆轩说:“不是你说斧头帮要收拾我阿爸的,你难道不是去救他了?”
苏琳琅虽然没被枪打到,但被飞溅的玻璃渣划破了手臂,要处理伤口。
她径自往里走:“全港人都知道斧头帮要收拾你爹的事吧?”
季霆轩才醒悟自己被耍了,老爹出事他当然着急,一生气,他来掰苏琳琅的肩膀:“苏小姐,斧头帮的事可是你惹出来的,要梁松勒索我家呢,怎么办?”
贺大少竟然还有点男友力的,苏琳琅最恨被人拍肩,才要伸手,贺朴廷已经掰过季霆轩的手了,他
说:“是你自己!”
“是苏小姐。”
季霆轩才要说,贺朴廷即刻反驳::“我们贺氏国际的安保预算是运营成本的30,而你家富丽华只有10,你自己说说,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他们为了省成本不舍得雇好保安,非要跟社团沆瀣一气。
社团的人在他家酒店开房欺负女性,才是一切的根源!
季霆轩也懂这个,他也气他老爹,但大家都是商人,要为了商业利益考虑。
他的肩膀塌了,他说:“梁松如果勒索我家呢,我妈咪在闹离婚,要一大笔赡养费,再给梁松一笔,咱们还怎么拿跑马地?”
几千万好凑,但几亿,十几亿可不好凑。
季霆轩不知道贺朴廷夜里是怎么跟他这位身手过人,心狠手辣的小娇妻相处的,但他每回,都能被这个女人吓到忍不住想尿尿。
“我倒觉得梁松不要钱,要的是你爹的命,你好惨啊,可能要变孤儿了喔。”
她忽而凑近,一笑:“不对呀,季少都要变孤儿了,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明月当空高挂,季霆轩心头却响起一阵轰雷,是啊,他为什么不伤心?
这女人仿佛将他内心的阴暗看的一干二净,笑着离开了。
……
楼上还有间一卧室,苏琳琅也习惯于自己处理伤口。
毕竟哪怕到了星际时代,战场紧急处理依然是原始的包扎和缝合。
她被玻璃划伤了,倒不需要缝针,但得打一针破伤风,左手拿针右臂注射,本来她是把门反锁掉的,只听门锁转动,她还在注射,贺朴廷已经在门上了。
目光冷冷,她的阔少丈夫一脸无奈的望着她。
垃圾桶里有棉球,上面全是血,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注射完,苏琳琅把针头反插进针管再裹上棉签,用胶带缠紧扔进垃圾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最烦男人唧唧歪歪了,但还好,贺朴廷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下楼时看贺朴铸开了门缝趴着探望,他就要吼人了:“关门,睡觉!”
贺朴铸撇嘴,他觉得大哥活像阿嫂的狗腿子,还是条瘸腿狗,哼!
不说什么,不意味着贺朴廷不担心,只是因为苏琳琅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就坚定的认为她是一枚p的女特工,是在为了她的国家而执行任务。
而p的精神是大无畏,是牺牲和奉献,全是贺大少一看就皱眉头的东西。
不可否认,她做的一切都是对贺氏有益的,她有效预防了斧头帮的火烧到贺氏,而一旦季德从此退出季氏董事局,由季霆轩来主理,合作就能尽快展开。
要说她像什么,贺朴廷觉得她就像一柄斧子,一柄精美而锋利的战术斧,似乎一切他需要在各种酒桌和宴会上谈判的难题,她都能一斧劈开。
她都受伤了,但打开电视机看了会儿,她竟然笑了起来。
贺朴廷虽不知道细节,但当然知道,丢失的toyota和失踪的季德都和她有关。
而他要解决的是帮她善后,所以他说:“toyota已经报丢了,你的车天玺帮你开回来了,停车库出入口都有录像,天玺会随查随烧,以应对警方。
()”
虽然港府社团横生,但也不是谁都能兴风作浪的,季德可是季氏董事会主席,而苏琳琅做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构成绑架了,必须得有人善后。
要不是因为贺氏还有一帮人,她也不敢那么肆意妄为的。
苏琳琅是天生的精力充沛,欺负季德也不过顺手为之,她也不喜欢半途而废,而且虽然有点痛,那种事情也挺有意思的,而他的话,大概就是器大活不好了。
苏琳琅还想继续,看丈夫面色不大好,先伸腿轻轻蹭了蹭。
她的丈夫,也是一蹭就跟吸了薄荷的猫似的,整个人都绷直了。
但苏琳琅才想继续昨晚的事,贺朴廷却蓦的翻身拉抽屉:对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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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琳琅想起来了,贺朴廷说过,为了离婚时不至撕破脸,两人要拟个合同,不知道贺大少会怎么拟合同,她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她才要接,他却抽回了合同,语气恶劣:“你会受伤,就有可能会死的。”
如果不是星际的经历,苏琳琅就该误解他是在咒自己了,但一个真正好的将军,是会被首长惜才,会被战士爱戴,甚至,将士们还会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
所以她能理解,贺朴廷这是在担心她。
苏琳琅想了想,索性解下ok绷,给丈夫看伤口,耐心解释:“我可以完全避开,但车就会撞进一家糖水店,糖水店的门口还站着个孕妇。”
她随时可以跳车,但划伤胳膊就可以保护一个孕妇,她当然选孕妇。
夏虫不可语冰,而且贺朴廷有份他自认为的婚姻合同,他说:“关于你受伤,很可能还会去世的问题,我想过,但没想太深,关于这些,我还要做修改。”
苏琳琅一个翻身,就到丈夫胸膛上了,笑笑的看他:“但我现在就想看。”
她对钱并不感兴趣,因为以她的能力,没钱也能过得很好,但显然,贺朴廷的的合同里除了她或者他有外遇,以及突然受伤,死亡等问题时对于贺氏的分配,而他,应该还想借合同掌控婚姻中的主动权,她就有点好奇合同的内容了。
不过等了半天,贺大少也只是欠腰把合同丢进了抽屉,说:“改完再看吧。”
这位倔脾气,坏脾气的大少爷一生气,从鬓角到太阳穴的那道伤疤就会突突直跳,他不像贺朴旭,是一种极端的,女性化的俊俏,他的鼻梁比贺朴旭的更高,面容也更凌厉,生起气来还挺吓人的,苏琳琅不想看他凶凶的脸,就把灯关了。
卧室顿黑,贺朴廷侧了过来,小声问:“阿妹,你是不是很累?”
苏琳琅腾的翻身:“你有事要我出去一趟?”
好半天,贺朴廷躺平,说:“没有,早点休息吧。”
……
谁敢信,曾经被直挺挺推去的贺致寰竟然拄着拐杖,
()走进了家门。
()
虽然知道贺朴旭是他亲儿子了,但贺墨绿帽子太多,不好意思,就没跟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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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算是阶段性康复,麦德容听了贺朴铸的建议,去大陆旅游了。
而关于贺朴旭被送到农场,以及目前表现还不错的事,贺朴廷才要跟爷爷谈。
俩人正聊着,季氏爷孙杀上门来了,当然,是为了季德而来的。
别看他一边玩着女明星一边还要坑结发妻子,但他有个优点,不给戏子乱花钱,而且特别会赚钱,就好比,目前正值小日子和韩,新等国房产业蓬勃,钢材全赖进口,而季德就握着这些进口订单,几个国家的钢材全是季氏在供给。
他要猛然死了,那些订单全在他的情妇刘佩锦的手中,季霆轩拿不到。
季霆轩的叔伯也都在季氏工作,一旦掌门死,他们也会蠢蠢欲动。
所以季德不能死,否则,即使季霆轩接班,他也握不稳季氏。
而这件事为什么非得贺家出面,是因为季德一到斧头帮就把苏琳琅供出来了。
别的他不知道,但贺朴廷是苏琳琅救的,这事季德听说过,他也知道顾家的事,并以此来佐证她有多厉害,还告诉梁松他报错仇了,让他要报复就找苏琳琅。
总之就是各种哀求饶命,让梁松饶过他。
就一晚上,他已经让梁松给家里打了八个电话,目的只有一个:赶紧救他!
说起儿子,季老太爷也没脸,但还是忍着耻说:“我也风闻过,当时张华强要绑顾家的金孙,就是苏小姐帮的忙,贺老,咱们一辈子的老伙伴了,帮个忙吧!”
贺致寰厉目扫贺朴廷:“我早说过,要赚钱先修身,洁身自好是关键。”
儿子偷欢被绑,满城闻名,季老爷子只得叹气:“唉!”
又说:“咱还要拿跑马地呢,我看贺氏那个新标不错,就用它吧。”
对半入股的生意,用贺氏的标志,大众看到的就是贺氏,利于品牌传播。
但这个并不能作为条件的,见贺朴廷在皱眉头,季霆轩忙说:“前阵子风闻苏小姐在给大陆造大坝一事募捐,这方面好说,她只管开口,要多少都行。”
见贺朴廷在蹙眉头,他苦笑着摊了摊手。
终于,贺致寰说:“马上我内人的忌日,要忙祭祀,这件事你们容我问问琳琅的意思,她是我们贺氏的掌门人,我们得听她的。”
季老太爷猛抬头,就见孙子也在看他,俩人的眼神活像见了鬼。
贺朴廷不争董事局主席一职也就罢了,贺致寰竟然也孙媳妇为掌门人?
而他们越是这样,等季德被救回来,那个捐款数额,就会越高的。
但饶是这样,贺致寰还是不吐口,季老太爷就得下点猛料了:“你家阿章躺的也久了,想不想试试中医,我在台岛有个亲戚,当年从大陆过去的,专治各种偏瘫,疑难杂志。”
贺章现在是手指,脚趾会动,眼睛也能转动,能看人,还认识人,
()看到贺致寰的第一眼就流眼泪了,既有好医生,他们当然愿意一试。
而且贺致寰一来苏琳琅就说了,她会承认打人一事,也会去话事。
救季德是顺便,但因为是顺便,是死是伤她概不负责。
贺致寰把原话传给季老太爷,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
季家才要跟梁松约时间,但苏琳琅已经在准备武器了。
跟张华强两次对战,她有了四把ak了,作战是要讲策略的,所以苏琳琅这次表面上只带四个保镖,但还有四个保镖加四把ak,她让他们提前去找陆六爷。
提前埋伏。
打了一生的仗,苏琳琅艺高,但从不莽撞,考虑到梁松手下很可能会有那种看似不起眼,但专门出阴招的狠角色,她带了一把cz75在身上。
真要有人出阴招,论好使还得是枪和子弹。
季德贪生怕死,不停的催着梁松打电话,让家里人快点去救他。
但苏琳琅还是把时间推到了第二天,一个花心薄□□鬼,就该让他多受点折磨。
她还得派两个保镖看紧爱凑热闹的贺朴铸,毕竟斧头帮不是龙虎堂,梁松会杀大陆仔,还会纵容弟弟去轮奸,给女性拍裸渣,那就是个人渣。
万事准备妥当,其实是为了让丈夫少操心,苏琳琅就让贺朴廷也陪着自己了。
季霆轩一大清早,六点多就到贺家了,当然带了保镖,十几个,而且连保镖带他全都穿的鼓鼓囊囊的,他还提着皮箱,见了贺朴廷,解释说:“章子和支票。”
一个身家百亿的掌门人,季老太爷没有天真到想分文不花,把公司的大额支票和季德的签章交给了季霆轩,真要谈崩了,当场签支票,拿钱换命嘛。
他和贺朴廷坐在车后排,见贺家只有一辆车,四个保镖,再看苏琳琅也是平常衣服,黑色内搭加一件burberry的风衣,球鞋运动裤,比上回去酒店时穿的还要休闲,就忍不住悄悄问贺朴廷:“苏小姐不必带武器?”
房子着火最好看,就怕烧的是自家。
贺朴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捶季霆轩:“防弹衣,哪来的?”
季霆轩倒也坦然,说:“我阿爸一位从皇家海军退役的军官赠送的。”
“张华强的ak,斧头帮的战术斧,你家的防弹衣,可都是从皇家海军陆战队流传出来的。”
贺朴廷似笑非笑,敲季霆轩的胸膛:“改天送我两件吧。”
季霆轩也是从小跟着爷爷开董事会,还从高等学府毕业的,当然看得出贺朴廷的嘲讽,也知道,从开放社团到枪支武器泛滥才是港府治安混乱的根源。
也算投名状吧,他说:“苏小姐,其实我是特别盼着回归的。”
苏琳琅不答这个问题,却问:“你阿妈呢,没受影响吧?”
因为季德和李凤嘉一前一后上贺氏国际电梯的照片被登上了报纸,季德又是在约会途中走丢的,季氏的保镖又全城找过,媒体就猜测李凤嘉是给季德上
了个仙人跳,新闻标题就叫:[季德寻欢猎艳,迷失豪门巴士!
]
张美玲看到新闻,打电话给季霆轩,只说了一句:“太好了,被绑的不是你!
()”
谈话间车已经到九龙了,大佬对话,堂口当然人少,但一个大佬三千兄弟,都会在周围等着,沿路站着,而这时,季霆轩对苏琳琅只抱了三分希望,还有一半在支票和自家的保镖上,他家的保镖可都穿着防弹衣呢。
但车一拐进斧头帮所在的街口,他的腿就开始软了。
沿路时不时就会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目光一个塞一个的阴冷,偶然有一个转身,他看到了,屁股上挂着一把斧子,所以那就是斧头帮的小弟吧?
这时他已经有点害怕了。
远远看到斧头帮的霓虹招牌,他才在看锄暴安良几个字,只见突然有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巴掌拍上了车盖。
刘波父子从瑞士回来了,今天就是刘波开车,他要开车门,壮汉一把搡上。
季霆轩觉得不对,抱着箱子回头一看,差点尿了裤子,因为他家的,贺家的保镖车全被人围起来了,一辆车八个人,围的严严实实。
苏琳琅已经在下车了,刘波都没来得及问他的疑虑:她怎么没带刀。
贺朴廷现在用的不是架在腋下的拐,而是拄在手中的,今天用的是支新拐。
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就跟妻子一起下车了,季霆轩眼看保镖被人围了,而且人人屁股上两把斧子,怎么都不敢相信苏琳琅能凭两只空手制服这帮人,倒是想下,但是腿软,软到实在拗不过,看到梁松从门里出来,才提腿下车。
那个壮汉还故意绊了他一下,怀里的包飞出去,飞到了梁松脚下。
而梁松一只脚,就把皮箱给踩上了。
能当大佬的,都有很显著的特征,比如陆六爷,心机狡诈,4k帮的龙头,说是古道热肠,但也心机深沉,据说兵法用的特别好,梁松,苏琳琅调查过,简单来说有两点,一,能打,二,神经,进一步解释就是变态。
目前水仔还没发展斧头帮有比他更能打的,总的来说,搞定他,也就能搞定斧头帮了。
西服领带,这人三十几岁,在大佬中算年轻的,一身订制西服,身材也不错,乍一见苏琳琅,笑着来握手:苏小姐,咱们见过面的。
()”
贺朴廷他当然也认识,特地弯腰握手:“久仰贺少大名。”
但等他低头看皮箱,再抬头时,就尽显变态本色了,勾唇一笑,满嘴金牙熠熠光闪,再抬头,梁松笑的像只狐狸,又像狈:“这怕不是季少的包?”
保镖全在车上,能救命的支票被社团大哥踩着,季霆轩看苏琳琅,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贺朴廷能那么从容了,他没有男女色心,但他此刻想拉他朋友妻子的手,他想站在她身后,因为除了她,他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也不知道苏琳琅哪里来的胆子,她对梁松说:“放我的保镖出来。”
梁松很瘦,一看就是骨子里的先天不足,口
()臭是因为他肠胃弱,他嚼着香口胶,看苏琳琅时就有点拘谨了:“我听说过苏小姐,但我们今天只聊事,不动手。”
又特地伸手看四周,看所有手下:“大家都知道的,我梁松从不打女人。”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笑了起来。
旁边经营冰室的孕妇一手叉腰,轻轻抚着肚皮,倒是瞧着很忧心。
既他这样说,苏琳琅先一步,贺朴廷扶了季霆轩一把,三个人就进门了。
堂口嘛,一楼供的都是佛像,佛像脚下就是梁松的交椅,两边是条椅,人倒不多,就四五个,等他们一进入,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啪啪啪,灯全打开。
骤然安静,季霆轩猛然听到他爸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从佛像后面把人推过来了,是的,推,因为季德被绑在一块条板上,条板有轮子,可以滚动。
苏琳琅乍一看到,想起来,农场要杀猪时,就是这样捆猪的,他嘴巴里塞着不知道谁的臭袜子,说不了话,呜呜乱叫着。
梁松的神经质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他拿起一支飞镖,舞了两个镖花再轻轻一甩出,季霆轩被吓到踉跄后退,贺朴廷都觉得裤裆带风。
苏琳琅倒是不禁要夸:“松哥好准头。”
人的两条大腿间有缝隙,梁松一飞镖出去,就扎在季德的大腿间。
再往上一点,他就得爆蛋。
梁松的委屈有一大堆,先从女人说起,他拍胸脯:“我给李凤嘉小姐买过三十万的金表,还买过不下二百万的衣服和包包,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在顾镇东被顾老爷子收回财权,并威胁警告后,豪门梦碎的李凤嘉暂时拉梁松做过渡,但他现在是正牌男友,结果季德就把他给绿了,就问他气不气。
说起这个,他特别愤怒了,连着两支飞镖,扎的季德叫的像只待宰的猪。
梁松狠拍胸膛,先看季霆轩,再看苏琳琅,然后才是贺朴廷:“季大主席绿了我,我要废了他,不过分吧。”
贺朴廷没说话,季霆轩在看他爸,而他爸,则看着地上,被梁松踩着的箱子,那里面装着支票簿和印章,而他爸的目光里除了恐惧,还有气恼和厌恶。
他因为偷欢被绑了,儿子来救他,但他并不高兴,一个劲儿看支票,当然是想季霆轩赶紧谈价格,签支票,把他救走。
他不想死,更不想被梁松扎成废人。
只有苏琳琅说:“一点都不过分,松哥尽管扎,想怎么扎就怎么扎。”
梁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苏琳琅还挺像的,他能当大佬,除了他斧子使的好之外,他还有一种能从情绪上恫吓人,让人臣服的疯劲儿。
苏琳琅已经看到他的斧头了,就在屁股上,特种钢一体浇铸成型的斧子,有三面可用,头可以削,侧可以砍,手柄同时也是一枚撬棍。
她今天不但要没收梁松的斧头,还要原地解散他的斧头帮。
但他要一直这样胡搅蛮缠,事情就没发谈了,得让这家
伙冷静下来。
或者说,意识到她是他的对手,而且是个,他要郑重对待的对手。
“李凤嘉小姐呢,不在吗,你就不担心她?”
苏琳琅说着,眨了眨眼睛。
梁松习惯性目光向上一瞟,季霆轩还在跟他爸打眼仗,只有贺朴廷攥紧手中的拐杖,盯着妻子,她左手在从梁松的飞镖盒里抓飞镖,右手一支已经扔出去了,而她整个人,先是跳上了梁松的交椅,紧接着两枚飞镖再扔出去,向前一跃。
屋子里总共有六个古惑仔,有四个围着季德,另有两个在楼梯口,他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已经在掏斧子了。
苏琳琅跃起的同时甩出风衣,一个古惑仔被衣服蒙了头,另一个她在踩肩的同时迎面一脚,等对方的斧头掏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上楼梯了。
干净利落,她消失在了楼梯上。
梁松眼看着,李凤嘉脖子上抵着一枚飞镖,被苏琳琅扯着头发拖下来了。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真的有身手,手捏上了斧头,说:“苏小姐,我从不打女人,但你也不要碰我的女人。”
“你的,今天是你的,还是明天是你的?”
苏琳琅挑眉,笑问。
梁松脸上浮现失落,声音也没底气了,但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摊了摊手,他看贺朴廷和季霆轩,重复说:“至少此刻,她是我女朋友。”
社团大佬只是草根,而贺朴廷和季霆轩是豪门贵公子,他们之间差距好比云泥。
作为男人,梁松造杀孽往上爬,李凤嘉则是靠男人往上爬。
说来也挺励志的,毕竟他们都在努力。
而李凤嘉,目前还很年轻,处在无知者无畏的年纪,因年轻,也很轻狂。
所以季德那样快六十的胖老头她都想嫁。
梁松于她只是个跳板,一个特别大方,愿意花钱的舔狗。
等梁松的钱花完,或者她再物色到更好的男人,就会一拍两散。
照原书中说,她像孙琳达一样,会求仁得仁嫁入豪门。
不过嫁的也是和贺墨一样的豪门废物,外人看她风光,但她无法掌控豪门的财权,也无法像自己年轻时梦想的那样挥金如土,也算遗憾长存了。
巧的是,目前,因为金钱而生的口头协议,李凤嘉是梁松的女朋友。
梁松虽然疯,但是真爱李凤嘉。
现场突然变的很可笑,苏琳琅飞镖抵着李凤嘉的脖子,梁松掏出斧头,冲到季德身边,威胁说:“放了我女朋友,不然我就杀了他!”
苏琳琅飞镖一横,直接把李凤嘉的头发给剔了一捋下来:“杀呀!”
于女人来说,头发跟脸一样重要,被剃成秃头可还行?
李凤嘉急的直跺脚:“松哥,救我,快救我!”
梁松抬脚踹上季德裆部,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再看苏琳琅:“放人!”
季霆轩和贺朴廷也同时转头。
苏琳琅起刀就剃,剃一大片,
还不忘问李凤嘉:“知道得了乳腺癌的人会怎么样吗,会死,但在死之前头发会掉光光的,就像你现在这样!”
李凤嘉眼看青丝落下,再尖叫:“松哥,她剃我的头发,快救我呀!”
梁松有点懵,他索性举起了斧头,假装要杀了季德。
苏琳琅干脆利落,刺啦刺啦几下,李凤嘉半边的脑袋就叫她给剃秃了。
要降服一个变态,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变态!
苏琳琅恰好就比梁松更变态,她问:“松哥,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在看到女朋友秃了半边后,梁松刚才刻意表现的神经质,浮夸就荡然无存了,刹那间,他的神经病痊愈了。
他的眼神甚至有点茫然,还带着些孩童面对未知时的恐惧。
他还年轻,没六爷那么多的人生阅历,以为苏琳琅和李凤嘉一样,不过是因为漂亮而被人捧着,此刻才意识到,她可能还真有几下子!
……
贺朴廷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因为季霆轩竟然靠头过来,差点抵上他的头上。
他还在悄悄哽噎,小声抽泣。
磕磕巴巴的,他说:“我妈咪已经没头发了,她一直戴的是假发,你懂吗,假发!”
张美玲不但切了乳房,还因为癌症化疗过头发全掉了,戴的一直是假发。
戴着假发,她还要帮丈夫跑太太交际,应酬,管家务。
而就在前段时间,媒体曝光他妈戴假发的事后,李凤嘉还曾在公开场合品评过这件事。
她说:“哇,要是我变成秃子,我会立刻自杀,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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