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家的门和锁都完好无损,没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应该是顾砚主动锁门离开的。
既然是他自己锁上去的,那就不该是受到了黄毛猪头的胁迫。
但是顾砚为什么会失联呢?
沈矜年照着小纸条上面的电话号码,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出去,结果确实如陈含所说的一样,无人接听。
短信同样的,没有回复。
他去敲邻居的门也没有回应。
沈矜年心里的焦躁不安开始成倍发酵。
无可奈何之下他又去找了小区的物业管家,询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物业扫地的大爷拧着眉心回忆了好久,突然眼前一亮:“你说的是六单元的住户?”
沈矜年赶紧点点头:“对。”
“前两天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直接去那栋楼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矜年心底一沉,脑袋里率先闪过的就是猪头和黄毛那一群人。
“那您还记得那群人都长什么样子吗?”他紧张得浑身发虚汗,“比如剃着光头膀大腰圆,长着头发的面黄肌瘦?”
大爷攥着手里的扫帚,慢吞吞地坐在路边的花池上。
一双浑浊的眼珠左转右转努力地回想那天的情景,好不容易才从混沌的记忆里扒出一点线索:“对!那群人长得都凶神恶煞的,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没有头发,手里还拿着胳膊粗的钢棍,气势汹汹地就上楼去了,天老爷,可吓人咯!”
听到这里,沈矜年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面色肉眼可见地惨白起来。
他给老大爷道了谢。
沈矜年捂着胸口长长地喘了两口气,等冰凉的四肢缓过一点血色后,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边走边打110。
他害怕顾砚出事,精神格外紧张,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埋着头和接线员汇报情况上。
丝毫没留意到自己对面走来一群人,自己重重地一头撞进个宽阔的怀抱里,砸得鼻子酸疼。
直到痛感渐弱,他才发觉有股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沈矜年心跳如擂鼓,猛地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男人:“你......”
顾砚搂住沈矜年的双肩,稳住对方趔趄不稳的身体,充满倦意的面容上悄悄藏起一丝惊讶和欣喜。
顾砚还没说话。
身后跟着他的警察抢先一步开口道:“顾砚的家属是吧?”
一句话戳中沈矜年的雷区。
他刚想要辩解自己的身份,没想到顾砚赶在他解释之前突然伸手,紧紧扣住他的腰,看似亲密无间。
这个行为无异于在警察面前承认了身份。
果不其然,为首的警察也意会到了顾砚的意思,正颜厉色地连他一起教训:“你作为家属,平时就该多约束禁止他用信息素伤人这种恶劣行为,还好这次是用在正当防卫上,只拘留三天,如果下次再犯那就得坐牢了。”
“啊?”
沈矜年闻言心脏骤紧。
他脑海里的记忆快速运转,最后匹配定格在顾砚用信息素攻击黄毛和猪头的事情上。
所以说顾砚这三天失联,实际上是因为救自己被拘留了。
天大的人情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整个笼罩着沈矜年,让他有些头疼窒息。
他恍恍惚惚地回应了警察。
混混沌沌地跟着顾砚回了家。
直到顾砚将调好温度的温开水放在他跟前,沈矜年才豁然清醒。
“你怎么过来了?”顾砚先发制人,唇角压了几次没压住,“是担心我吗?”
声音落进耳朵,沈矜年刚喝进嘴巴里的水立刻呛到嗓子眼。
他双颊双眸被呛得通红,强忍着不适把水吐进垃圾桶,然后立刻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沈矜年咳得身体酸软,不得不靠在沙发上大喘气,“我,我就是路过。”
顾砚封印三天,回来第一眼就看到沈矜年,明显心情很舒畅。
甚至还有心思故意惹他炸毛:“路过得这么精准,从我家门口路过。”
“你这是危言耸听,蜚短流长!”沈矜年为了加强提升自己的信服力,特意把腰杆坐得笔直,“完全是小区里的大爷跟我说你被围殴了,我才过来看看。”
顾砚对这件事情并不大了解:“什么围殴?”
“扫地大爷说有打手带着武器进你们小区,我怀疑是黄毛那群人。”沈矜年越说越羞耻,声音也越来越小,“担心你被报复就过来看看,最起码危急时刻能帮你叫救护车。”
“谢谢好意。”顾砚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矜年,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让你失望了,他们说的打手是催收公司的人,找的目标是我对面的邻居。”
“自作多情,我可没要你解释。”
沈矜年心里放松许多,面上依旧装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拍拍膝盖站起身子准备走人。
顾砚见状坐着没动,只是在沈矜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拽住了对方的手腕。
沈矜年的手腕纤细嫩滑,顾他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攥起来两个。
男人的语气里倏地增加了几分深沉:“你身体好些了吗?”
“早好了。”顾砚被迫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望着顾砚的发丝,“关心完了,可以松手吗?”
“我想和你谈点别的事情。”
顾砚的话音落下。
强行禁锢着沈矜年的手腕,逼迫他坐在自己身边,颇有一种要严刑逼供的姿态。
沈矜年的心里那颗危险探测的小雷达已经要闪爆了。
他非常清晰地知道顾砚的心结是什么,此时此刻又想和他聊什么。
但是他现在处于顾砚的地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一点拒绝的机会。
沈矜年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耐烦地盯着顾砚:“你最多问一个问题。”
顾砚正襟危坐,慎重其事地问:“家里那个孩子...是你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凝重,周身温度直接降至冰点。
“有句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敌人。”沈矜年拒绝自证,引经据典直接反问,“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你不清楚吗?”
顾砚确实很凌乱。
根据他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沈矜年没有做过任何破格逾越行为,确实不该有那个孩子。
但是宝宝的长相真的很匪夷所思。
顾砚有些肆言如狂:“那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有一点...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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