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冬至到了。京师最重此节,虽贫人家,亦会更换新衣,备办饮食,以供享祀先祖之用。”
为了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仁宗作为真龙天子的化身,与十二月十六日,亲往京郊奉天祭祖,以示心中对老天之敬畏与虔诚。
太仆寺主车辂;殿中省主舆辇、伞扇、御马;金吾卫主纛、稍、十六骑、引驾细仗、牙门;六军主枪仗。
其余如尚书兵部、门下省、司天台、太常、朝服法物库、军器库各司其职。
共出动辂、辇、舆、车若干乘;象、马、牛各不等;乐器逾千余件;兵杖、甲装、仪仗具依典制而行。
但见两万多人的大驾仪仗行走在凛冽寒风中,旂、旗、旃、纛随风发出猎猎声响,配合着鼓乐齐鸣,可谓是喧声赫赫。
不过,这一年,出人意料的是,西夏李元昊第一次朝贡不至。
仁宗大怒,还未等朝廷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几日后的一份河东来的加急奏报,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匆忙穿好衣服,打开一看,顿时呆愣在当处。原来就在冬至日的第二天,河东忻、代、并三州果然发生了大地动。
其中犹以仅忻州一地最为严重,据河东府上报显示,地动发生在丑时,地下陡然裂开数道缝隙,火样般的黑沙与刺骨的冰水喷涌而出。
此时恰逢冬季,百姓房屋多被摧毁。三州共计死亡人数三万余,牲畜受损五万余。包括州府在内,忻州不么官员皆在地震中遇难了。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仁宗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战。近旁服侍的张茂则见状,急忙拿过貂裘为他御寒。
不想却被仁宗一下子扔到地上,大吼道:
“朕的子民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我又怎能一人独享温暖?”
言罢,眼里明显流出了两行清泪。
随即稳了稳心神,吩咐张茂则道:
“速去宣几位种中书大人进宫议事。”
张茂则不敢怠慢,连连应诺,转身出去了。
功夫不大,宰相王随、次相陈尧佐、参知韩亿、石中立、程琳,及知枢密院事王德用、盛度先后到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右知谏韩琦。
自打洛怀川登门拜访与他暗示后,韩琦并未将手里陈尧佐、韩亿于会试中贪赃枉法的证据呈给仁宗。
他一直在等洛怀川所说的机会,可等来等去,眼瞧着景佑四年(1037年)即将过去,也未见任何兆头。
此时的韩琦不免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正悻悻地觉得自己被其戏耍时,却闻河东三州发生了大地动。
不由得在心里赞盛道:
“哎呀,想不到我的这位老弟真乃神人也。”
遂提起笔来,唰唰点点,写了一道奏折,前往宫内见驾。
仁宗铁青着面孔,手拿河东三州的奏报往桌上一摔:
“列位卿家,都看看吧。这就是朕的中书,你们,朕的肱股之臣做下的好事。”
其他几人皆耷拉着那袋,不敢发出一言。唯宰相陈尧佐因之前赞同提前做预防,故而此刻讲起话来底气颇足,遂言道:
“官家,河东之事,臣等皆已知晓。事到如今,再埋怨我等也无有裨益,当务之急,还是想帮法弥补吧。”
言罢,走到御案前,拿起奏折细细阅读。读着读着,突然大声言道:
“哎呀,臣等实在惭愧,还是官家有远见。若非您预先派人代表朝廷前往安抚,怕是会损失更大呀。”
旁边几位大臣被他说得直发懵,齐刷刷的目光扫向仁宗。
仁宗心里也纳着闷呢,寻思着这哪跟哪呀,我啥时候派人去震区了。
陈尧佐见他不言语,又将那份奏报递还到仁宗手里。仁宗拿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由于愤怒,仅看了一半。
另一半上则言事发之后,幸有朝廷及时派人送去了粮食、菜蔬、冬衣、草药,及可供暂时栖身的布屋。
不过由于受灾人数过多,物资有限,还请朝廷加派人手,以助灾区重建。
仁宗阅罢,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出是何方人士冒用朝廷之名做下的此等好事。
不过又不能当着众人面问,只好商议了一番如何安抚灾民的措施后,无奈地挥挥手,吩咐他们忙去了。
不想众人前脚刚出福宁殿,韩琦后脚也赶来了:
“官家,此乃臣草拟之《《丞弼之任未得其人奏》,请您预览。”
仁宗打开一看,奏折上对新任的几位中书大臣逐个加以痛击。
言说造成今日之局面,皆因他们老迈昏庸,不堪大任。除却勾心斗角,便是以权谋私。
最后一段,更令仁宗陷入了沉思。原来韩琦写的是“陛下倘以为退免大臣,其事至重,非下臣所宜轻议。
孰若以祖宗八十年太平之业,坐付庸臣,恣其隳(huī)坏乎?故臣建议将现有之人悉数罢去,以更贤者任之。”
除此之外,又附上了陈尧佐、韩亿在此次开封府会试中,互相勾结,贪赃枉法之证据。
就见仁宗的脸色越发难看,手握这道折子一言不发。许久方才文道:
“以卿之见,当用何人?”
韩琦见仁宗动了更换宰辅的心思,心中不由一阵窃喜,全然忘记了洛怀川那日对他的警告:
“官家动问,臣不敢不答。窃以为如范仲淹、孔道辅、杜衍、胥偃、宋祁之忠正直臣皆可晋擢。
若官家不甚如意,如昔日之能臣,吕夷简、王曾、宋绶、蔡齐等亦诸人之所属望,望官家三思。”
仁宗见他脱口而出,便知他早有准备。正欲开口,太常丞胥偃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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